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恋

霞（拒加V和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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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篇号/18815426

文/姜世珍（88周岁）

（女儿霞帮助整理编辑185上传）

插图来源/自拍照片

　　晚饭后,与表弟交换了意见：“表弟，听了你介绍，才知你哥回来后发生的这么多事，我很震惊，也很难受。这一天来，心里翻江倒海，思绪万千。为我即将失去的爱情、失去日思夜想的爱人而难过！”易大成不解地说“表姐,怎么这样说呢?我哥哥不会失去你的！"

“我梳理了一下这事发生发展：一、当初范问你哥有无对象时,你母亲含糊其词,未明确讲明我们己订婚的事;二、范将陶带到你家里，你母亲仍未拒绝。还给人家表态，等易大全回来。对方就观望、等待。现在你哥回来了，他提出你哥与陶的婚事,是无可厚非;三,你哥在范面前不接受他的意見，受到范的打击、欺压，范对他进行权力迫害。我认为他对此事软弱、犹豫、动摇。没收了他的证件,逼他前程无望。他不敢来同我商量，可见他心里是动摇的。且范叫他不要外出，他就象犯人似的听话，怕犯了规；四.范已将陶送来你们家住着,你家父母和你哥未拒绝。现她就住在你家，你哥也未离家。按照农村的风俗，这已经是既成事实了，现在也是百口莫辨，无法讲清楚。况且，现在連我这里你哥都安排你来，而他却在家陪着，这就更加解释不清楚了。"

"表姐，陶在我家不假，但我哥没理她，话都没给她说过半句。也从没让她进过他的屋。晚上我和哥一起住。请你相信，我没说半句假话。”表弟急急分辨着。

我叹了口气接着说："不管你们怎么分辨，人家姑娘现在就在你家里，这能解释得清楚吗？姓范的真是老谋深算，完全不给你哥留一点余地......事已至此，我们的关系已经很被动，经过深思熟虑，决定和你哥的婚约关系就此解除、断绝，我忍痛割爱！我退出！免得你哥为难，也免惹后患。"

我说到此，表弟易大成急哭了，他边哭边说："我哥对你五年多的感情，就忍心丢弃他吗？你不知道我哥这几天好痛苦啊！好歹你得回家去同他商量一下吧？我哥特意安排我来接你回去的。"

我此时内心也很痛苦，从他去部队算起，我们一直通过书信联系，长达七年。确定关系五年多，虽然期间没有见面（他在西藏当兵），但鸿雁传书，情感在文字交流中与日俱增，早已把对方当成心灵的寄托、精神的支柱、终生的伴侣。我少女时代最美好的情感，最纯粹的初恋全部给予了这个男人......我虽然极力控制，但仍禁不住泪流满面，心痛得说不出话来。忍不住伏在桌上失声痛哭......

过了好久，我才抬起头来。忍着痛苦对易大全的弟弟易大成说：“现在的情况还有我和你哥商量的余地吗？这不是我和你哥感情破裂，而是当前极左思潮当权，极左权力对我们的迫害、欺压、拆离。我和你哥在这样强大的政治环境下，是多么的无能为力！要是此事发生在合江，工作这些年县区都认得些领导，可帮忙做些工作，可能还有挽回的余地。在泸县我完全插不上手，也找不到人帮忙。如果向上告，恐怕现在当权的都一个样，官官相护，谁能正确维护群众的利益？解决好我们的事情？况且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你们也有很多地方失当，弄得不好，还要反遭其害，毁了你哥，还牵连两个家庭。"

“表弟，你哥遭遇的事，他一筹莫展，只有消极地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我回去起不到作用，还会增添各方面的麻烦和压力，可能使事态发展得更糟糕，导致对你哥迫害更大。也可能牵涉到别人和家庭，这样的结果更增加我的痛苦。根据当前情况，要是我和哥继续坚持不去，可能我们很长时间都过不好安稳的日子，更主要的是保护不了我们两家父母和兄弟姐妹的平安，你们都会受到牵连和迫害。范不是早就放出话：若你哥不从，你们两家都没有好日子过！范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比我清楚，他现在有权在手，而且为人心狠手辣，他是说得到，做得到的人。他决心要你哥当他的外㽒女婿，不达到他的目的，他是决不肯善罢干休的！你觉得我分析得对吗？”易大成点点头，想说什么，又费劲儿地收了回去。

"现在只有我主动退出才能保全你哥和我们两边的家庭！作出这个决定我也很痛苦！我成全你哥做范的外㽒女婿，此事成了，不仅你哥可以安排工作，我也才能保护我弟妹们的前途命运和父母的健康，让他们过安稳的日子！在目前的形势下，我只有牺牲个人感情，确保大全和全家安宁！为此，我只好决心同你哥接受"棒打鸳鸯"。表弟，请你正确理解，我作出这个决定的痛苦心情！这个伤口是永远消失不了的！”

　　表弟易大成一边听我说，一边流泪。他说："表姐，你的心意我理解，你是成全我哥和保护两家人平安，你是善心人！可你这样单方面作出决定，我哥能接受吗？他能让你一人承受痛苦吗？"

