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气哥”就医

曹岗

不知什么时候小肚子边上鼓了个包，软软的，这家伙喜欢躲猫猫，但凡躺下就不见了。那天去了某医院普外科，医生看后说：

“这是老重庆人说的Shuai气。”

这样子还帅气？医生见我一下子没明白，又说：

“就是疝。”

善？只怪我过去没关注此病，医生倒也没有笑我无知。他耐心解释了这病的由来。于是我知道了那洞在胚胎发育中不可或缺，那鼓起的包也并没有“气”而是肚子里的肉，治疗宜早，而且这家伙爱找老男人生事，还介绍了做腹腔镜的诸多好处，补片是什么东西等等。接着我去化验检查，当天办了住院，门诊医生将主刀。曾听朋友说，副主任加中年是极佳搭配（副主任还有升空间，中年人操刀不会手抖）。

很幸运，第二天就将手术。一早按要求光溜溜只穿病服，等呀等，错过了两顿饭滴水未进，手术室的人还没见来。据说普外科今天只从医院分配到一个手术床位。好巧不巧，当我闻着旁边床的饭菜香肚子唱起讨饭歌时，有护士笑盈盈递来一张牌子请扫描，里面是小作业：医院《满意度调查表》。可怜的我是填满意呢还是填满意呢。当然，手术室床位紧是暂时的，医院旁的扩建工地正热火朝天。好在后来给吊了葡萄糖水。

半下午，终于躺上预手术的推车。棉被很厚车欠长，我的光脚板悬在推车外，有点凉快。我闭目等候中被人拍了一下，一个皮肤白皙两眼有光的医生站在身旁，她说：我是你的麻醉医生。问我有没有过敏史等问题。我估计我回答得有点声音发抖。她说：不用紧张。她哪知道我脚有点冷。后来进了手术室一下子暖和起来。我躺在手术床上，麻醉医生给我上那些麻醉设备，我突然想起网红唐十针讲过“麻子”的故事。我说：

“麻醉医生是手术室的权威，麻醉医生要是看着监视屏噌的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主刀医生都要被吓得直冒汗……”

我斜眼看了一眼麻醉医生，一丝不易觉察的笑从她脸上掠过。她应该是一个很稳重的人，因为她没有一句废话，一本正经地叫我配合把手臂抬起来，给我连上了最后的设备。只有她的助手还在偷偷地笑。我感觉“马屁”没拍响。

手术大概一个小时多就结束了。回到病房，护士特别交待：如果发现水肿和首次排尿后告诉她们一声。我问为什么特别关注排尿，她说：全身麻醉后，尤其前列腺有点毛病的，尿排不排得出来还难说。

结果她还真言中了。当我膀胱有点发胀时，却怎么使劲尿壶里空空如也，搞得我全身发热颈子流汗。这时头也不昏了（刚到病房时脑门感觉象喝了二两老百干）。墙上氧气瓶里的水声越发的响，那“叮嘟、叮嘟”声，听着酷似“挺堵、挺堵”。好在，几回合后，尿壶里终于久旱逢甘雨。氧气瓶的水泡仿佛奏响了“泉水叮咚，泉水叮咚，泉水叮咚响”之美妙歌声。

输液是术后程序。吊瓶里有钾，护士说要放慢点，否则手背针头处会胀痛。子夜，病房昏暗，我把床头灯打开，望着天花板，腹腔镜留下的孔洞不痛，却睡不觉。到了下半夜，两个护士来到床边，轻轻掀开我的被子和病号服，对我又象自言自语说了一句：

“很好，没水肿。”

谢谢敬业的护士，半夜三更还掂记着我的根。到凌晨5点吊瓶结束，整个晚上护士来过若干次。

清晨，一缕阳光照进病房，暖在我脸上。

2024年10月11日于重庆（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