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张叔珽《古樂考》及译文

禺草号汉阳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1868年的同治七年所建黄鹤楼,毁于光绪十年(1884年)那场不慎的火灾。</h3><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r></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清 · 张叔珽①《古樂考》</div><div><br>记曰:“君子之听音,非听其铿锵而已也,彼亦有所合之也。” 然则将何所合?其合于古乎?夫欲合乎古,又非徒泥乎既作乐以后之迹,而贵原夫未作乐以前之心。作乐之心安在?曰:观黄帝所云 “吾奏之以人,徵之以天,行之以礼义,建之以太清。四时迭起,万物循生。” 此数言者,上古作乐之心亦大可睹矣。即虞周所论,亦何独不然。虞廷命夔典乐教胄子,直而温,宽而栗,刚而无虐,简而无傲。诗言志,歌永言,声依永,律和声。八音克谐,无相夺伦,神人以和。子夏对魏文侯曰:“古者天地顺而四时当,民有德而五谷昌,疾疢不作而无妖祥,此之谓大当。然后圣人作为父子君臣,以为纪纲。纪纲既正,天下大定。天下大定,然后正六律,和五声,弦歌诗诵,此之谓德音。德音之谓乐。” 是皆得乎古人作乐之心者也。得其心,然后可以辨其迹。迹者何?乐有名,为有制造之音与律焉,有器有文,为不能无古今之异者,势也。然即以迹论,近于古者,作乐之心犹能不谋而合;近于今者,作乐之心未免日与之相难。愚总以合乎古人之心者为断,则今之所以难,古之所以合,不有载籍之可考者乎?<br></div>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礼记》相传为西汉礼学家戴圣所编</h3><div><br></div><div>试以名考之。伏羲之乐曰扶来,曰立本。神农之乐曰扶持,曰下谋。黄帝张乐洞庭之野,曰咸池。少皞作大渊。颛顼作六茎。帝喾作六英。唐尧作大章。虞舜作大韶。此三皇五帝之乐也。夏禹作大夏。商汤作大濩。周武作大武。是为三王之乐。成王时,周公作勺,又有房中乐以歌后妃之德。大司乐以乐德、乐语、乐舞教国子,以六律、六吕、五声、八音、六舞大合乐,以致鬼神祗,以和邦国,以谐万人,以安宾客,以说远人,以作动物,而乐乃大备。及魏文侯好新乐,而后有古之乐与今之乐。为秦始改大武曰五行,房中曰寿人。二世则以郑卫之乐为娱。自汉以来,但纪其铿锵歌舞,而不能言其义矣。孝思更其名曰安世。元帝自度曲,被新声。魏武虽习乐事,创定雅乐,仰思复古,惜其德有不逮。六代则旧工更尽,乐曲多亡。唐大宗始命官平其散漫,为之折衷,号大唐雅乐。后五代浸失其正。至宋改武舞为天下大定之舞。此第考其名,而今已不能不大异于古矣。<br></div>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戴圣《礼仪》插图</h3><div><br></div><div>若夫历代之制造音与律也。黄帝使伶伦取竹于嶰溪之谷,断两节间而吹之,以为黄钟之宫,制十二筒以听凤凰之鸣,其雄鸣六,雌鸣六。所谓黄钟、太簇、姑洗、蕤宾、夷则、无射为阳,大吕、夹钟、仲吕、林钟、南吕、应钟为阴。五音所谓宫、商、角、徵、羽也。周官太师掌六律六同,以合阴阳之声。汉文令张苍定律历。武帝以李延年为协律都尉。元帝以京房知音律,以考声气之元,五音之正。至六代淫乐杂奏,何妥以佞人逢迎隋文,尊宫而抑商,尊君而抑臣,于是古乐尽变,后世益无所考。