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颠簸在非洲草原上(26)——携一份执着行走,记东非动物大迁徙

大眼阿奇看世界

有一种不舍想要坚持,<br> 有一种坚持需要不懈,<br> 有一种不懈因着执念,<br>  将执念化为执着,<br>  那就来一场轰轰烈烈的迁徙大行走! 马拉河流经非洲的肯尼亚和坦桑尼亚,全长395公里,60%位于肯尼亚境内,这是一条生生不息的河流,即使在少雨的旱季也从未中断过,而当雨季到来时,马拉河河水就会暴涨。马拉河养育着马赛马拉大草原的生灵,更养育着依存这条河生存的尼罗鳄和河马群。 马拉河将马赛马拉大草原一分为二,每年的6月,当位于坦桑尼亚的塞伦盖蒂大草原进入旱季时,成百万计的角马、斑马以及瞪羚便会进行一次长达近千公里的迁徙行动,几个月后,进入肯尼亚马赛马拉草原的南部,然后再突破最后一道横亘的屏障马拉河后,到达马赛马拉大草原北部。<br>  马赛马拉大草原并不是迁徙的终点,这里只是动物们此阶段的暂息地,几个月后,它们将继续跨越马拉河,折回到塞伦盖蒂大草原,如此周而复始永不停息。 陆地巡洋舰载着我们奔袭着,刚刚的闲庭信步在一通对讲后戛然而止,有消息称:角马正集结在马拉河畔跃跃欲试。<div> 司机约瑟夫迅速加大油门,一路狼烟。这个消息如此让人振奋,心突突地高频率跳动着,那盘旋于脑海中的“天国之渡”、那生命中最激情的跳跃就要出现在眼前,那个深藏于心底的梦就要实现,那个颠簸数日的期盼就要变成事实。<br></div><div> 狂奔,我们担心着会错过什么,毕竟对于我们这些匆匆过客来讲,能够亲眼目睹如此震撼的场面是靠机遇的,因为动物们并不是随时渡河,而节奏又不是很有规律。</div> 离马拉河越来越近了,一群惊魂未定的角马挡住了我们的去路,那些应当是刚刚经过生死线的生灵,正奔跑在马赛马拉的高草中。约瑟夫将急驰的车子停下来,给动物们留下喘息的时间,望着眼前风尘中的角马群,阿奇已经将曾经于电视中看到的画面快速回放:徘徊于马拉河畔的角马群,几经巡视与思量,领头的角马奋然腾空,跃入湍急又暗藏杀机的马拉河,那不知深浅又时有漩涡的马拉河。一只、两只、三只......角马们在领头角马的率领下以雷霆万钧之势接踵而至,前赴后继、义无反顾,随即,快速向对岸游动。镜头拉近,一双双有些惶恐但却执着的双眼直视着前方,向前、向前,对岸就是胜利的终点。然后脚步蹒跚地跨上坡岸,它们惊魂未定,肌肉抽搐着,四肢颤抖着,它们依旧挣扎着继续奔跑,是为后面的伙伴留下空间,亦或是那些惊惧的意念尚未走远。<br>  每次的戛然而止都以角马的生死旦夕为一个节点,那个节点正上演着生与死的对决,遗憾的是每次都几乎是以角马的死亡落幕,尼罗鳄或是河马的饕餮时刻到了。然后是又一次漫长的徘徊和等待,或者是能量和勇气的蓄积,接着是又一次的轰轰烈烈,再一次激烈后的宁静。 眼前的角马群终于渡过了那条生死之河,它们的脚步是疲惫的,它们的情绪并未放松,或许那生命最巅峰的一跃仍旧萦绕在脑海中,河水中尼罗鳄贪婪的目光、河马的血盆大口、同伴生命最后的挣扎,让它们的心脏依旧咚咚作响,血脉喷张。 它们依旧沉浸在那样的场景中,它们的脚步无法停驻,向前,再向前,离那条河远些、再远些! 显然,这是气势磅礴的一次渡河,我们错过了,但我们仍旧抱着希望继续前行。 马拉河岸,汇集着各种车辆,同时正有更多的车辆如我们一样接受了讯息奔向这里,河对岸,数以万计的角马黑压压地星布于草原之上,中间还夹杂着斑马和羚羊,似乎还有一些其它的动物,那是阿奇从未见过的阵仗。 