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来的桂花香

青杏园林

迟来的桂花香

九月初九重阳节，在大操场守护学生做操的时候，忽然有丝丝甜蜜的香气扑鼻而来。这香气甜腻丝滑，如烟似雾般在空气中游走，忽远忽近，悠然自在。而后猝不及防地闯入心田，令人如饮醇酒般迷醉。甜香里氤氲着亲切与温暖，让人忍不住想要去靠近，去触摸，去感受那份纯净与美好。

立刻寻觅香气的源头，原来是教学楼前的两排桂树开花了。花朵隐匿在密密匝匝的绿叶丛中，仅疏疏落落地露出星星点点的暗淡轻黄，若不仔细寻找，极易忽略掉绿叶下那些娇小玲珑的身影。

久违了，这姗姗来迟的桂花香。它无声无息，悄悄弥漫了整个校园。婆娑的树叶仿佛在秋风里低声细语，告诉我等待的美丽。桂花之香, 如此醉人，它掠过鼻端, 抚慰着每一位莘莘学子的心灵。我按捺不住探寻的目光，离开喧嚣的操场，来到桂花树下，欣赏起如繁星般闪烁的点点金粟来，暂时忘却了学生的顽劣和工作的疲累。桂花那馥郁的清香，此时如一曲深秋的乐章，在我耳边轻响。于是，所有的烦恼都被这美妙的清香驱散。

每至桂花飘香时节，学校的孩子们总会聚集在树下，捡拾那细细碎碎的淡白鹅黄。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揣进兜里，装进书包里，让香气包裹住小小的人儿。随着他们的走动，香气便穿梭于走廊上，萦绕在教室里，飘荡在图书馆。于是，在桂花盛开的这十天半月，学校的每个角落都会弥漫着甘甜的芬芳。或许是我的错觉，在桂子飘香的日子里，老师们的脾气都收敛了，温言软语上课的老师多了起来，顽劣的孩子们也变得安分可爱。

记得去年的中秋过后，我曾到朋友家摇桂花。她家栽种的是丹桂，十来棵大大小小的丹桂树整整齐齐排列在她家的园子外围，既做了篱笆又芬芳了园子。趁着盛花期天气晴好，我们在地上铺了一层塑料毯子，使尽浑身力气摇树，桂花便如细雨般纷纷落下。不久，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橙色，令人赏心悦目。我们收拾好带回家，洗净、晒干、封装好，随取随用，方便得很。

学校的花园里也有好些桂花树，几个喜爱桂花的老师，每天看着满树的桂花飘零，感觉心尖尖都疼了。尽管十分疼惜，却又不好意思像自家的树一样，明目张胆地任由自己予取予求。只能悄悄地在夜间往桂花树下铺一张毯子，第二天清晨趁学生来校之前收走那些被风儿惊落的桂花，随后做成桂花茶放在办公室让同事品尝。于是，桂花的香气又萦满了办公室的每个角落，安抚着老师们疲惫的灵魂。

总觉得，跟人分享桂花的芳香是一件极浪漫的事。捡拾的桂花被友人泡进茶水里，拌在蜂蜜里，揉进糕点里，放入醪糟里……那份甜蜜与感动，经久不散。

瞧，又有几位老师在桂花树下徘徊了。当然，课间休息时，会有更多的孩子徜徉于桂花树下，捡拾一地烂漫的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