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血抗战挺进东北【我的军人父辈（2)】

前路有知己

<h3></h3><h3> 沿着父亲走过的路，用《我的军人父辈》述说父亲、父亲的部队、眼中的众多军人父辈、野战军营房和部队大院的人和事…。 </h3><h3> 以此缅怀已远去的那一代打江山的军人父辈！ 永远铭记那一代“英勇作战、光明磊落、一生清贫”的军人父辈！</h3><h5 style="text-align: left;"> 全文目录： </h5> 二、父亲和军人父辈(1) <h1>　我的父亲张本林，江苏如皋人，1922年9月出生。少年双亲皆失为孤儿。1941年2月入伍新四军七旅19团，同年入党。从19团一营一连战士起，历任政治战士、班长、排长、指导员，一营副教导员，二营教导员、营长。381团参谋长、副团长，43军127师炮兵第507团团长，127师炮兵主任、炮兵副师长、师参谋长。从参军起在七旅(127师) 战斗工作23年，从战士、班长、排长、连长、营长、团长一个台阶不挪,到127师从南昌起义起的第16任师参谋长、第17任副师长。</h1> <h1>　　1964年调55军144师任第一(作训)副师长、1966年任师党委副书记代师长。1968年文革风云起，突令任湖南零陵军分区司令员。1968年3月任军分区司令员、9月兼任零陵地区革委会主任/中共(党的核心组组长)地委书记。任地区党、政、军主要负责人，主政一方稳定社会大局。1973年三支两军结束，湖南省委主要负责人(后曾任中央最高领导) 力留父亲在地方主政肩挑党政军。1977年书呈时任省委主要负责人(后任中宣部长)，力辞地方职务，主政地方9年后批准全身回军旅生涯。</h1> 　　1955年授予中校军衔、62年晋上校,65年取消军衔行政十二级； 1956年授55三级独立自由、三级解放勋章;1988年授独立功勋荣誉章； 2015年授抗战胜利70周年纪念章，2019年授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纪念章，2020年授抗美援朝出国作战70周年纪念章。 <h5 style="text-align:center;">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抗美援朝作战70周年纪念章</h5><h3> (注：父亲所在43军因戍守海南未入朝作战。1952年4月父亲参加43军团以上干部赴朝轮战实习,上甘岭战役前在五圣山下的15军轮战代行副团长职务三个月。故获抗美援朝出国作战纪念章)</h3> 　　三枚七十周年纪念章是父亲八十二年跟着党和军队走过的战斗历程！是军人父辈骄傲与荣光的人生轨迹！ 　　　　父亲在枪林弹雨的战火中始终在主力部队一线作战。在步兵连从战士、政治战士到班、排、连和步兵营主官，在枪林弹雨中英勇作战。 1941年加入新四军七旅19团，程道口、淮阴反扫荡、目睹刘老庄82英烈壮举，解放淮安浴血抗战。 千里挺进东北，出关首战秀水河子、血守四平。随16师46团(19团)经三下江南、夏季、秋季和冬季攻势战役;辽沈战役辽西血阻10万重兵。随127师379团历经平津战役、渡长江湘赣战役、广东战役至解放广州、粵桂边博白斩首兵团部、潜渡琼海木船打军舰、十万山剿匪…从北满的白山黑水，战半个中国到琼州海峡，登天涯海角。<h1> 在19团(379团)身处一线频繁作战而幸存，从步兵连战士起，在战火中一个台阶不挪到营长。解放后任步兵127师381团参谋长、副团长，炮兵团团长，127师炮兵副师长、参谋长；步兵144师副师长、代师长，野战军部队团、师主官；军分区司令员/地委书记。</h1> 　　1、参加新四军苏北浴血抗战 <h1>　　父亲少年双亲皆失，上无兄姐，下无弟妹，高级小学未读完辍学谋生。41年初加入新四军后1945年随七旅离开苏北去东北,从此远离家乡。</h1> 听父亲说52年去朝鲜抗美援朝轮战实习回国后,曾回过家乡苏北如皋, 三间草房的家还在, 但巳不知是何人在住。此后他再也没回过家乡。 73年我当知青在知青农场，一次回家才知道父亲的舅舅来过家里，住了几天，临走时父亲专门去后勤价拨一套65式军装送给舅舅的孩子。 