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

橘子

记得住的日子才是生活——《橘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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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分别，总是在九月。

‍一个假期的耳鬓厮磨，有了很多不舍。铺好床，只能隔着屏幕找寻身影。

看着书桌上的手作，精细油亮，仿佛看到高一前的假期，茶几旁边n刷甄嬛边满手白灰的“手艺人”。心里更觉空落落的。

‍可孩子总要长大，就像草木总要发芽，季节终要轮回。

二

‍开学典礼，有幸亮相。X叔说不会认错吧，瘦了很多。两个假期，二十斤。让我刮目相看，抗拒欲望是件多难的事，尤其将美食作为快乐主要来源的人。随之变化的，还有心性——多了些沉稳，少了些浮躁。

‍我从来不担心，这个小孩自我成长的能力，可能慢一点，但会一直在自我完善的路上。

三

‍不喜欢拍照的小孩，突然间发现了自己的美吗，下了课主动要求记录一下。还需要妈妈打扮的孩子，喜欢穿代为购买的衣服，也是对妈妈眼光的认可。

四

‍要去参加以她社交圈为半径的第一个婚礼，除了衣服，给大女孩样的她准备了第一个皮质的包包，比我的还要贵。自己一直说喜欢但有点奢侈。

‍我说没关系，妈妈不希望你和我一样，被培养成没有高配得感的孩子。

洗脸躺下了，非要来个合影。快成年的小孩，还这么黏人，我可能是个不错的妈妈。

‍好吧，口红都没有的纯素颜，做不扫兴的父母。

五

‍喜欢这个季节，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来人间第一眼见到的就是这个季节。

第一次来这个开了好几年的陕西面庄吃面，念旧的人一直对隔壁的兰州面馆情有独钟。这家的biangbiang面做的确实不错，这碗长寿面先干为敬。暑假喜欢上了空刻的意大利面，自己在家就能复刻好味道，安利给你。

记忆中第二年没有庆祝生日，去年本想十一补过，因为小刘同学的肺炎没了心情。有了开始，没赶上周末，今年也就有了略去的想法，拒绝了刘先生的提议。

‍可总会有人记得，第一次尝试生吃了鱼片。

被妈妈记得生日是意料之中的事。

‍被意想不到的人记得，是件惊喜而温暖的事情。

风尘仆仆中被礼物和外卖小蛋糕惊到的时刻，暗自感叹是为自己生了个闺蜜。

小刘同学说，过生日，蛋糕🎂是必须有的，可以小，动物奶油的口感我才会喜欢。心想，哪里会，这份用心已足够。想起了她九岁那年生日我做过的粗劣但最复杂的蛋糕。

‍有朋友圈的记录真好，轻松找到。那些都是真切的生活，微甜的回忆。

两份礼物，希望我获得身体上的舒适和精神上的愉悦。

告诉我选择这两本书的原因，是为了让我明白——简单的快乐就好，生活不必那么深刻。

‍那一刻我惊异于她对我的了解——轻松一点，不必凡事都那么认真，那么用力。可以没有意义，可以没有结果，可以没有条条框框。

两个人吃是不是有点奢侈，第一次吃，只会蒸。

‍这生日在他乡补过的有点特别。

这腿确实结实，有淡淡的甜。

不知道哪里出错了，腥的我不想吃第二口。

六

‍友给的昙花，在搬和养的过程都没受到过善待，竟酿出了花苞，担心十一假期错过花期，想从办公室带她回家，没等放假，谢了，可能那不充足的营养不足以支撑她绽放，有点可惜。

