湑水人家

湖人

　　到了老县城，很想理一下思绪，这个千年古驿站有着许多传奇，总是让人魂牵梦萦。不能释怀。民国初年这些地方的腥风血雨，留下了很多惨烈的轶事。在文管所里我看了一块碑文挺有意思，写的孙姓县长剿匪的功迹。历史中上，这座城曾是盗匪横行之地。同治元年，流寇盗匪毁城；光绪8年，刘英重建此城。

1922年，新任县长孙培经，捧着声讨的官文，带领人马来到老县城，他带领人马先剿匪，后发动民众重修佛坪县衙，老县城那块“清官第一”的石碑就是为他立的。

老县城还是真有故事，民国十四年的（1925）的一个晚上，车姓县长和张姓县长办交接，结果两任县长同一晚上被杀，土匪也是真狠，两个人都被砍了脑袋。最后一任吴姓县长不敢在老县城办公，揣着县印到处躲土匪。后来率一众人在今汉中袁家庄关帝庙办公（今汉中佛坪县址）。吴姓县长看此地交通方便，也没有前任被杀的恐惧，把此地李代桃僵称之为佛坪，死活不肯前去老县城履职。后老县城失去了行政管辖效能，百姓逐渐迁出，老县城废弃，成了佛坪厅故城。张姓县长的遗骨己迁出，留下的慕基仍在被称为“张公墓”。

老县城建城百年饱受战乱，这座古城每次遭洗劫后，共同的特点：不仅洗劫财物还杀官毁城。看来土匪是任性惯了，不希望此地出现县治，妨碍他们胡作非为。由于吴姓县长的不履职废弃了这样一座百年历史的古城。如果县城不废弃，行政隶属上也许就沒有了今日的佛坪县，这是老县城的遗憾，也是近代古驿道文化的遗失。试想如果吴姓县长是铁血儿男，养兵平匪，或许历史的今天，老县城又是多样的光彩，当地老百姓尊称他为吴公，也不是没有可能……

据清代县志记裁，官府在此建立县治的初衷有这样描述:傥骆道山程700余里，中间并无州县……复岗叠岭，径路崎岖，地方官遇命盗重案，报验往返，动辄经旬半月，实有鞭长莫及之势”；“山南边腹，防维胥立，宵小不敢生心。老林开辟之后，山地即堪耕凿，流民易为土著，一方永宁矣。”所以老县城的建筑非常规制、完备。

佛坪厅故城设立初期，呈现繁荣景象，辖区内人口最多近3万人，是一个有意思的古城。故城平面呈不规则的长方形，东西长，南北窄。城墙为三七灰土夯筑而成，内外均垒砌自然毛石，是古城中独特的建筑。由于城墙是就地取材，用河里的石头垒成，又称“石头城”。现石头城墙在古城门处还算完整，其他地段墙基还在，依稀能看到石头古城墙的轮廊。城墙东、西、南三面现各有一砖砌城门：西门“丰乐门”、东门“景阳门”、南门“延薰门”，城门上原有谯楼，今已不存，北门未建成就已废弃。城中一条东西向主街道将整个城分为南北两部分，北侧为官署区和官办机构，南侧为商业和住宅区；原城内有文庙、监狱、马王庙、荣聚站等，现完整建筑仅存荣聚站和城隍庙二处，己是危房。

我们常说大江东去，方为正果，此地的湑水却是自是东向西流，很是特别。在老县城的时侯我特意在湑水河看了看，此地水量很大，也是引湑济黑的重要水源保护地，此处的河堤的修建正在施工，河堤的甚础很宽要是在这里修一段石头城墙样式的河堤，那时侯的老县城是否又多了些看点……

我是下午五点多到的老县城，到了之后我沿着主街自西向东走，这条街道两边有民居、村委会及野生动物保护站等建筑。现在由于做旅游，这里的民居大多数都能住宿、餐饮。经过东门，我被一个农家小院所吸引。这处民居没有向别的民居大门面向正街，它是扭头斜着开的大门，最有那种"曲径通幽”的感觉。

这座民居很有文化氛围，大门门头牌匾首书“东关客栈”的字样，大门的左右书写着一幅对联很有文字功底，据说著名作家叶广芩也曾在这里住宿写作。院内有一幢陕南民居特色建筑，呈一字型布局，上下两层均能往人，房屋都经过装修，墙面均是草木编织厚实的草甸铺就，看着简朴、美观又有乡土气息，看来墙面的保温和隔音不成问题。院内的一侧搭建有凉棚，摆了几张喝茶、吃饭的桌子，供客人小憇。凉棚前面还有秋千，可躺可坐的户外秋千给庭院增色不少，游容可以在这里享受静谧惬意的休闲时光。凉棚的对面也摆着长桌和纳凉的石桌、木头墩子，很有格调。小院的地面绿草丛生，踩上去软软的，这才是原生态的地面。

入夜小城已静了下来，今天房客住的不多，店主人小孙找了一盆柴火在小院燃了起来，我和从西安来的小杨两口子围在火盆边煮茶聊天。这是一个恬静惬意的晚上，一盆篝火在这个温馨的小院燃着，噼噼啪啪木柴燃放时的爆裂声是那样舒缓、柔和，盆中不断闪烁的火苗送来了阵阵暖意。

寒露过后这里天黑的早，坐在外头还是有些凉，我们几个人在院内围着篝火煮茶聊天，聊了很久。正聊着从外头跑来了二头牛，一头很壮硕，是只秦岭黄牛。它大摇大摆进入一侧开了门的后院，它们是来过夜的。另一头牛真漂亮，头是白的其它部位是黄的，我真是头一次见过这么漂亮的牛。它试探着向后院走着，但又怯怯退了回去，喊它也不进门，有些诧生。这里的牛都是散养的，主人家一般不管，牛吃饱了，它愿意回栏就回，不回就由它去，反正牛也丢不了。

入夜蟋蟀的叫声在深沉的夜色中是那样柔和、平缓，像是在演奏一曲优美动听的小夜曲。湑水西流，昼夜的渲泄的水声纺佛在絮絮诉说着千年古驿道的传奇。老县城真的很像世外桃源，生活在这里真让人有一种“只知有汉，不知魏晋”的感觉。老县城千年的古道轶事知道有惨烈的，也应该有美丽动人的传奇吧。民风是可以教化的，几十户人家守着一座县城，人们出去，不关门，不上鎖，这是现代版的桃花源呀！村民淳厚、和蔼、乐于助人。当然这里也有很多商机，像店主人小孙经营的客栈，有特色、服务周全又有人文底蕴当然是行业的佼佼者，他这个店住过很多学者、文人。

时光荏苒，百年流逝， 我们在湑水河畔相遇，一群人带着不同情感来到这里追寻历史，陶冶性情，或拍照、或旅游、或考古、探险，不管干啥，老县城不仅只有历史，她也有未来。

　　湑水昼夜渲泄着，她演绎着千古的传奇，记着吧，这就是湑水的人、湑水的事、湑水的人家，她还有很多內容，也有很多传奇。奔腾的湑水输出的不仅有古代的文明、她也有现代的一这个故城的文明……

湖人2024年秋记于佛坪厅故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