如今离开苏北78年不归, 留下的家乡印记是改不了的苏北口音…. 刚编成的七旅第十九团(父亲在其中) 　父亲41年2月参军入伍在刚编成七旅的19团一营一连当战士、机枪手，同年入党。八路军和新四军战士有高小文化的并不多,他入伍后不久任政治战士。 政治战士是工农红军模仿苏联红军政治战士设立的。是协助指导员政治工作的士兵，每排建立政治战士小组，由战士中模范作用好、政治和文化水平较高的共产党员组成。 80年后的父亲还能清楚记得当年给政治战士明确的任务：巩固部队、瓦解敌军。巩固部队主要是防止逃兵，瓦解敌军就是阵前向敌军喊话。政治战士在源于红军的老部队，其实一直保留到解放战争初期，挺进东北时,防止逃兵巩固部队发挥重要作用。 　　父亲参加新四军,就担任战斗中关注度和风险度极高的机枪手。他曾说：跟鬼子面对面打过手榴弹，用歪把子机枪瞄射过鬼子, 在一线作战打死过鬼子！ 他还说，抗战初期的鬼子是老鬼子(第一批进入中国的日本兵), 枪打的很准，战斗意志强, 老鬼子很难打。新四军没有重火器，打仗就是左手持枪，右手握手榴弹，向前运动，遇敌冲上去投弹，然后就持枪冲锋, 战术动作简单。夜战则以投手榴弹为主，尽量少开枪。 42年淮涟反扫荡，19团参谋长刘治国带父亲所在的连队与古寨出动的日军遭遇。参谋长因骑马常戴风镜，帽上风镜在阵前反光，鬼子的枪打很准，数百米外一枪击中头部，参谋长当场牺牲。 老爷子几十年后提起这事还感叹：刘是红军、年轻、人很精干、威信高(这是他们那代人常用的评价用语), 是能当大干部的,真可惜啊。那时的老鬼子，枪打的准啦。 　　1) 苏北抗战幸存的同连战友 　 父亲在苏北入伍时19团一连的战友，解放战争结束后仅剩他和韩夫川叔叔。 父亲与韩叔叔同是苏北人，同时在苏北加入新四军。韩叔叔原是山炮连，因无炮弹将炮埋了，编入步兵连。同在19团一连，同是一连的政治战士，同在一连任过班长。在政治战士培训时彼此熟悉，战火中结成生死之交。父亲现在还清楚的记得韩叔叔那时在黑板报和小报投稿的笔名：“西北风”，取至寒(韩) 字的寓意。估计韩叔叔在那时的新四军连队里，也算是“小知识分子”。 苏北反扫荡战斗中韩叔叔受伤, 父亲听说他受伤，看到有人扶着他撤下来,老爷子在小路边的土堆架起歪把子机枪对他说，老韩你们赶紧走，我来掩护。机枪点射后, 敌人也再没跟过来了……。 在东北战场冬季攻势时，父亲任一连指导员战斗中被迫击炮炸伤，韩叔叔在七连任付政指，听说家父负伤，冰天雪地里在路边等侯着担架过来，将缴获的美军军毯盖在担架上。后来那毛毯一直随着父亲，在家中保存……从抗战起战场上有着过命之交的战友之情深。 到渡海作战时，他任379团作战股长，老爷子任二营教导员，苏北抗战时一个连队的战士就幸存他们两人啦。 52年韩叔叔与李冷阿姨于海口 <h1 style="text-align: justify;">　解放海南后不久。1956年国防部五局(导弹管理局) 成立，韩夫川叔叔调到五局既后来的五院(57年五局与钱学森任院长的国防部五院合并)。小时候就知道北京有个韩叔叔，有记忆就未曾谋面。家中他的照片，从小留下深刻的记忆。</h1> 　　54年韩叔叔于武汉(左) 1947年民主联军抗战纪念(右) <h1>　　韩夫川叔叔50年代的照片，常佩戴全面抗战10周年(1947)东北民主联军颁发的抗战纪念章。</h1> 参加过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艰苦卓绝的抗日战争是他们那代人挥之不去记忆，在苏北的浴血抗战是远离家乡后永远不忘的记忆。 现在这枚作工粗糙的纪念章已无人提及，那是承载着当年四野中新四军的永远记忆啊！ 　　韩叔叔1955年授少校(右上59年与夫人于北京)，五院晋升中校，取消军衔行政13级(55少校) <h1>　 65年国防部五院(兵团级)改为国务院七机部，现在的中国航天科技(科工) 。韩夫川叔叔随五院转业到七机部。</h1> 韩叔叔的夫人，哈尔滨人。解放初期军队选一批文化程度好的年轻军队干部到院校学习，为军队培养人才。李阿姨被选送到重庆军医大学学习，毕业后到北京军区空军总医院，后任内科主任，一直在北空总医院工作到离休。