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旅生涯(4)

贾凯

<p class="ql-block">  1974年,团里举办春节联欢晚会,各连分别出演节目。我们连也排练了几个节目,印象较深的是连里一个山东老兵说的山东快书和我们四个新兵跳的新疆舞蹈,这个说山东快书的老兵是我们连的文艺骨干,他说的山东快书有板有眼,声情并茂。我们跳的新疆舞亚克西也是他辅导的,我们四个新兵,我拿的是一个上边带着铁环的木棒晃荡,另一个拿手鼓的,那两个拿什么我记不清了,我的动作是右脚在原地一点脚,左脚伸出身子向后挺右手拿的晃荡向右肩一靠头跟着摆动。在团里演出时连里不知从哪里借来了新疆服装,我穿着宽松的服装伴着舞曲从俱乐部舞台的台角跳出,我们四人一露台面台下就暴发出热烈的掌声和笑声,过后才知道,台下的掌声和笑声是被我们的滑稽相逗笑的,特别是我穿的肥大裤子更是滑稽可笑。</p><p class="ql-block"> 这年年初全国掀起了“批林批孔”运动,连里又把我抽去画批判孔老二(孔子)连环漫画,整套漫画展出后,立刻轰动全团,团长何其保在政治处主任段福根的陪同下来到了我们连,并在我们连召开了全团的现场会,团首长走后的第二天,团部就通知连里把我借调到团政治处,连长听后非常懊恼,好容易发现的人才结果没有留住,让团里给挖走了,这哪是借啊?我这一去,真的就留在了团放映组。</p><p class="ql-block"> 团放映组共两名放映员,一个放映组组长,放映组长为排级。在我到放映组之前,老放映组长孙长山调到师部担任放映队队长,老放映员刘成权提为组长,刘组长是黑龙江牡丹江宁安人,个子不高圆脸庞大眼睛,另一名放映员叫冯凯,和我一起入伍的,是大石桥的老乡,他比我早到电影组不长时间。</p><p class="ql-block"> 放映组的工作顾名思义,就是放电影。我们两名放映员住在团政治处,政治处住的一栋老式趟房,东西两个大门,西侧住的是政治处领导、组织股,东侧住的是宣传股,我们两放映员住处在宣传股办公室里面,政治处的会议室也在这一侧。我们前栋房住的是团首长,格局和我们住的一样,西侧住的是几个副团长和一个会议室,东侧住的是几个副政委,我们的广播室也在这一侧。我到放映组吃住条件比在连队强多了,室内是地板,冬暖夏凉。</p><p class="ql-block"> 放映员是团里从全团所有战士中优选出的,从容貌到写画才能都是非常出色的,我到放映组后和我一起当兵的老乡都十分羡慕。</p><p class="ql-block"> 那时安排到我们团的影片是每个星期一部,我们团每年各个连队不都住在营房,有外出训练的、执行任务的,有外出施工的、去团农场生产的、去抚顺洗煤的等等。因此,我们每部影片都得下到基层去放映,有时也为老百姓放映。</p><p class="ql-block"> 每部影片放完,我们将影片发往铁路沿线的下一站陈相屯防化团放映组,接着我们再取下一部影片。除放电影外,我们放映组还负责团里的广播宣传,放号片,起床号,出操号,吃饭号晚上的熄灯号都由我们用广播唱片放。团俱乐部也由我们放映组管理,开大会布置会场也都由我们来做。我们具体归政治处宣传股管,一些宣传方面的工作有时也要参与。</p><p class="ql-block"> 刚到放映组时,我们的放映机是甘肃光学仪器厂生产的35毫米放映机。放电影对我来说非常陌生,第一次放电影,组长给我做示范,教我怎么上影片。我第一次上影片速度非常慢,上一本影片快完了,我的这本影片还没上完,一本影片大约10分钟左右。两本影片的衔接是在银幕的右上角有个白色圆点信号,看到第一次出现信号开放映机电机,第二次出现信号打开光源,两本片子就衔接成连续的镜头。后来时间长了,我不用眼睛看也能上好影片。</p><p class="ql-block"> 影片的传递都是经火车站货运发片,接到影片的第一项任务是检片。导片的过程就是检片,随影片传递有个放映记录本,每部影片放完都要填写放映记录。接到影片先看放映记录,如果检片结果和记录不符,就不能放映,要立即通知上一家。如果上一家损坏影片没有记载,你检查又没有发现,你的下一家发现了就视其为你损伤了影片。每部影片放映是有等级的,甲级片须要放多少场,乙级片放多少场都是有规定的,丙级片是停放的,无顾损片降等是要通报的。