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回忆（51）：相约“雨之霖”——聆听女性的真情告白（二）

陆卫

碎片回忆——集叙述、议论、抒情于一体的， 独立成篇的回忆和感悟类文章 文/陆卫 第二次聆听女性的“真情告白”，是一位想承包舞厅的经营建材生意的女老板。 那天正下着雨，我应约在“雨之霖”茶室等她。早已过了约定的时间，却仍不见她踪影。我渐渐有些不安，但又无法与她联系，因为那次没留下她的拷机号。正胡思乱想，一位穿着入时的中年女子推门而入。“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她一边径直朝我走来，一边和我打招呼。我们在靠里的一张桌前坐下，开始了我们颇具浪漫色彩的话题。 她很直爽，说话不转弯抹角。“听说你要承包舞厅？”我刚打开话匣，她便接上了话茬：“是的，但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解闷，也为了帮助解决几位下岗小姐妹的就业。”“真的，我不缺钱花。”看着我有点木讷的脸，她解释道：“我运道好，前几年做生意赚了不少钱。前年买了一套房子，光装修就花去50多万。去年我又把才买了不到3年的普桑车换成2000型，等‘别克’出来后，再买辆别克车。孩子大了，不用照看，住市中心外婆家，偶尔星期天来看看我。明年就要上高中了。我现在没事干，每天除了去舞厅，就泡大户室。打进去300万随便玩玩。”听着她那毫不费力的讲话，我不禁暗暗吃惊：她怎么会赚那么多钱？而且这些数字搁在20多年前，应该会让不少人望尘莫及的。她似乎对我有着特别的信任。“看得出，你是个读书人，层次高、人品也好。听熟悉你的同学说，你从小就是班干部。我就喜欢与你这样的人交朋友。”她直言不讳。我的心在怦怦乱跳，隐约感觉到她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其实没什么。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吗？你喝茶。”她礼貌地招呼过我，便端起茶杯轻轻地喝了一口。在随后的交谈中，我渐渐地知道了她的一些故事。 那年她43岁，原先在一家机电公司工作。10多年前，因单位效益不好，便辞职做起了建材生意。她看准了本市东北隅一个最大的居民住宅开发区，在那里开了一家经营瓷砖、洁具和小五金之类的店铺。由于该地区居民装修量大，几年下来，竟然赚了好几十万。于是，她在该小区买下了2房2厅的房子，结束了过去每天在小区与市中心穿梭往返的日子。建材店生意越做越红火，她先生的土方生意也更加火爆。她先生原先是某区日杂公司供销员，停薪留职后先是在弄堂口摆水果摊，后来又搞起了土方生意。这些年，随着大规模市政建设的兴起和浦东开发力度的加大，土方工程越做越大。随着大把钞票进账，他干脆叫她关掉店铺，提早在家颐养天年。然而，钱是越来越多，两人的关系却日渐趋冷。“说真的，我不缺钱花。你看，”她伸出左手，指着手腕上那块表说。哇，是块劳力士表！金灿灿的表带表壳，表面四周还镶有一圈白钻，果然气派不凡。“这是块女表，还有块男表呢。”她继续说。“时间不早了，找个地方吃饭吧。”虽然此前我还从未与一个女子单独下过馆子，但我不想伤她的自尊心。 她找了一家颇有档次的饭店坐下，但点的菜却并不“豪华”。她说她喜欢吃素食，只是为我点了2道荤菜。我们一边吃，一边继续着她未了的话题。“你知道，我不缺钱花，”她重复道。“我缺少生活，懂吗？真正的生活。我先生没给我。”她说，她先生是个生意狂，天天在外忙于各种应酬，每天晚上12点之前不会回家，有时甚至要到天亮。为了揽住生意，他得不住地采用各种方式稳住发包商。于是一会儿上夜总会，一会儿去度假村。至于每天上饭馆，玩牌局就更不用说了。她说，她先生每年用于这方面的开销要好几百万元，而生意就是这样被揽住的。“每天都这样，不知他晚上什么时候回来的，反正等我起床，他还在梦里，直到10点多才起床赶往工地。而那时，我已在股市或舞厅了。”她说：“我和他几乎没有说话时间。为了互不干扰，我们早就分房居住。你说，这样的生活有意思吗？再说，他还比我小几岁。都说男人是力量和安全的象征，可我总觉得他像我的弟弟。” 想不到，吃穿无忧的富婆也有她的苦衷。“当然，我并不想急于和他分手，因为这毕竟要涉及到财产分割、孩子归属等麻烦事。