她是那个年代军队培养的技术人才，是我军解放后第一批送正规院校培养的专业技术人员，也是军队最早选送军人去大学深造的一批人。 <h1>　国防部五院高度保密，因保密原因，父亲也不知韩叔叔具体什么工作。老爷子说，知道早期他经常出差找器材。曾任三师七旅20团政治处主任、16师47团政委、127师政委郁文（1919—1975），64年少将(抗战初期高二学生投笔从戎，加入八路军)也调到五院任分院政委(文革中曾任空军第六研究院党的核心领导小组第一副组长)。</h1> <h1>　 国防部五局成立时100多人，人称五局108位前辈，主要是韩夫川叔叔这批开国将校，其中20多开国将军。</h1><h1> 这108位前辈除博士、教授外多是当年的红军、老八路。中国导弹航天的开创者有一批我军经历过第一、二次国内革命战争以及抗日战争战火的军人！过去他们用落后劣势的武器在战争中与敌浴血奋战，今天为国防尖端武器的发展，重新走上新的战场，呕心沥血，不达目的誓死不退。</h1><h1> 从工程技术的角度，这些中国导弹航天开创者的开国将校，攻坚克难之创举，令人无比崇敬！韩叔叔从新四军战士、解放军步兵团作战股长、国防部导弹局工厂筹备处长到中国导弹航天开创者群体。他们无任何工程技术背景，却开创出今日导弹航天的辉煌。军事指挥科学本身就是复杂的系统集成，从战争中学习战争是他们的法宝。</h1> 　 韩叔叔到北京后，父亲一直保持密切联系。家中有两个进口的铁罐，是在海南时韩叔叔为刚出生的我们买的进口奶粉的罐，铁罐质地很好，二十年后还可装物用。父亲有架重量很轻的美军望远镜战利品，小时候经常拿来看看房后远处的小山，是老爷子的心爱之物，后来也送给了韩叔叔。 韩叔叔转业七机部不久，就开始了文革，据说七机部文革也不平静，导弹航天装备的研制还在推进。韩叔叔依然忙碌。80年代去宝成电气化铁路韶山3电力机车原型车跑车，那一年宝成线塌方，绕道重庆襄渝线的达县。父亲听说达县，说韩叔叔就是常去四川达县，估计当年工厂和二炮基地都在达县一带“三线” 韩叔叔身体一直不好，解放海南后曾病休一段时间。李冷阿姨说，韩叔叔长期抱病在外奔波，积劳成疾。父亲有时去北京开会也因他在外地未能相见。<h1> 记得是74年的冬季，韩夫川叔叔英年早逝，老爷子收到他因病去世的电报，悲痛不已。当时父亲兼地区一把手之职，正值批林批孔文革浊浪又起，未能去京，只能唁电送老战友，悲切之极…。李冷阿姨后来信说，老韩说过一个连队的就剩你们俩个啦。</h1> 50年代未新四军七旅战友相聚北京父母亲和哥哥(前排)与刘兆龙叔叔夫妇(左)、韩叔叔夫妇(右)合影 　 这几年关于国防部五院的信息逐步披露，从一些资料上才知，韩夫川叔叔在五局时就参与导弹仿制，早期曾参与组织某型苏制反舰导弹的仿制。60、70年代忘我的参与导弹和火箭的生产制造组织，是国防部五院的108位前辈之一。他的事迹后来曾做为“航天精神”诠释的典型。前两年告诉老爷子韩叔叔的这些事，老爷子抬着头听完后，平视前方沉思不语，思绪万千…。 这一批当年的新四军，默默无闻的“干惊天动地事，做隐姓埋名人” 。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2) 老八路、老红军</h1> <h1>　 我们熟悉的父辈们，是抗战初期参加人民军队，1942年前是我军抗战相持阶段最困难的时期。仅1942年冀中五一大扫荡，冀中八路军6万余人减员达16000余人。苏北根据地严酷的大扫荡，新四军主力除军部掌握的七旅外都分散地方化，牺牲减员不断。</h1> <h1> </h1><h1> 早期1942年前的八路军、新四军褒称“老八路”。我军历史上对抗战初期1942年12月31日以前入伍的老战士一直区别对待。1975年中央军委《关于安排超编干部的方案》中，1942年12月31日以前入伍的团职和相当团职干部，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入伍的干部，留军队离职休养。军队离休干部1937至1942年入伍的比1943至1945年入伍的离休干部每年多发半个月工资</h1> <h1>　 早期的“老红军”。1955年三级八一勋章授予范围；授予1935年10月20日前参加中国工农红军第一方面军，1936年9月30日前参加中国工农红军第二方面军和第四方面军，1935年9月30日前参加陕北红军和红军第25军的连级以下人员。