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酉水（31）走近南渭州

思奇

　　近年，周末走酉水成了惯例。2023年3月31日，周五下班后，本准备回老家挂清，但大哥说润二月可以不挂清，便联系田维祎去走酉水南渭州，他因事不能一同前往。我不会开车，顿时心都凉了。查天气预报，酉水沿线的保靖、永顺均为中雨，正在去与不去徘徊之时，儿子看懂了我的心思，主动说送我去，当晚到保靖，次日清晨醒来，天空灰蒙蒙的，仍在县城转了二圈，找到了酉水保靖第一湾，但天气不欢迎我拍照，只好回酉水酒店继续睡，等待天气的变化，这一睡到了中午，还是阴天，打到回家于心不甘。固执地决定，去南渭州，希望天气出现奇迹。

导航得知从保靖县城去南渭州56公里，沿酉水走209国道，经四方城、到柏扬、过云扎，走12公里的羊肠小路用时1小时40分到了酉水之滨南谓州。

此时，天空突变出了大太阳，温度达27度，野外真有点受不了，准备等到下午4点光线好一点了再走村拍照。但旅途往往有很多突然和偶然，突然头昏发热出大汗，三年的疫情告诉我，可能是“甲流”附身，匆匆忙忙拍了几张照片，火速返酉，昏睡几天，七天后好转。 但南渭州美丽的自然风光深深地留在心底。以至5月12日，我又去了南渭州，这二次，都看见河岸边成群的牛羊在享受青草的美味。

儿子在南卫村打篮球

　　7月29日，邀约田维祎一起到南渭州，中午12点过到的南渭州。刚进入村寨，两个九十岁以上的老人在一棵有百年树龄的皂角树下乘凉，迅速记录下这一怡然自得的瞬间。然后驱车到酉水河边的南渭州码头，这次由于涨水，水位上涨，牛羊到河岸的上坡上觅食去了。河边有俩口子正在放养一群鸭子，至少有100多只，鸭子以为我们是去给它投食的主人，跟着我们转，不一会，主人来了到岸边喂食，记录好这一场景后便去了村寨。

在村寨，我们找到了南渭村的综合秘书（以前村民委员会主任）李召兵，说明了我们行走酉水河的来意。李秘书十分热情地给我们介绍南渭州的过往今事，他说：南渭州不大，是酉水河边一个仅有七百多人的小村庄而已。但在明清时期，却是永顺土司下辖的三大土知州之一，是州府所在地。永顺土司（彭姓）与酉阳土司（冉姓）、唐涯土司（覃姓）、播州土司（杨姓）级别等同，是武陵山区土司文化的摇篮。据《永顺府志》记，南谓州，宋属中溪州，后为南谓州，其名最早出现在南宋。《宋会要辑稿.蕃夷五》载：绍兴四年（1134年），辰州言归明保靖、南谓、永顺三州彭儒武等久欲奉表入贡，诏以道路末通，俾荆湖北帅司慰谕，免赴阙。由此推断，南谓州设置在宋真宗年间，北宋天禧元年刻入溪州铜柱铭文的覃允赞便是有史可查的最早南渭知州。
　　李秘书边介绍边找来了寨子上一位85岁的老人，他叫彭泽湘，土家族，南卫村2组人，17岁开始在酉水河行船拉纤讨口，会唱酉水船工号子。在一家小买部老人家即兴给我们表演了酉水船工号子。 “王村的滩儿长又长，酒糟老板笑呵呵。哟呵，唉呵。有钱的哥哥把酒喝，无钱的哥儿把手搓。哟呵，唉呵。王村的码头高又高，老板称肉肯称泡。哟呵，唉呵。吃一半来留一半，响水洞儿吃中饭哟呵，唉呵。吃了中饭排草鞋，哟呵，唉呵。……老司岩上打一望，哟呵，兵马难过铁人墙，唉呵。小重滩，大长滩，哟呵，兴坪滩儿陡又陡，鹞子飞过，团鱼爬过，猪儿跳过，唉呵。柳树湾，10个老板9个怕。唉哟呵，哟呵呵”…… 老人唱得快，不好意思打断他，可惜没有记全，只记住了零零碎碎、断断续续的几句。从沅陵，过王村，到南渭，去迁陵，往里耶，一路行来一路号，来回几百公里，船多时，有四五十只来回穿梭，河面上热闹得很。老人唱得很认真很投入，一下子就把我们带到过去土家族汉子代代搏击酉水、长歌伴日的激情燃烧岁月里，号子旋律委婉、凄美，甚至有些悲壮，当然还夹杂几分诙谐。想想当时物质生活极度贫乏，时时与酉水险滩恶浪抗争，把头别在裤腰袋里，天天同死神擦肩，船工们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尽在高昂、悲壮的号子呐喊声中。 上世纪70年代沅陵凤滩水电站建成以及公路通车后，酉水上的船只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酉水河里的船工号子也随之沉落在光阴里，现今只有几艘退役的打鱼船在河面上飘飘荡荡。

彭泽湘老人

彭泽湘老人表演酉水船工号子

南渭州现叫南卫村，隶属湖南省湘西州永顺县泽家镇，是酉水河自保靖县流入永顺县后的第一个村落，三面环酉水，依山而建，如龙盘虎踞，因凤滩水库水位抬升，酉水一个大回环，在这里形成一个碧波荡漾的山间湖泊。酉水河的两岸（南渭州对岸系保靖县信坪古村）成了天然的草场，如今村民发展养殖业，养牛养羊，牛羊成群，蔚为壮观，成了南渭酉水河岸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养殖业成了村民主要致富产业（专辑介绍）

　　今年5月25日，我和田维祎再次去南渭州时，已经开了家农家乐，在村里能住宿和吃饭了。老板姓刘，他正准备利用酉水河岸南渭美丽的风景，开发旅游。我相信南渭州的明天会更美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