‍探个头来可能就是它的宿命吧。

从窗台捡起掉落的花蕾，放在玉露上，就当她开过。

这盆里长了颗菜，一直想炒了入盘，没想到结了籽。一直不忍拔下来，玉露与马齿苋说不上谁是陪衬。

‍谁比谁高贵呢，每一个生命都有存在的权利。

不知道这是个啥花，一次去吃饭从老板的院子里揪了一颗，没有根，随意放在花盆里，三年下来竟长成了这么一簇。生命真是神奇。

七

‍秋季的草原是心中的念念不忘，六年前，那大片的黄、大片的蓝、大片的绿和零星的红，一直在以他辽远的斑斓召唤着我。每到秋天。

明知有些早，但顾不了那么许多。和当地友人打探好路线，义无反顾地出发。

路上偶遇花海，热情的颜色差点让人忘了山河已是初秋。带上两朵一路前行。

远山云雾缭绕，某块云随时可能幻化成雨洒落下来。果真，困倦中醒来雨刷摆着头，窗玻璃上有雨线曲曲折折滑落。

安排了住处，漫无目的行走。顺着一号景观大道一直向北，岔路中拐弯，沿着水泥路向前，坡越来越陡。

当水泥路变成了坑洼小路时，下意识握紧车门内的拉手。

紧张和兴奋中，车冲上了平台。

山顶的风带着雨丝灌进了脖颈，料想羽绒服也不会热。远处黄色的麦子让我看到了分明的色彩，不知道哪里能有桦树，是否有期待的金黄。

‍继续向上开，直到没有路，竟发现一片白桦，色彩已渐变。虽不尽如我意，但终究给了我希望和些许安慰。

此刻，想到了俞敏洪西行游记中所说的“大山大水”。山不大，没有水，但有黄的麦田，绿的草原，挥舞手臂的风车。有天空。有辽远。

天色已晚，景区里面是怎么个七彩。

白天曾经来过，晚上的灯光更显行宫的辉煌，周遭的安静更添一丝神秘。

本想去这里解决晚餐，车内看到各家店面外的冷清，还是作罢。

觅食的路上看到这个招牌——嘎渣，很是好奇。下了车走近一看，原是卖的锅巴，几个店员正在麻利地打包。尝了各种口味，很好吃，尤其椒盐口味，边吃边回想，小时候粥锅上剩下的那一层硬硬的，就是这个嘎吱啊，只是配料上没有油和调味品。袋子被扔掉了，没有联系方式，否则要快递一些。

回家后的某天，可心的小刘同学听我叨念，不声不响给我下单了一袋平替，好好吃的样子。

终于在一家车最多的店门口停下来。点了炒牛舌和沙葱炒蛋，都是第一次吃，味道不错。羊肉莜面鱼鱼很好吃，烧烤一般，尤其这烤牛肉干不就是孜然味的牛肉干么。

回到酒店尚早，来自北京的一家公司正在团建，邀请的蒙古族歌手载歌载舞，篝火噼啪跳跃，来自南方的老板娘的贴心，让人想下次还要住这里。

地暖已经开启的酒店让人内心踏实，一夜好眠，很多年没有过睡足八个小时的经历，看看睡眠数据，满足且喜悦。

‍其实，我们需要的不多，比如一个好觉、一份平和。

清淡味美的早餐过后，按当地人推荐的路线前行。其实也无所谓路线，哪里都是风景。比如在景观大道上来回徐行或疾驰，瞬时190迈的车速把那些不快甩得远远的，遇到盛开的向日葵停下来谦逊对视。

这三种菜是从田间到后备箱的新鲜，不是有意的，只是故意的哈哈，地头没人总不能押上几块钱吧。凑齐四菜一汤只能在做法上下功夫了。

这个太大，不知道是个啥瓜，也不知道怎么吃，没敢摘。

偶遇一只拦路的鸡和一只汪，车渐近时，起身离开，竟是三条腿走路，要不卧在路上呢，省力。

‍不会是因为那些菜吧。

几头牛，遇车不慌不忙，有自己的节奏和姿态。竟然觉出几分优雅。

继续走，车窗外是散落的牛羊，吃草或静卧，周边用铁丝网圈起来，下面是哗啦啦流过的溪水，洗把手，水凉透骨。远看的欢腾和触摸的冰冷似在告诉你，可以仰望，可以向往，保持礼貌距离内。它愿意偏于一隅，清冷孤傲，它是自己。

学这牛，坐于草地，静息散漫。

这个小果子，很漂亮，像草莓，只是有刺，浑身上下那种，包括枝干。拍照识花，蔷薇科金樱子是也，不知道准不准确。

成片的黄色树叶，撞到的有些突然，让一直的盼望成真。

此刻，不虚此行。

八

‍一年不去一次海边就好像缺了点什么，海，总是以他宽广的胸怀和豪迈的气概吸引着人们。听你默默诉说，看你静静发呆。

‍他用低沉的声音告诉你，一切终将过去，在宇宙长河中，每个人的一生不过是沧海一粟；他用海浪的手臂抚慰你的忧伤和惆怅，告诉你那些破碎就像岩石上的浪涛，在所难免，也终会归于平静，不值一提。

‍那些伤痛，随风。

九

‍海边，与海无关的，记住了这幅画。

这个世界会好的，你也是——祝福看到这里的每一个人——

以最大的平静，爱我们不确定的生活。 ——费尔南多·佩索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