</p><p class="ql-block"> 我们放映组长工作非常认真细致,他要求我们很严格,每放一场电影都要擦拭机器,机器经常保养,以防机器齿轮毛刺损伤影片。他的这种严谨的工作作风,对我后来的工作有很大的影响。</p><p class="ql-block"> 我到电影组后,因为,在连队画过“批林批孔”的连环画,处里让我把这个内容画成幻灯片,在放映电影之前进行幻灯宣传。我从没有画幻灯片,而放映员冯凯当兵前在家就是公社的放映员,放过幻灯,他对幻灯比较精通,冯凯画幻灯片一般都是找一些小人书和报纸上的连环画插图作资料,然后用幻灯胶片附在上面描下来,他只会描,他没有绘画基础。我虽然没有画过幻灯片,但有美术基础,一学就会。画幻灯片必须精细,因为,把三寸照片大小的幻灯片放到银幕上,有一点瑕疵就会出现很大的毛病。特别是着色必须反复着数次,才能达到预期的效果。幻灯在放映过程中还有很多技巧,可以制作出很多的动画效果,过去八、一电影制片厂摄制的影片开头‘八、一’五角星闪光的镜头都是由幻灯制作的。我们绘制的批判“孔老二”的漫画中,就利用“孔老二”眼球转动的特技来丑化孔子。</p><p class="ql-block"> 放映员除放电影外还担任广播员,广播对我来说是一项新工作,我们广播室放号片外,还要负责营房内的广播宣传,播送团内的稿件,广播稿件我们是先录音,然后再播放,以保证播音的效果,在广播上组长是强项,他的声音和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广播员似的,嗓音非常洪亮,而且说话非常标准,冯凯的声音也可以,只是和我一样说普通话没有黑龙江人标准,我们辽南一带的人说每句话的尾音都拐一个弯,无意间会流露出当地的口音。有时放完我广播的稿件,警卫排的战士就模仿我的土味拿我取笑。我到电影组后,组长很少广播,基本都由我和冯凯广播,我播的更多一些。我虽然播稿先录下来,但录制也是非常困难的,念着念着就结巴了,有时反复录好多遍,一篇稿要分好多段才能录完,录到卡壳时就从前面的段句处停下来,接着上句往下录。</p><p class="ql-block"> 我们广播室有一台150瓦扩音器,营房内四个角共安装4个25瓦高音喇叭,为了和输出功率相匹配,在扩音器后面接一个50瓦灯泡顶替,播音时随着音量和频率的变化灯泡也随着闪动。广播室还配备电唱机和两台大录音机。</p><p class="ql-block"> 团里开大会布置会场,也是我们的任务,其中写会标的活自然落到了我的头上,开始写会标是用成卷的大红纸铺在舞台上,用排笔蘸白广告色在大红纸上写宋体美术字或黑体字,这对我来说并不难,但开始也有一个过渡,为了写好美术字我经常留意琢磨报纸上的美术字标题,很快就掌握了美术字的基本笔划和结构特点。后来为了美观就改为图画纸剪字,会场会标是制作的红布框,升降是滑轮的,别字时把框放下来,别好了吊上去很方便。开会时会场的广播也由我们负责,为了保证开会时扩音器和麦克不出问题,开会前我们都要反复检查。</p><p class="ql-block"> 我们放映员平时很自在,如果部队都在营房,没有外出任务,一周只放一场电影,而且放电影是晚间,白天基本没什么事,一般时间归自己安排,处里和股里有时也找我抄写材料,因为我的字写得好,有时抄写材料一抄就是半天或一天,虽然不爱抄但也避不开。抄写材料时间长了,我发现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对我的写作有一定帮助。实际上广播稿件对写作也有一定帮助,在广播中我体会到,如果稿件句子不通顺是病句,读起来就不上口。一般连队投的广播稿件都直接投到广播室,在播放前都是由我修改。</p><p class="ql-block"> 政治处就我们两个放映员是战士,处里的政治学习,组织活动我两都参加。我是1976年12月20日入党的,这天正是我入伍的三年整,我的入党介绍人是放映组长刘成全,新闻干事朱荣久。开始参加政治处的政治学习和组织活动,让我发言时我很拘束,后来,看到股长干事们发言很随便,有时还很幽默诙谐的开玩笑,时间长了我再发言也就放开了。</p><p class="ql-block">分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