奇怪的是,马拉河的河水并不充沛,有些地方甚至只如溪流般,浅浅的只没过角马的马蹄。一些角马正悠然地踏入河道中饮水,一切都祥和得那么不可思议。 是的,约瑟夫在河岸上寻找缝隙,尽量将车停在距马拉河更近些,我们可以看到一些角马和斑马踱下河坡来到河道上,它们安静得听不到什么声响,它们像是在马拉河上散步,走走停停,但却并不过河!<br>  没有了马拉河充盈的河水,可以清晰地看到河马和尼罗鳄,便不会被偷袭,便可以不用渡河,便可以轻而易举地走到对岸,便不会用生命与这条吃人的河相搏。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它们只是喝喝水,散散步,然后转身又回到了彼岸。 过了大约有十几分钟,观望的人们都有了些索然与懈怠,突然被树木与车辆挡着的不远处发生了一阵骚动。离那里更近些的车子上的观望者齐刷刷地举起了“长枪与大炮”,先生依赖着高个子的优势也迅速地按动了快门。 “咔嗒咔嗒”的快门声终盖不过轰然而杂乱奔跑的声响,岸堤与无水的河滩尘土飞扬,那一路的狼烟仿若千军万马涌过,河水并不多,阿奇便想像着或许并没有凶恶的尼罗鳄和贪婪的河马,但过河的大军依旧用着那种搏击生命的状态奔涌而过,向前、向前! 阿奇听过一个这样的故事:一年,马拉河的河水有一段很多,也较深,相隔不远的另一处便是浅水区,走着便可轻松过河,尼罗鳄和河马根本无法在这里施展淫威,阿奇想也许正如今日眼前所见一样。有些年幼的角马便远离那段常规过河点,也就是河水湍急并杀机重重的河段,准备过河。这时有几十头年长或像领头者的角马将它们驱赶回去,阻止了它们。过河开始了,没有悬念的死伤惨重。<br>  我们看不到刚刚发生了什么,但我们却感受着那激起的狼烟中是一种执着的生死抉择,而明明它们是可以轻而易举并可以毫发无伤地过河的! 记得那个故事中是这样解释的:马拉河的河水这种状况并不多见,对于一只角马一生中也是难得一见的,如果角马或是那些年幼的角马从浅水处过河,那么当几个月后再次折回时,马拉河没有了可过的浅水时,看到河中的鳄鱼和河马,它们可能就不敢过河了,不过河,有可能就意味着死亡,而现在放弃老天偶尔的一次疏忽所给予的恩赐,就将获得一次与命运抗争的锻炼和本能,与大自然抗争,与马拉河中的鳄鱼与河马的抗争,该是刻印于迁徙的角马们DNA中不变的基因元素,那也是它们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必然组成。 冲破险阻,对面就是迁徙动物们的“伊甸园“。优胜劣汰,大自然的生存法则。 终于跨过了这条生死线,迁徙的动物们身心该是怎样的激动与疲惫,眼前的高草丰腴而茂密,低下头啃上一口肥美多汁的青草,一切都如同过眼云烟,此时,是不是会有一个超极印迹铭刻于心底:生存与抉择,一切的执着都是必须的。 正确的道路是这样,吸取你的前辈所做的一切,然后再往前走。 ——列夫.托尔斯泰<br>  上万年了,或许更久远些,迁徙大军以一种无以动摇的执着前行,生老病死,让它们的队伍不断的削减,而新生的力量也会在迁徙中不断地将队伍壮大,前行,不断地前行,根植于它们的记忆中,一路的艰难险阻是迁徙大军生存直面的必然,它们胆怯着,但却从未停止过,它们迟疑过,但却从未放弃过;它们恐惧过,但却从未改变过!<br>  去肯尼亚,看东非动物大迁徙,阿奇没能亲眼目睹如电视直播那样震撼心灵的断然一跃,或许是个遗憾,但眼前那前仆后继、执着前行的迁徙大军仍让阿奇看到和体味着生命因执着和果断而散发的异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