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记忆深处 —— —作者 :阿荣鲁牟子

曲享绪

<p class="ql-block">(曲玉绪拍自村北的后海。)</p> <p class="ql-block">  那些记忆深处的故人与故事,仿佛就活在前一秒,带着清晰的影像、色彩、声音、温度和气味在你身边萦绕不息。</p><p class="ql-block"> ——(摘自作家出版社《山顶上的金字塔》一书。)</p> <p class="ql-block"> 家乡俗语引出的故事</p><p class="ql-block"> 林北(bo)、北(bo)山、山北(bo)头,棒棒粑粑就(jiu)鱼头。”鱼头,指的是盐制的鲐鲅鱼头。</p><p class="ql-block"> 每年春天,鲐鲅鱼回游到我们老家牟平北面的大海。鲐鲅鱼在海里回游时,是上下叠起来的,在海面上呈锅盖大一坨,这群鱼就超过了上万斤。</p><p class="ql-block"> 那时,我们牟平北海上有几个小港口,都有往来安东(现在的丹东)、大连等港口的木帆船。</p><p class="ql-block"> 春天的鲐鲅鱼回游季节,这些木帆船就留在我们牟平北海打捞鲐鲅鱼。有一个眼力好的、发现鱼群有经验的水手,当地称鱼眼,爬到木帆船的桅杆顶上,观察海面,发现鱼群,两条船一起向鱼群靠拢,在适当地方,开始下那种从海面直达海底、像一面围墙般的专捕鲐鲅鱼的渔网。</p> <p class="ql-block">  两条船开始向相反方向拖着鱼网围绕鱼群 航行,直到鱼网合拢, 网底悄悄地收起来,然后向上下叠成桶状的鱼群四周扔石头,把鱼打懵,再用大笊篱把鲐鲅鱼捞到船上。</p><p class="ql-block"> 围网时技术要求非常高。据说,只要有一条鱼从网中蹿出去,那网中的鱼便会以几何级数扩大网上的破洞,全网里的鱼瞬间全部逃光。</p><p class="ql-block"> 1950年前后,一条三斤重的大鲐鲅鱼,我们叫它“大眼儿”,大约能卖5百元,也就是现在的五分钱。</p><p class="ql-block"> 那时交通不方便,销售渠道不畅,只有鱼贩子挑着担儿贩卖,住在小港口附近的家家吃鱼,但绝大多数鱼卖不出去,怎么办?只能由港口边上的多家渔行收购,把附近的农村妇女招来,帮忙盐制咸鱼。</p><p class="ql-block"> 妇女们把鱼肚子剖开,取出鱼的内脏,然后盐渍到水泥池中。妇女们的报酬,就是自己扒出来的鱼的内脏。其中母鱼的卵,我们叫鱼籽;公鱼的精子,我们叫鱼面。新鲜的,我们就把它晒成干货,不怎么新鲜的,就盐渍起来。</p> <p class="ql-block">  家家也盐渍一些鲐鲅鱼头,春种秋收农活忙时,体力透支,家境殷实的人家,大锅底炖上咸鱼头,大锅的周边贴上玉米面饼子,这就是当时最高档的伙食了。</p><p class="ql-block"> 我们牟平人,把玉米饼子叫棒棒粑粑。我的牟平老家,在姜格庄镇北山村,村北面500米处就是一个小港口,叫金山港。我们村北面是山北头村,南面林北村,所以就有了俗语“林北、北山、山北头,棒棒粑粑就鱼头。”</p><p class="ql-block"> 我们家就有一条木帆船,船号叫永成顺。我的爷爷是船老大,载客去丹东(当时称安东)、大连等地,返程客人较少,一般装载东北产的粮食,实在没有货物可 运时,就把城市周边有人晒的大粪干贩运回来。</p><p class="ql-block"> 解放长山列岛时,我们家的船被解放军依法征集后,彻底破损,赔了我们家90斤小米了事。</p> <p class="ql-block">  看到秋分节气这条视频,立马想到山东胶东老家一条关于种麦子的农业谚语:白露早,寒露迟,秋分种麦最合适。</p><p class="ql-block"> 我是家里孩子中的老大,排在老二的大妹妹比我小6岁。所以,我从小就是家里干活的小主力。</p><p class="ql-block"> 每天做饭,都是我烧火,还要帮妈妈照看弟妹。上小学期间,除了干家务活,每天放学后,都要去山上割草喂牲畜。春种期间,夏收夏种期间,秋收期间,我必须请假回家干农活。平地,点种,割麦,刨地瓜,刨花生,牵着毛驴往地里运粪肥,往麦场、家里运收获的麦子、苞米、地瓜、花生等农产品,十天半月上不了学,是家常便饭。</p><p class="ql-block"> 我上初小、高小期间,每个学期期末评语的第一句话,总是“天资聪明,学习成绩优秀”。所以,我请多少天农忙假,老师都准。</p> <p class="ql-block">(照片为编者拍自北山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