</h1><h1> 这些时间段是各路红军长征结束的时间，这个授予范围是我军对参加过长征的红军战士的历史肯定。长征结束之前入伍的红军称“老红军”，是对参加长征创举的红军战士的褒称。</h1> 后来红军、八路军和新四军幸存不多且年纪都大，人们统一尊称：老红军、老八路。 　　55年三级八一勋章 55年三大奖章 　 1988年授于独立功勋荣誉章和胜利功勋荣誉章，有别于1955年的勋章、奖章。 独立功勋荣誉章授予1937年7月7日－1945年9月2日期间；胜利功勋荣誉章授予1945年9月3日－1949年9月30日期间入伍或参加革命工作的军队离休干部。<h1> 55年的勋章、奖章以入伍期间为准，强调军人及作战经历。荣誉章含参加革命工作，比入伍的涵义广泛很多，这是荣誉章与55勋章、奖章的区别。</h1> “老八路”在1960-1980年是我军中高级军官的中坚。我军曾经团、师、军的主官基本为老八路，年纪也基本相同。50年代30岁左右的老八路任营、团、师主官，60年代40岁左右的老八路任团、师、军主官。这也给80年代军官的年轻化带来挑战。 1955首次授衔的原则，一般均为“红军不下校，抗战不授将，解放不授校”。即红军的军衔不能低于少校，抗战入伍的不授将军，解放战争入伍的不授校官。1955授衔的老八路最高是大校，少数上校，其次中校、多数少校。到60年代抗战初期一批投笔从戎的军职老八路才逐步晋升少将。如七旅的魏佑铸、郁文，6纵17师的孙干卿等。 取消军衔后则有更多的老八路成为“无衔将军”，直至大军区领导。老八路在我军发展历史上有着重要的地位。 　　3) 抗日战争勋(纪念)章，永远的记忆！ 　 四野的新四军父辈们，1947年全面抗战10周年之际东北民主联军授于他们抗日纪念章(下图)。是民主联军授于在东北民主联军的抗战老兵。当年各地解放军也颂发类似抗日战争周年纪念章。 　 独立自由勋(奖)章是1955年中央军委决定授予抗日战争时期（1937年7月7日～1945年9月2日）有功而无重大过失的军人。三级独立自由勋章授予当时的营级、连级及其相当干部；独立自由奖章授予参加八路军、新四军2年以上的排级以下人员。这象征着军人的荣誉，是对这些浴血抗战沙场、九死一生的八路军、新四军指战员的褒奖。 父亲的民主联军抗日纪念章、三级独立自由勋章 　人民军队授于父亲的抗日战争勋(纪念)章。承载着参加过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艰苦卓绝抗日战争的父亲，永远挥之不去的记忆！承载着苏北浴血抗战后，远离家乡的四野新四军父辈们的永远记忆！ 全军共计31098老战士被授于获三级独立自由勋章，如今他们多已远去… 致敬！获三级独立自由勋章的军人父辈！ 父亲的独立功勋荣誉章 　 1988年建军节中央军委授予1937年7月7日－1945年9月2日期间入伍或参加革命工作的军队离休干部独立功勋荣誉章。 全军50159军队离休干部被授予获独立功勋荣誉章，如今几乎都已远去…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2、从白山黑水到天涯海角</h1> 　　 1945年9月七旅打下淮安后开始挺进东北，10月初父亲随七旅就走到了山东临沂地区。 “十年前送你们去长征，十年后再送你们去东北！” 是陈毅军长在山东送新四军三师各位领导北上的金句名言。他十年前在中央苏区送红二师长征，这是他南昌起义任团指导员带到三河坝又上井岗山的部队，是他任过前委书记的红四军主力。十年后在山东再送七旅(红二师) 去东北。 在临沂陈毅军长给七旅排以上干部作报告，父亲记得是在个旧剧院，听陈毅军长的报告，就两张白纸写几条提纲，讲几个小时。听者热血沸腾，欲勇往直前，其讲话妙语不断啊。 老爷子说：大知识分子，佩服之极；指导员、教导员、政委的战前动员，鼓舞士气，可是要点真本事，真水平。 　 从苏北徒步行军，跨越江苏、山东、河北、热河、辽宁五省，历行3000余里,从淮阴、临沂、在河北廊坊地区越过平津铁路，经冀东的丰润、迁安，由长城的冷口出关，11月下旬就到了锦州附近的江家屯。 