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闻稻香入梦来

丹江鱼

今年六月末，从万湾路过时偶然发现路边有一片绿油油的稻田，一转眼之间丹凤的稻田已经消失了三十多年了，可是在我的记忆中那些稻田还是那样清晰。国庆假期，特意到稻田边拍了一些照片，也将自己十几年前写的一篇文章搬出来做个纪念。
每年春天，清明节刚过，人们就到河边的麦田里选一小块地育上秧苗，等麦子熟了，也到插秧的时节了。
将刚收割过的麦田用锄头翻上一遍，灌满水，用铁耙把地耙平整，再泡上半天就可以插秧了。插秧的时候，田间地头可热闹了。老人将秧苗从地里拔出，再捆成小把。妇女负责将秧苗送到地里，小孩也干些力所能及的活计。我最喜欢的是将运到地头的秧苗送到地里。抓一捆秧苗，手臂向上一扬，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秧苗落入水中，站成一道道歪歪斜斜的队列，在我看来，这简直就是一场有趣的游戏。等田里都插上秧苗的时候，在阳光的照耀下，一块块稻田就像一面面镶嵌了翡翠的镜子，十分漂亮。放暑假了，每天给秧苗灌水的任务自然非我莫属了。刚开始秧田里的水不能太多，太多温度高时会将秧苗煮死。也不能太少，少了经不起蒸发，会影响秧苗的生长。将渠水引入秧田，我就在渠的下游或者河里捉鱼，等水灌满的时候，我的手里就多了一串大大小小的鱼儿。在河里泡上半天，提着鱼儿回家，还能尝到可口的美味。有时候白天浇水的人多，只有等到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和爸爸带上手电就出发了。还在村子里就能闻到秧苗的清香，还有那此起彼伏的蛙声，让人不由得想起“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的诗句来。走在田埂上，扑扑通通的声音响个不停，那是青蛙跳到水里的声音。把水放到地里，我就用手电在水渠里寻找，晚上是捉黄鳝的好时侯。找到黄鳝了，一个人用手电照着，它一动不动，张开双手，五指分开，从下边向上一捞，就将黄鳝扔上田埂，然后再用手抓住，用一根草穿起来，然后继续寻找，有时候一个晚上能抓十几条呢。
稻田除了浇水外，还要施肥、除草、捉虫，事情还很多。到了秋天，当沉甸甸的稻穗将身体压弯了的时候，稻谷开始变成了金黄色，丹江两岸就成了金色的海洋，从远处看起来十分壮观。将稻谷收割回家，还要在大石头上将稻粒脱下来，然后晾干装好。
稻子全身都是宝，将稻谷脱粒，可以做成香喷喷的米饭，那脱下来的稻壳还可以喂猪，装枕头。稻草可以编成草席、草帘，或者当做收获庄稼时捆扎秸秆的绳子，端午节的时候还可以用它缠粽子。吃着蕴含着自己劳动成果的米饭，你会觉得是那样的香甜。
后来随着河床的不断下降和水量的减少，丹江两岸的稻田开始逐渐消失了。转眼之间稻田消失近二十年了，可是我时常在梦里还能闻到稻花的香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