我只是想找个知己或者说找个情人，充实我感情生活的空白。”她毫不掩饰自己的观点。雨停了，我们也到了该分手的时候。 第二次见面大约隔了四五天，还是在“雨之霖”。接到她拷机后，我还是“从命”了。因为她是我所见到的舞客中少数不沾烟酒的女子之一，而且人品也不坏。“说真的，上次见面后，我更加深了对你的好感。”她低下头，面带羞涩地说。这次，我们着重谈了“情人”现象。“其实，有个情人是蛮好的，我们中国人太保守。不过，现在好多了，情人现象已很普遍。我的不少小姐妹都有情人，有的只是不愿公开罢了。你说呢？”她问我。“怎么说呢？”既然人家将了我军，就多少说两句吧。“这个问题比较复杂，不能简单地说赞成还是反对。因为各自的家庭、婚姻状况不一样。有的的确是为了弥补现实婚姻中的某些不足，找个知己说说话而已，并没有要抛弃家庭重新组合的想法；但也有发展下去最后导致家庭破裂的情况。还有的是打着找情人的幌子寻求新的刺激，玩弄别人感情，这就不应该了。当然，现实生活中的确有情人帮助当事人渡过难关，甚至拯救了原本濒临破裂的家庭的。像这样没有什么功利考虑，能给双方带来帮助的情人，我看就不应该去过多指责。不过我觉得，美满的婚姻是不需要情人的。”“你很会说话。”她说，“但现实生活中有多少对婚姻是美满的呢？”“所以，情人现象的存在，应该说也有它的合理性。”我补充道。 那次，我们还谈论了诸如金钱与感情孰轻孰重、命运能否掌握等众说纷纭却没有定论的话题。“没有激情的生活实在太乏味了。我一直想找个知己，一个能给我知识、让我充满激情和魅力的男人。”她说。“可我是个穷光蛋。”我向她调侃道。“这有什么？我又不图你钱财。要是你能成为我的知音，你将会得到我的礼物。”说着，她的脸上泛起了一阵红晕。“就是另外那块劳力士表。你知道，我的劳力士是对表，但一直没找到另一块表的主人。”她说。尽管她对我的确是出于真情，但我还是无意卷入她的感情漩涡，因为这是个不太好玩的游戏。 这次相约后，她还约了我去大光明看刚上映的大片《泰坦尼克号》，还多次邀我去看她的新房，甚至还约我一起去外地旅游，都被我借故推托了。虽然，我在编造种种谢绝的理由时，尽量注意到不伤害她的自尊心，但次数多了，终究难免。 以后，我们还在“雨之霖”见过面，但话题却日渐减少，她也失去了先前的那份热情。她对我已经失望。我也完成了我的写作素材的收集。 于是，我们结束了“雨之霖”的相约。而她，则在继续寻找着她的梦中情人。 【谢谢阅读】 《碎片回忆》已发表的文章：前言与篇目一路概览（上）一路概览（下）我的退休生活我是怎样与唱歌和模仿秀有缘的这辈子住过5个版本的房子我的童年和少年母亲的身世，我们后来才知道影响我人生轨迹的两位老师我仰慕的三位大师哀思中的沉思——忆逝去的三位笔友成长路上的三次起落——兼谈人生快乐的三大法宝教三岁宝宝学唐诗赴日赏雪——疫情前最后一次境外游从“以步代车”到“以车代步”对横沙岛的别样情怀一份呼吁解决薄弱村老干部养老问题的《内参》十二年前那次赴台考察专业特长延长了我的职业生涯我的兴趣爱好比较广我的转干过程和参加工作时间的认定从勤杂工到办公室工作那年出差去成都花甲那年，我写了《三字经·六十自嘲》边走边悟——我的三个“专栏文章”之一微吧杂谈——我的三个“专栏文章”之二碎片回忆——我的三个“专栏文章”之三奇特的颜色之旅——遂昌行温泉之乡宜春游稻城亚丁——挑战“高反”之旅湘南行——罕见的全程雨中游（上）湘南行——罕见的全程雨中游（中）湘南行——罕见的全程雨中游（下）十年前的斯洛文尼亚之旅（上）十年前的斯洛文尼亚之旅（下）柬埔寨的“好玩”和“不好玩”那年赴韩参观考察越南岘港印象记为解决农业旅游配套设施建设的用地问题鼓与呼那年我写深度报道《瓜市繁荣的“另一面”》为乡镇企业的“厂长基金”写“咏叹调”一篇当时未能发表的“断想”写作和唱歌——我的两大爱好踩着时代节拍前行的弄潮儿——菊园新区采访记回想那次探寻马桥“一马当先”奥秘的采访当年曾是示范村——记宝山区庙行镇康家村丽江，一个能让人发呆的地方宝宝学写古体诗写过几篇老干部工作研究报告婚姻不只是吃饱穿暖——聆听女性的真情告白（一）相约“雨之霖”——聆听女性的真情告白（二）

碎片回忆（51）：相约“雨之霖”——聆听女性的真情告白（二）

陆 卫

陆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