律既失其真,而度量衡不能不各因时代而异,此制造律吕之一大升降也。<br>而乐之器,则有八音,亦不能无古今之异。为金之属曰钟。黄帝工人垂所造。单穆公曰:“先王之制钟也,大不出鈎,重不过石。律度量衡于是乎生。则乐龜待律然后制,而律度又待钟然后生。故有十二辰之钟,以应十二月之律。虽有钟、鋪、镈、剽、棧、编钟、青赤黄白黑、金鐸、木鐸之不同,而要莫非钟之类也。至宋失细大之制,已非成周制作之意。孝武自蜀得錞于,而世且莫之识矣。况有方响、铁响、铜钹、铜角及铜琵琶、刁斗、铁磬之纷然杂出者欤。石之属曰磬。玉磬、石磬、天球、编磬、笙磬、颂磬。塞外则亦有编磬、石鼓、玉鼓、石磬、石钟、玉律、玉琯、紫白玉箫、玉笙、玉琴、玉笛、瑶虞、玉方响、神鉦、石角矣。土之属曰土鼓、瓦鼓、古缶、雅埙、颂埙。外则有缶及七孔埙、八缶、八孔埙、水盏、拊瓶、扣甕、击瓯、击坏鼓、盆土、鞚腰鼓、瓦琵琶矣。草之属曰拊。足鼓、楹鼓、建鼓、悬鼓、雷晋鼓、提鼓、大中小鼓、朔鼓、应鼓、声鼓。外则有羯鼓、中下羯鼓、檐鼓、都昙、毛员、答臘、鸡婁、齐鼓、汉鼓、魏鼓、鞉牢、密湏鼓、鼓拌。又有摇鼓、羽葆警鼓、铙鼓、节鼓、惊鼓、鸖黽鼓、连鼓、方鼓、朝鼓、枹鼓、桴鼓、交龙三杖头鼓、聒鼓、和鼓、漏鼓、街鼓、教坊抚拍、青角、赤角、黑角。奚丝之属曰大中小琴、雅琴、十二弦、两仪七弦、大中小瑟、颂瑟、琴操、步。外则有奚琴、匏琴、大小箜篌、搊琵琶、蛇皮屈次、卧稳搊筝及颂琴、击琴、一弦琹、十二弦月琹、清角、绕梁、绿绮、清英、响泉、韵磬、荔枝、百纳、伏羲、夫子、灵开、灵和、藩瑟、雅瑟、宝瑟、太一、大小忽雷、阮咸、云和、鹿瓜、轧稳、鼓稳、击筑、乐凖矣。匏之属曰笙。巢笙、和笙、凤笙、大竽、小竽、簧。外则有十七、十九、二十三管竽、将竽、雅簧、竹簧、瓢笙及竽笙围翼笙、羲管、云和十七、十二管笙、十二月笙、秧击竹矣。竹之属曰筶、簫、筊簫、韻簫、韋籥、竹籥、幽籥、簅籥、仲籥、箹籥、竹律管、湟篎、都良管、班管、穟、大小箎、和蕩。外则有戏篥、十八、二十一管簫、歌簫、双角、中鸣警角、大小箛、蘆笳、吹鞭、条管、小箎、羗笛、大小横吹、龙頸、义觜笛及雅笔霜条箎、七星管、骆驼跋膝、拱辰昭华管、中管、豎遂、雅笛、长短笛、柯亭烟竹、凤鸣笛矣。木之属曰柷、吾籈、止、春牘、大小拍版、立均、腰鼓也。此八音之今远不逮乎古者也。若八音外有所谓梵貝、三蠡、骨管、牙管、玳瑁管、桃皮管、嘯葉之類,则又足以大乱其真者矣。<br></div>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现代付梓《礼仪》插图</h3><div><br></div><div>至于乐之文,不过敕与容而已。赦与容,非即所謂歌与舞耶?歌如古康衢击壤,无论忆虞廷元首股肱乃廖载歌矣,犹作五弦之琴以歌南风焉。周礼太师教六诗,曰风、曰赋、曰比、曰兴、曰雅、曰颂,以六德为本,以六律为音。此歌之可想见者也。帝乃诞敷文德,舞干羽于两阶,七旬而有苗格。内则成童舞象,十有三年学乐诵诗。说者谓武有七德,而安民和众、阜财固在其中矣。此舞之可想见者也。尽美尽善,所以独归虞周者以此。至歌雍舞俏,在周时已失其大义。后世乘讹袭谬,一旦欲上复古人之旧也,其道无由。然考周衰,雅乐失次。以孔子大圣人生其间,非不欲正之,无如非有其位,不能备修明之责。乃当时贤者不得志而仕于伶官,犹有所守而不为流俗所移。不独执籥秉翟之从而已,即如师旷止濮上之音,摯干而下,逾河蹈海,去之惟恐不远,岂得已也与?其心盖曰甚不欲与世俗之乐相谐云尔。亦可见近于古者,古乐未去于人心有如此者。或曰:今之乐犹古之乐。信如子言,不几于益子之言大相悖与?曰:非也。战国时人君惟知晏处深宫,为长夜曼声之乐,而于闾阎之号呼疾痛漠不相关。