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的颜色

金长安

每天上下班，我都要步行一段路。沿街有好多的铺面，平常的和西安更多的大街小巷一样。是的，在这些铺面里，我也会捎点家里的所需。

有一家鲜面店，店主是一对小年轻。往往多是女店主在前面招呼着买主，小伙子则在里间忙着出面。有时外面忙不过来时，小伙子也会出来招呼着。他的身上常少不了着些面粉的白，连他理着小平头的发尖上也常是薄薄的一层。有时在灯光下，那薄薄的白则更是明显。甚至有时，他的脸上也少不了这些白。

忙碌了一天，临晚了自然多是这样。有一次，他的眉眼间刚好有一处白，让我突然间对应到了秦腔剧里的小丑。我窃窃地笑了，妻在一旁也笑了。

我们扭过了身，妻子却无意间了一句：这或许就是生活的颜色。

言语间，我一抬头，又看到隔了他两三家的酱菜店，也是我们常光顾的，店老板年龄稍长一些。他常年都是那身某个品牌的蓝色广告长衫。说是蓝色，虽不能五花马的颜色形容，但已没有了最初的那种纯粹的蓝。他看你进店了，常是一句“乡党，今天要些啥呢？”招呼着你。取好称好你的所需，然后装好袋子。他总是慢斯条理，不急不火的，并不像鲜面店小伙那样热情朝气。

思量着这条街，思量着自己常光顾的这些店铺，偶尔去的或者不太去的店铺，或者说店主，那一家不是这样的呢！

　　这或许正如妻子所说，就是我们生活的颜色，你看着客气的，热情的，干干净净的，甚或者还有些让你觉得有些邋遢的呢，又何必太在意这些外在的呢！

客客气气对待自己的来客，对待身边的每一个往来的人，或许也就呈现了自己的颜色。

认认真真，实实在在，是我们自己的颜色，也一定是我们身边人的颜色呢。

小区的院子里，夏天的围墙上总匍匐着凌霄花，由初夏一直开到夏末，火热的夏天，一簇一簇火热的红。我曾凑近了它的花朵，只闻到了淡淡的花粉味儿。我一直是不太喜它的，但它依然茂盛。

在围墙的不远处，也年年会落生出几株牵牛花，由春到夏，先是一圈一圈绿的叶，它不停地向上生长着。足够高时，枝蔓又互相缠绕。再后来，它有了花，红的、紫的、粉的，娇艳欲滴。常引起我在清凉的早间驻足。我甚是喜欢。

这些个花儿，你喜也罢，不喜也罢，它们展现的，不也是自己的本色么！它们年年茂盛在小院。更多的，它们仍是给了我们了美，我们就不必刻意其间的花姿了。或者你不喜的，定会它有别人的喜呢！

临街店里的店主，你初识时是他工作的颜色，但买卖的多了，往来的多了，也就显了更多的颜色。朴实的，热情的，真诚的，客气的，甚或者寡言的，精明的。

自己也曾开店多年。有时正常在忙时，机器突然出了故障，也是当即就排除，修理完机器之后，自己手上、脸上自然就落了墨迹，有时衣服上也会在这一处那一处的留了颜色。这或许就成了工作中的颜色。

有时吃饭时间，自己正在用餐，但店里有客户来了，我总是先收拾起手中的碗筷，招呼好客户，把客户忙完送走。几年下来，不仅多了客户，更多了朋友。

生活中我呢，虽然有时也很刻意自己的言行，甚至有时都不苟言笑，但自自然然，坦坦诚诚，却也一直是自己的心底的颜色。

有你，有我，还有我们更多的熟识的，或者不熟识的呢，这不就是我们生活的本来的颜色么！

2024/10/12 星期六 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