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重阳节

李东川

赵汇闻摄 2024年10月11日，正逢“重阳”，呼朋唤友到“东峪”谭延明山庄小院小聚。——左起:赵汇闻、高雷、李东川、谭延明、于受万、邹星枢、冯志伟 【醉眠重阳】于受万画 山红九月九，携壶同君游。就风三巡后，醉卧菊满头——李东川诗 二十五年前，我出版的五言诗集有一首诗:山红九月九，携壶同君游。就风三巡后，醉卧菊满头。于受万先生当时根据诗意作了一幅画，画中人物坦胸露乳，一副放浪形骸的神态，让人分明熏染到了穿越一千多年飘然而至的魏晋之风。算了算，那一年我47岁，现在回过头看看，47岁，那是多么美好的年华，可当时一点没有这样的感觉，只觉得47岁的自己已经是年过半百很老了。 赵汇闻摄 九九重阳柿子黄，登高望远，天地苍茫。“老男人″左起谭延明、邹星枢、于受万、李东川 要不自己也不会在重阳节之时，发出“醉卧菊满头”的感慨。在25年后的今天，我过上了一个有真正意义上的“重阳节”，与于受万、邹星框、冯志伟、赵汇闻、高雷来到了延明兄的山居。大概经历过年轻时的轻狂，中年时的张扬，前几年，“耳顺之年”的延明兄突然就独身栽进了这深山老峪中。记得那些年因摄影采风来过这里，当时就住在山村半山腰一个农户家里，可能是地势比较高的缘故吧，半夜里山脚下住户家的那些喃喃细语也会清晰地传到耳朵里。“你这个死鬼，毛手毛脚的，就不会温柔点么？”。那声音真是很小很细微，在这半夜的寂静山里还是清晰的传进了我的耳朵里，我想这大约是刚结婚的一对新人吧，那媳妇的声音细细的很柔，那悦耳的声音在我脑海里竟幻化为一副美少妇形象，伴我进入了甜甜的梦乡。是此起彼伏的鸡鸣声把我叫醒，渐渐的山村苏醒过来了，“哟嗬哟嗬”老农的吆喝声在“哐当哐当”牛铃的伴奏下在山峪空谷回响，那是老农赶着那头很老的老黄牛上坡犁地去了；村头上的石碾“吱嘎吱嘎”的响，那是谁家的小媳妇儿这么勤快，大清早的就碾开了棒子......大清晨此起彼伏的鸡鸣和偶尔从村落深处传传出的狗叫，一幅陶渊明“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的诗意画面越过千年的岁月时光，徐徐展现在我的眼前......“嘿，东川，在我一生中，这九月九的重阳节，我好像只是沉浸在‘九日重阳节，开门有菊花＇、‘偶遇闰秋重九日，东篱独酌一陶然＇、‘今日登高望不见，楚云湘水各悠悠＇，的古人诗意中，真是相约登高，平生这还是第一次呢”，星枢兄这一番感慨，让我想起了还是在童年中我和兄弟李建川的那次登山。那时的我们是没有文人情怀这些雅趣的，我俩只是带着养的那只叫“黑嘴”的小黄狗上山去采磨菇，当我们下山走在街上看到那些男人胸前别着的桂花和女人头戴的簪花时，才知道这天是重阳节呢。和邹星枢兄一样，受万兄、志伟、汇闻、高雷几位小兄弟都没在“重阳节”这天正南其北正而八经登高望远过呢！当我相隔半个多世纪，以真正的觉知并有仪式感的与诸君过这个“重阳节″时，不禁想起王维的这首诗:“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不知觉间，兄弟已离开我们四年了。当我们一行到达东峪时，延明兄早已在山居外等候我们了，刚进延明兄的小院，他就迫不及待地向我们介绍为我们准备的蜂蛹、知了猴、蚂蚱、地瓜叶等山珍野味，还有自己养的鸡，让人一下想起了孟浩然“故人具鸡黍，邀我至田家”的诗景。受万兄星枢兄和志伟汇闻兄弟的眼睛简直就不够用了——院落一角从山石流下的瀑布，那一汪小塘中飘动的莲花和荷叶，瓜棚豆架上垂下的丝瓜、南瓜和地道的弥猴桃，院子里那硕果累累的山楂、海裳，那棵正含苞待放的桂花，和一蓬荫凉的辛夷，那盘碾和空地上晾晒的黄灿灿的柿子，还有那几箱蜜蜂大概一下发现来的这些陌生人，纷纷飞出蜂箱在我们的身边纷纷扰扰地飞来飞去，满院子尽是“嗡嗡嗡″的声响，一向害怕蜂子的我居然喜欢上了这悦耳的动静。该登高望远去了，“主人登高去，鸡犬空在家”，脑海里一下出现了这幅画面，觉得好有味道。当我站在山上望向山下的村落时，我看到了村子里一副空荡荡的情景，随着谭兄所说“村里的那些年轻人都出去了，这里就剩下了一些老年人了”的话音，我看到了那间坍塌的石屋和在破败的院子里长出来的那棵孤零零的梧桐树。曾经热闹的山村，突然的就这样沉睡过去了，这里是死一般的寂静。突然就想起了辛弃疾的这首诗——我有金樽谁有酒，白云江上风吹柳。狂歌痛饮千杯醉，醉到来年九月九。人生不过二两酒，一两无奈一两愁。都是黄泉预约客，何必计较忧与愁。便有一股淡淡的愁绪涌上心头。 赵汇闻摄 乡间小道，崎岖又漫长。人间沧桑，正逢晚晴，心胸了然，早也没了惆怅。“老男人”左起:邹星枢、李东川、于受万、谭延明 【重阳登高小聚】 重阳登高，推杯换盏，酒意正酣，诸君欣然落笔——聚首重阳上村山诸老放浪说畅然近水采撷压技果登高尽享地天宽——于受万 又逢插茱日呼朋离闹市只消酒一杯何须进庙寺——邹星枢 会日又重阳南山′菊未黄山外挚友来杀鸡宰羔羊——谭延明 砂壶荊柴烹粗茶无肴下酒熬南瓜老朋挚友进山来重阳相聚话桑麻——谭延明 东峪逢重九携友登高游驾乘魏晋风醉卧夕阳楼——李东川 【醉到东峪好重阳】时到重阳东山峪，橙黄橘绿柿如意。阅星山庄邀故友，海棠迎客胜春光。推杯换盏话桑麻，往事如昨映晚霞。待到明年九月九，还来举杯醉秋浓。——高雷 2024年10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