益子迎其好乐之机而善道之,使之乐与民同马耳,非真无古今之殊也。孟子之言,救时之善药也。孔子所云乐则韶舞,远郑声,万世为邦之大经也。而愚于是益叹古乐之难复焉。春秋时伶伦贱工,犹未忌古初之威。战国时为人君上则尽以世俗之乐为可娱,岂非去古日远而与古作乐之心日离之一证乎?学者生百世而下,虽先王之乐绝响,而古圣贤论乐之精义犹存。诚能深思而详辨之,一旦获膺修明之任,使流风余韵沨沨乎太和常在宇宙间,不可谓非稽古之急务也已。<br></div>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清同治年刻本《礼记》</h3><div><br></div><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译文】</div><br>《礼记》中记载:“君子听音乐,并非只听那铿锵之声,而是其中也有与之相合之处。” 那么,应当与什么相合呢?是与古代相合吗?想要与古代相合,又并非只是拘泥于音乐创作之后的痕迹,而贵在推究未创作音乐之前的心境。创作音乐的心境在哪里呢?看黄帝所说:“我用人声演奏,以天来验证,用礼义来推行,以太清来建立。四季交替兴起,万物循环生长。”虽 这几句话,上古创作音乐的心境也大致可以看到了。即使是虞舜、周朝所论,又何尝不是如此呢。虞舜朝廷命令夔掌管音乐并教导贵族子弟,要正直而温和,宽厚而庄重,刚正而不暴虐,简易而不傲慢。诗是表达心志的,歌是延长言辞的,声音要依据歌唱,音律要和谐。八音和谐,不互相侵夺秩序,神与人因此而和谐。子夏对魏文侯说:“古代天地和顺而四季恰当,百姓有德而五谷昌盛,疾病不发生也没有妖异祥瑞,这就叫做大当。然后圣人制定父子君臣的关系,作为纲纪。纲纪既已端正,天下就大定。天下大定之后,然后校正六律,调和五声,用弦歌和诗歌诵读,这就叫做德音。德音就是乐。” 这些才是懂得古人创作音乐心境的人。懂得了这种心境,然后可以辨别音乐的痕迹。痕迹是什么呢?音乐有名称,有制作的音与律,有乐器有文辞,不能没有古今的差异,这是形势所趋。然而即使从痕迹来论,接近古代的,创作音乐的心境还能不谋而合;接近现代的,创作音乐的心境难免日益与之相背离。我总是以符合古人心境为判断标准,那么现在之所以困难,古代之所以相合,不是有典籍可以考证吗?<br></div>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唐·孔频远撰《礼记注䟽》</h3><div><br></div><div>试着从名称来考证。伏羲的音乐叫扶来、立本。神农的音乐叫扶持、下谋。黄帝在洞庭之野演奏音乐,叫咸池。少皞创作大渊。颛顼创作六茎。帝喾创作六英。唐尧创作大章。虞舜创作大韶。这是三皇五帝的音乐。夏禹创作大夏。商汤创作大濩。周武王创作大武。这是三王的音乐。周成王时,周公创作勺乐,又有房中乐来歌颂后妃的美德。大司乐用乐德、乐语、乐舞教导国子,用六律、六吕、五声、八音、六舞大规模合奏音乐,以祭祀鬼神,使邦国和谐,使万民和谐,使宾客安宁,使远方之人悦服,使动物活跃,而音乐于是大为完备。到了魏文侯喜欢新乐,然后就有了古乐与今乐之分。秦始皇改大武为五行,改房中为寿人。秦二世则以郑卫之乐作为娱乐。自汉朝以来,只记载了音乐的铿锵歌舞,而不能说出其中的意义了。汉昭帝改名为安世。汉元帝自己创作乐曲,采用新声。魏武帝虽然熟悉音乐之事,创定雅乐,仰慕复古,可惜他的德行有所不及。六朝时期旧的乐工更是凋零殆尽,乐曲大多遗失。唐太宗开始命令官员整理那些散漫的音乐,进行折衷,号称大唐雅乐。后来五代时期逐渐失去了雅乐的纯正。到了宋朝改武舞为天下大定之舞。这只是考证音乐的名称,而现在已经与古代有很大的不同了。