老爷子回忆当初离开苏北，开始动员说去山东作战，吃了山东的煎饼大葱, 至今仍念念不忘。每天80里、100里，估计是到现在的丰润一带，才开始全体正式动员到东北。 　 从1945年出关到1948年12月辽沈战役后从黑山经喜峰口再入关到河北。当年的苏北新四军父辈们，在白山黑水的东北战斗了三年整。<h1> 东北战场的十大战役(斗)父亲跟着当年的七旅(6纵16师) 参加了七个。父亲的战争生涯中，在东北战场的战斗最频繁、规模最大、最惨烈，唯一的战斗负伤也是在东北。三年后再入关时父亲已是四野的营长。</h1> 他时常回忆东北战场的人和事，念叨在东北战场出生入死的战友，延续着父辈们的战友情。 父亲与唐光叔叔(右) 在民主联军(照片2018年在上海民航管理局唐叔叔家找到) 　 从苏北到东北，老爷子至今不忘的是那里刺骨的寒冷。他刚到东北曾押过一车皮的狗皮帽子，戴上狗皮帽子浑身就暖和，才知道严寒地带皮帽子的作用。 在松花江以北的北满，野外积雪深深。他自己缝的棉裤，穿上一会就感觉暖和。在冰天雪地的野外作战，枪栓都会冻住。野外的冬天二十响驳克枪都揣在怀里，有事拿出来就可射击。 下图他所在一营的排以上干部，大多都是驳克枪。东北给苏北新四军留下的是刻骨铭心的寒冷。 后来我去上海读书，父亲叮嘱要带上军用大头毛皮鞋，坐着不动脚会冻。其实上海用不着，仅有一年下雪穿了一下。当年东北的寒冷，给老爷子留下永远的记忆。 民主联军16师46团(46大队)一营排以上干部合影(中左6父亲) 　　1) 秀水河子与四平保卫 　 刚到东北的1946年2月至5月，七旅就打了秀水河子与四平保卫战。 到东北的首战就是秀水河子歼灭战，七旅和山东一师打掉国军的美械加强团。晚年父亲对秀水河子之战的回忆，如其他战斗的回忆一样片语极简，通常就是几句话。抗战胜利七十周之时有记者数次约他访谈，不愿意谈，都予拒绝。老爷子说：抗战时的营以上，解放战争的团以上才知道些全局的事。秀水河子之战, 父亲说：肖凤山就是在那被打坏了眼睛，战斗中右眼负重伤失明。 七旅秀水河自卫战战斗英雄合影(前右四七旅20团副指导员于兴化) 　　(1) 副团长肖风山 <h1>　 肖凤山1921年出生,1939年在苏鲁豫支队活动的丰.沛.萧.砀入伍。肖凤山排以无一伤亡的战绩消灭顽军一个连，被新四军第七旅授过战斗英雄。他在七旅19团一营任过连、营主官。老爷子说，是他谈得来的老战友，喜欢玩缴获的照像机。渡海解放海南时任379团副团长。在一营与父亲结下战场过命的战友情。</h1> 肖凤山解放海南后调46军(打锦州的白老虎连就在该军)，并赴朝鲜参加抗美援朝战争。后在46军任炮兵副主任、137师师长、46军副军长，沈阳军区大连陆军学校校长。肖凤山解放后离开127师，随46军抗美援朝后就一直在沈阳军区。1983年他离休前来长沙，老爷子和我去火车站接他，那是第一次听说肖凤山。老爷子说肖是379团的老人，也是叶团知名的人物，离开127师比较早。后来的人知道他的不多了。 　　1983年在长沙与肖凤山(中)合影，父亲和母亲(左)，原湖南省军区独立师师长王守勤与夫人(右) <h1 style="text-align: justify;">　 王师长也是127师的老人，是朱江、王必芝之后的379团长，曾任127师副师长。父亲与他在的干休所所在地就是原独立师师部。</h1> 肖凤山后来在沈阳军区大连的干休所颐养天年，寿至97岁，又一个七旅老兵远去….。 　　(2) 四平保卫战 　 1946年2月秀水河子歼灭战之后，紧接的是4月起的四平保卫战，以19团二营为主血守四平郊外塔子山，誓死不退，伤亡惨重。父亲说：二营先后战死重伤三个营长，我们一营三连上去也差不多打光。七旅经历抗战的老兵此战损失不少，东北民主联军伤亡8000余人。老爷子所在的一营一连，未投入惨烈战斗。父亲带队放排哨，哨位所在的高地无敌来攻。这是到东北战场，置身于重大惨烈战斗，与死神擦身而过。老爷子后来说：一营是19团主力，没有全用来拼消耗。惨烈的四平保卫战父亲所在的一营除三连外未被重大消耗，他得以幸存。防御作战保留预备队作最后的出击，是智者所为。 　　未完待续 下章节： 二、父亲和军人父辈们(2) 2) 三下江南到辽西会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