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时节竹笋香

英伦

　　年年重阳节一到，一场秋雨把老晃州大地上生长的实竹全都催芽出笋。离开老家林冲下竹坪小住晃州已有20多年，每到这个时节，都要去农贸市场买几把实竹笋尝鲜。

进入农贸市场背街小巷的入口处，有一中年妇女在地摊上摆放着四把实竹笋，5寸来长，每把重约半斤，用八月瓜藤捆着，说要15块钱1斤。有点小贵，猪肉价也只卖15元1斤。继续往前走，不远处，又有一大嫂卖的笋子长如筷子，重约7两，卖10块钱一把，仍然嫌贵继续往前找。在背街小巷里，一对中年夫妻的地推上摆了一大堆鲜嫩水灵、长约尺许的实竹笋，15块钱一斤，边剥边卖。 妻子见我嫌贵舍不得买，便主动买下2斤。

趁着妻子扫码支付，我蹲在摊前，与这对夫妇拉起家常来。他们是中寨人，夫妻俩在岑岚沟大山里打了两天才得这百来斤实竹笋，今天一早就拉到新晃来卖。剥开笋壳后的鲜嫩笋子，像刚洗过澡的娃娃，阵阵清香扑鼻而来。

我老家的凉山沟也生长着几个坡密密麻麻的石竹。农历９月重阳前后，实竹就生长出嫩嫩的竹笋。每到这个季节，总会有很多人一整天时间穿梭于凉山沟中采摘实竹笋，一天下来都会有几十斤鲜笋的收获。

凉山沟的实竹笋长在半坡上的山崖中，肥沃的腐质土壤把笋子滋养得肥硕修长，粗如手指。爬进实竹林中，一排排生长整齐的笋子遍地都是，哪怕你一步不移地坐在地上，手及之处，周身一圈就能摘到一大把。摘笋子时，“啪、啪”的清脆声特别让人兴奋，明明已经拿不动了，但还是让人欲罢不能。

实竹笋的脆嫩香甜、肉肥味鲜的特点，宜荤宜素，清炖清炒，老少咸宜。摘回来的实竹笋，多半用来炒腊肉下酒，人间之美味。吃不完的笋子用开水肏一下，放入腌菜坛中，成为另一种风味食品。摘得多的，次日挑到玉屏县城去卖。岁岁依旧，年年如此。

　　直到30多年前的一天上午，寨子上的华叔去凉山沟打石竹笋被五步蛇咬伤，不治身亡后，多年来再无人敢去打石竹笋，至今鲜有人问津。

　　今看到中寨夫妻俩席地卖竹笋，勾起我对老家石竹笋的回忆，对儿时伙伴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