<br>至于历代制作音乐的音与律。黄帝派伶伦到嶰溪之谷取竹,截取两节之间吹奏,作为黄钟之宫,制作十二个竹筒来听凤凰的鸣叫,其中雄鸣六个,雌鸣六个。所谓黄钟、太簇、姑洗、蕤宾、夷则、无射为阳律,大吕、夹钟、仲吕、林钟、南吕、应钟为阴律。五音就是宫、商、角、徵、羽。周朝的太师掌管六律六同,以调和阴阳之声。汉文帝命令张苍制定律历。汉武帝任命李延年为协律都尉。汉元帝因为京房通晓音律,用他来考查声气的本原、五音的纯正。到了六朝时期淫乐杂乱演奏,何妥作为奸佞之人迎合隋文帝,尊崇宫音而抑制商音,尊崇君而抑制臣,于是古乐完全改变,后世更加无从考证。律既已失去了它的本真,而度量衡也不能不各自随着时代而不同,这是制作律吕的一大升降变化。<br></div>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汉阳晴川阁和禹贡矶</h3><div><br></div><div>而音乐的乐器,有八音,也不能没有古今的差异。金属类的乐器叫钟。是黄帝的工匠垂所制造。单穆公说:“先王制作钟,大的不超过鈎,重的不超过石。律度量衡就是由此产生的。那么乐器龟等待律然后制作,而律度又等待钟然后产生。所以有十二辰之钟,以对应十二月之律。虽然有钟、鋪、镈、剽、棧、编钟、青赤黄白黑、金鐸、木鐸的不同,但总之都是钟之类的乐器。到了宋朝失去了大小的规制,已经不是周朝制作的本意了。孝武帝从蜀地得到錞于,而世人却没有人认识它了。何况还有方响、铁响、铜钹、铜角以及铜琵琶、刁斗、铁磬纷纷杂出呢。石头类的乐器叫磬。有玉磬、石磬、天球、编磬、笙磬、颂磬。塞外也有编磬、石鼓、玉鼓、石磬、石钟、玉律、玉琯、紫白玉箫、玉笙、玉琴、玉笛、瑶虞、玉方响、神鉦、石角了。土类的乐器叫土鼓、瓦鼓、古缶、雅埙、颂埙。此外还有缶以及七孔埙、八缶、八孔埙、水盏、拊瓶、扣甕、击瓯、击坏鼓、盆土、鞚腰鼓、瓦琵琶了。草类的乐器叫拊。有足鼓、楹鼓、建鼓、悬鼓、雷晋鼓、提鼓、大中小鼓、朔鼓、应鼓、声鼓。此外还有羯鼓、中下羯鼓、檐鼓、都昙、毛员、答臘、鸡婁、齐鼓、汉鼓、魏鼓、鞉牢、密湏鼓、鼓拌。又有摇鼓、羽葆警鼓、铙鼓、节鼓、惊鼓、鸖黽鼓、连鼓、方鼓、朝鼓、枹鼓、桴鼓、交龙三杖头鼓、聒鼓、和鼓、漏鼓、街鼓、教坊抚拍、青角、赤角、黑角。奚丝类的乐器叫大中小琴、雅琴、十二弦、两仪七弦、大中小瑟、颂瑟、琴操、步。此外还有奚琴、匏琴、大小箜篌、搊琵琶、蛇皮屈次、卧稳搊筝以及颂琴、击琴、一弦琹、十二弦月琹、清角、绕梁、绿绮、清英、响泉、韵磬、荔枝、百纳、伏羲、夫子、灵开、灵和、藩瑟、雅瑟、宝瑟、太一、大小忽雷、阮咸、云和、鹿瓜、轧稳、鼓稳、击筑、乐凖了。匏类的乐器叫笙。有巢笙、和笙、凤笙、大竽、小竽、簧。此外还有十七、十九、二十三管竽、将竽、雅簧、竹簧、瓢笙以及竽笙围翼笙、羲管、云和十七、十二管笙、十二月笙、秧击竹了。竹类的乐器叫筶、簫、筊簫、韻簫、韋籥、竹籥、幽籥、簅籥、仲籥、箹籥、竹律管、湟篎、都良管、班管、穟、大小箎、和蕩。此外还有戏篥、十八、二十一管簫、歌簫、双角、中鸣警角、大小箛、蘆笳、吹鞭、条管、小箎、羗笛、大小横吹、龙頸、义觜笛以及雅笔霜条箎、七星管、骆驼跋膝、拱辰昭华管、中管、豎遂、雅笛、长短笛、柯亭烟竹、凤鸣笛了。木类的乐器叫柷、吾籈、止、春牘、大小拍版、立均、腰鼓。这八音如今远远比不上古代了。至于八音之外有所谓梵貝、三蠡、骨管、牙管、玳瑁管、桃皮管、嘯葉之类,那就更是足以大乱其本真的了。<br></div>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遗忘上千年的唐代琵琶琴</h3><div>至于音乐的文辞,不过是敕与容罢了。