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与重的抉择

鱼鱼

　　我是家中的二女儿，一名普通的小学老师。在这个家庭中，我的角色总是那么微妙，既不像大姐那样温柔能干，在国外呆过十几年，现在在一所医院坐诊；也不像小妹那样好强能干，自己有自己的产业。我的生活，就像我的职业一样，充满了规律和平凡。我是和妈妈在一起生活时间最久的孩子，而现在却是最无力感的一位，内疚和心痛无法言语。

　　“食道癌。”姐姐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简短而沉重。我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说的恐惧。妈妈，那个总是微笑着为我们准备早餐，总是耐心听我们诉说烦恼的妈妈，现在却要面对这样的病痛。

　　我站在教室的窗前，看着孩子们在操场上奔跑的身影，心中充满了愧疚。作为老师，我有着丰富的资源，却不知如何去求人，也不能去求。我的职业要求我坚守岗位，我不能因为私事而频繁请假。我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挣扎，我知道我应该陪在妈妈身边，但我也知道我有责任在这里。能陪伴的时间很少，下班和周末，可医生上班的时间却是我不能陪伴的时候。

　　大姐和小妹已经开始了忙碌的奔波，她们找遍了所有的熟人，联系了最好的医院，咨询了最权威的医生。她们的努力让我感到既安慰又愧疚，因为我不能像她们那样，一直请假，全心全意地投入到妈妈的治疗中。

　　我站在讲台上，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有力。但我知道，我的心里充满了波澜。我看着孩子们纯真的面孔，他们还不懂得生命的脆弱，不懂得生与死的重量。我多想告诉他们，生命中有些东西，是我们无法承受的轻，是我们无力解决的问题。

　　“妈，晚饭吃了吗？。”电话里我轻声说道，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电话另头，妈妈努力开心地说“我知道你很忙，你不用太担心我。我只要你好好的，我就满足了。”

　　我紧紧咬着嘴唇，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我知道，妈妈总是这样，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总是能以一种乐观的态度去面对。这种力量，是我一直以来的依靠。

　　日子一天天过去，妈妈开始接受治疗。虽然过程充满了痛苦和挑战，但她始终保持着乐观的态度。姐姐妹妹还有我先生轮流陪着，我也尽力在工作和家庭之间找到平衡，尽管这并不容易。我知道自己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托付给姐姐妹妹，还有先生。有时候，我为自己的职业感到内疚和自责，职业和孝顺两难抉择。

　　在这个过程中，我也逐渐明白了妈妈的话。生命虽然只有一次，无法预告，没有彩排。但我们可以选择合适的态度去面对，去生活。我们可以选择坚强，可以选择爱，可以选择希望。

　　我们无可选择又必须选择，我们反对媚俗又时时刻刻都在媚俗。但至少，我们可以选择如何去爱，如何去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