“表弟，你说得对．你哥不能接受，连我自己都难接受。你知道吗？从五五年春，你哥参军后，我们一直书信交流。两年后，你哥提出发展我们的恋爱关系。你姐到我家说媒，确立了我们婚姻关系五年多了，我们共同誓言：同心同德，相伴终身！我心交给了他，他的爱鼓舞了我，他一直关心、支持我，让我在短期的工作中就做出了成绩，受到领导重视，成为全县最年轻的校长......我取得的这些成绩都是你哥对我的鼓励和鞭策，给了我无穷的勇气和力量。我获得的点滴进步和成绩,都有你哥的一半功劳。七年来我们都习惯了心里装着彼此，早就把对方融进了彼此的生命里。你说我能忘记他吗?!我能轻易舍弁他吗?五年多来，我一直真诚地等待着你哥，在思念中度过了2000多个日日夜夜,期待着能早日重逢，能相依相伴度过终身!谁知，今天盼来的是鸡飞蛋打一場空，这是谁造成的?”

“作出这个决定我极其痛心，也很残酷。我从此失去了难以割舍、日夜思念的爱人......我不心甘情愿又能怎么办?我的苦衷谁懂？......表弟，你听请楚了：我和你哥的事从此结束了！我主意已定，大家啥都别说了，再说也无益。总之，从今以后，他走他的陽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路归路，桥归桥，从此谁也不管谁。”

“我给你哥写封信带回去，让他正确理解和对待。你回去好好劝劝他，接受姓陶的婚姻，早日成婚。达到姓范的目的，事情就一了百了。你哥的工作安排就会很快落实，你哥也会恢复自由，生活会越来越幸福。"

”表弟，还请你告诉你哥，为了他们的家庭幸福、和睦。今后别再与我写信、相见、交谈，怕生祸事。我也决心不申请回泸县．在合江终老一生。"

我和易大成表弟谈话结束，心情沉痛。安排他休息后，我到办公室给大全写信，忍不住悲伤痛苦，泪水一滴一滴地滴落信纸上，信未写完，信纸湿透......几张被泪水浸湿的模糊的信纸寄与他，不知他看信时又是何种感受？是和我同样悲痛吗？他万没想到我会毅然作出绝恋的决定……

第二天早上．我将大全送的钱和之前寄给我的布、东西一并收拾好，让易大成帮忙带回去交给他哥哥。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带走，一定要留下。并再三说："我哥决不接受你的意见，他会来看你的。”

我送他到二里，再三嘱咐他："劝你哥安心处理好他的事，千万别在牵挂我。现在我和他没任何关系了。"

我又给我弟和我父母写了信。要弟弟去劝大全，永远忘掉我、放弃我,忘掉过去几年的一切往事，重新走好他个人的路。告诉我父母易大全和我断了一切关系，要他们不要与他家往来，不要接受他们的礼物，防节外生枝……"

不久，易大全寄来了一封长长的信，谈了许多他的痛苦、悲伤思念不舍的深情。表示绝不接受我中断关系。还申明他一直没与陶接触和交谈。并告诉我，陶已离开，但姓范逼他紧………他在信中还说要来看我，说我们的事不能就这样了断，要坚持下去………

阅完他的信，对他当前的处境、他的思虑，我都很担心和同情，也很痛苦。觉得我当初决定太过于果断，做得有点过分，处理得太心急，无疑给他雪上加霜的压力，这让我心情很不平静！但，我还是坚定意志，对此事既作决定，不能藕断丝连，应当机立断。

我回他信说："我和你的山盟海誓爱情与婚姻，而今走到断绝关系这一步，这不是我俩的问题造成的。而是你家和你的部长表爷施行的极左权力结合，造成的因果关系而告终。现没有也不能有挽回的余地了。要是我俩一意孤行下去，你的未来会毁，还会连累两家的父亲及我们的兄弟姐妹，我俩不能那么自私！我如今心意已决，今后我们就行同陌路人！”

“另外，你千万不要来学校看我。我要外出一段时间．你来找不着我。你现应很好与陶建立新的感情。希望你们早日完婚，你才有好的未来......”

他收到信見我决心不理他，把他推到另一边，特别难受。他找我弟弟聊天，他说其实知道不是我真心放弃他，是我为他着想，怕他继续受欺压，作出的暂时决定。他对我弟弟说："我暂时不给她写信，写信彼此伤心、难受。但，我要等她……“

六二年暑期，安德送我回家，朱家坪赶場。我有意带着他上场耍。在场上碰到范部长，我大方地与范作了介绍。易大全也在场上，他見我身边已有男友，只远远地站着，没有走近来打招呼。我悄悄指了指易大全对安德说：“那就是易x。”安德说："过去跟他打个招呼吧？"我说："别理他。我们走！"安德说："看他人长得不错。"我说："正因为不错，才有人争。"安德开玩笑说：“要是没人与你争，我就没机会来赶朱家坪啰。"

　　据说，六二年底易与陶结了婚。姓范将易的证件送还。组织上给他安排了工作。在泸县齐家镇邮电所。公社武装部长范某扣押他退伍的证件，整整耽误他安排工作近两年之久。

一次，易家大姐在来朱家坪场上碰见我和安德，她热情地招呼安德。我给安德作了介绍。易大姐说：“你很幸福！大全过得苦恼，他们经常闹矛盾，家庭不和睦。他一直抱怨范害了他。二妹，现在姓范的歪不起了，早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了。大家都说他坏事做多了遭了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