敕与容,不就是所说的歌与舞吗?歌如古代在康衢击壤之歌,不用说虞舜朝廷的元首股肱之歌早已记载,还制作五弦之琴来歌唱南风呢。周朝的太师教导六诗,叫风、赋、比、兴、雅、颂,以六德为本,以六律为音。这是歌可以想见的地方。帝于是大力施行文德,在两阶上舞蹈干羽,七十天后有苗来归服。《内则》中说成童舞象,十三岁学习音乐诵读诗歌。解说的人说武有七种德行,而安民和众、阜财也在其中。这是舞可以想见的地方。尽善尽美,之所以唯独归属于虞舜和周朝就是因为这个。到了歌唱《雍》舞《俏》的时候,在周朝时已经失去了它的大义。后世沿袭错误,一旦想要恢复古人的旧制,也没有办法了。然而考查周朝衰微的时候,雅乐失去了秩序。以孔子这样的大圣人生活在那个时代,并非不想纠正它,无奈没有那个地位,不能承担起完备和修明的责任。当时的贤人不得志而在乐官中任职,仍然有所坚守而不被流俗所改变。不只是拿着籥和举着翟跟随舞蹈而已,就像师旷阻止濮上之音,挚干等人,渡河过海,离开唯恐不远,这难道是不得已吗?他们的心里大概是说非常不想与世俗之乐相和谐罢了。也可以看出接近古代的人,古乐还没有从人心消失是这样的。有人说:现在的音乐就像古代的音乐。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不是几乎与你的话大相违背吗?说:不是的。战国时期的君主只知道安逸地处在深宫之中,演奏长夜曼声的音乐,而对于民间的呼喊疾苦毫不关心。孟子迎合他们喜欢音乐的时机而好好引导他们,使他们的音乐与百姓相同罢了,并非真的没有古今的差别。孟子的话,是挽救时弊的良药。孔子所说的音乐就是韶舞,远离郑声,是万世治国的大原则。而我于是更加感叹古乐难以恢复了。春秋时期伶伦这样的低贱工匠,还没有忘记古代最初的威严。战国时期君主们则完全把世俗之乐当作可以娱乐的,难道不是距离古代越来越远而与古代创作音乐的心境日益背离的一个证据吗?学者生活在百世之后,虽然先王的音乐已经绝响,但是古代圣贤论述音乐的精义仍然存在。如果真能深入思考并详细辨别,一旦获得修明音乐的责任,使流风余韵浩浩荡荡,太和之音常在宇宙之间,不能不说是考察古代的紧急事务啊。<br></div>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汉口龙王庙公园</h3><div>注:</div><div>1.张叔珽(1666-1734),字方客,号鹄严,别号樗翁,汉阳县丰乐里(今东西湖区柏泉农场)人。三异三子。生性颖悟,参加县试,首选入庠。但在科举考试中不太顺利。清康熙五十一年(1712),由明经任江南徽州同知。履任时正值原太守退休,他兼管府署事务,工作游刃有余。清康熙五十七年(1718),管理东流县,清除历年累积欠税,申请免除了芦税,当地百姓感恩戴德。因政绩显著,依例提拔为知府,但此时张叔珽已厌倦仕途,称病辞官回乡。回乡后,以著书和教育后代为乐事。所著文章诗赋都收录在《郪啸集》中。张叔珽乐善好施,为教育后代而举办义学,为表彰苦节、方便交通而修牌坊、建桥梁,宗族乡里受益颇多。雍正元年(1723),张叔珽见东流港桥、石潭泾桥被水冲毁,乡民行路艰难,便自筹巨资,将两座大桥修复一新。修复后的东流港桥长50丈,宽1丈,高1丈;石潭泾桥长98丈,宽1丈2尺,高1丈5尺。妻江兰、侧室徐如蕙,皆能文善诗。子坦快,字居易。少秉奇姿,屡踬棘闱,以明经任光禄寺署正署正:古代职官名。在清朝,此官职配置于朝廷之神乐署,品等为正六品,职掌皇家祭天大典乐舞的事宜,颇著贤声。卒于京邸,惜未竟其用。</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