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七三年的 升学考试

江陵z(周庆嘉)52214290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 color:rgb(237, 35, 8);">  </b><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述说华蓥山往事,分享人生中的篇章——</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 </b><b style="font-size:18px; color:rgb(237, 35, 8);"> </b><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57, 181, 74);">此文选自我的《回忆录》</b><b style="font-size:18px; color:rgb(57, 181, 74);">(有删节)。</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55, 138, 0);"> </b><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一九七三年的</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 升学考试</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18px;"> </b><b style="color:rgb(57, 181, 74); font-size:18px;">——《梦绕华蓥山》之六</b></p><p class="ql-block"> 1973年6月,国家组织了在上山下乡两年以上知识青年中招收中专、大学工农兵学员的全国考试。那时多数大中专学校已经八年没有招过学生了。</p><p class="ql-block"> 招生简章规定,考生由贫下中农推荐,再经文化考试,择优录取。据说试题设置,作了新尝试,主要考“<b>分析和解决问题的能力</b>”。</p><p class="ql-block"> 当时招工停了一年多,能成为工农兵学员,是人人向往的事情。华蓥山下的响水公社还有数百知青,分配到公社的推荐名额却仅有几个。即使获得推荐,能否进学校还是另一回事情。</p><p class="ql-block"> 父母听说要招生,写信叫我回重庆复习功课,说无论多困难,也要努力争取,考场之外不出状元。我以前在学校成绩还可以,但毕竟初中读了不到两年,尽管自学了高中语文课程,也认真复习了初中代数,但仍感心有余而力不足,谁知能不能经得起“实战”检验。为了前途,只好硬着头皮搏一搏。</p><p class="ql-block"> 在重庆匆匆复习十多天,又匆匆赶回乡下。如果得不到推荐,一切都是“空了吹”。 </p><p class="ql-block"> 经过生产队、大队、公社层层推荐,我终于获得了考试资格。考生中,学校统分到响水的重庆知青只我一个,是初六七级的;另一个是回老家的重庆女生,高六六级的,已26岁。其他是合川及回乡知青。本地知青中不少是高六八级、六七级的。</p><p class="ql-block"> 按规定,无论考中专还是考大学,只考语文、政治、数学三科。语文与政治试卷相同,两个作文考题任选一题。一个题目是《记一堂生动的阶级斗争教育课》,另一个是《广阔天地绘新图》。数学试题分高中、初中两部分,报什么,考什么。大家多年没有参加正规学习,总体水平不高。我倾其全力,刻苦攻读,一心要拿下考试。闭门苦读,半个多月下来,人瘦得不行,那憔悴模样,别人看了很惊讶,照镜子,自己也害怕。奇怪的是,没有想办法去弄点好吃的补一补。</p><p class="ql-block"> 同队的同学没有得到推荐,他父亲带到乡下的复习资料就送给我了。面对一大堆复写得工工整整的资料,我心情很复杂,真切地感到知青家长对子女都怀有无限希望。 </p><p class="ql-block"> 我数学不是强项,只有倾力把语文、政治考好。除了再全面复习初中学数学,还认真准备了多篇作文应付考试。我认为只要总分高,就有竞争力。</p><p class="ql-block"> 最担心的是体检问题。在体检中发现血压偏高,医生说这在年青人中很常见。那段时间心理压力大,睡不好,夜里三点钟醒了就再难入睡。就是不晓得可以临时吃点降压药。后来回重庆多次检查身体,又一切正常。多年后一想起这些往事,心里还会莫明其妙紧张。</p><p class="ql-block"> <b> 都晓得“决策失误是最大失误”,在生活中,能做到正确抉择,也不容易。</b></p><p class="ql-block"> 县里对考试非常重视。考前一周,各社、区就组织考生集中突击复习,又以区为单位,组织考生到城关集中。在我离开小沔区到合川县城的前一天,父亲从重庆赶来,执意为我在小沔区客栈租了一间房,说这样才能休息得好一点;临考前一天下午,父亲又赶到合川城关看我,作考前鼓励。想到父母的期望和自己的前途,我哪敢有丝毫懈怠。</p><p class="ql-block"> 在合二中门口我和父亲分别的时候已是黄昏,不知道那天父亲是怎么赶回重庆的。那个时候,傍晚八点半公交车就收班了。哎,很惭愧,我是多年后才回想起那个事情的。</p><p class="ql-block"> 县领导主持召开全县千余名考生参加的考前动员大会。看到会场下边有的考生还在埋头看手中复习资料,很不高兴,大声说,同学们要仔细听我讲的话,说不定对你们考试大有好处呢。大家才抬起头继续听他讲,揣摩有没有啥子内部消息透露出来。</p><p class="ql-block"> 合川县的考生都住合川县第二中学校园内。合二中古木参天,环境优美,但教室和学生寝室积满灰尘,一片狼藉,床也不知去哪里了。</p><p class="ql-block"> 那段时间天气特别热,家住县城的合川同学王少华主动找了一床草席借给我,我就在寝室楼板上和衣睡了几个晚上。</p><p class="ql-block"> 县里对考试期间的伙食作了妥善安排。只象征性收了每个考生一点粮票,让大家每天吃很丰盛的饭菜。参加考试的人多,场地实在有限,只好以公社为单位把饭菜端到学校操场摆到地上,几个人围在一起吃。操场虽说宽畅,但一刮风就尴尬,沙尘都跑到菜碗饭碗里面去了。</p><p class="ql-block"> 晚上邻铺其它公社同学回来说,你们还不知道,招生录取名额都被开后门的开完了。听他这么说,顿时人心惶惶。我却暗想,莫非此人复习得不好,来扫大家的兴。不管它的,集中精力考了再说。</p><p class="ql-block"> 求胜心切的考生们学习积极性是勿须去调动的。清晨四、五点钟,人人手持厚厚的复习提纲到考场外面操场看书,场面蔚为壮观,毕竟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p><p class="ql-block"> 根据考生实际情况,考试时间安排得很充分,每科考三个小时,让考生们有充分时间发挥。还允许带毛主席著作进考场。</p><p class="ql-block"> 我头两天考得很顺利,自感政治和语文考得好。作文竟然押对了题,写起来洋洋洒洒,得心应手;我对政治知识历来爱好,在考试中也没有碰到困难,有好几道题甚至觉得是在送分。虽然每堂考试都早把卷子做完了,但按父亲嘱咐,坚持不断修改,不坐满三个小时,绝不交卷。监考老师一旁看我答卷,眼神中颇有赞许。</p><p class="ql-block"> 只是数学考得不理想,主要是丢了多年,手生。那时我也不清楚其他考生到底是啥水平,有些人衣着好,看起来水平高。因此,我觉得每科至少要考九十多分才有把握,才有安全感。数学自感考得不好,忧心忡忡,也不敢给父母说。后来碰到区里分管文教工作的秦老师,他一听我的名字就说认识我,使我很惊讶。他说是我考得好,所以印象深。我才明白考得差的人肯定比比皆是。很后悔,当时没有问我那次到底考了多少分。</p><p class="ql-block"> 考试结束那天下午,对报考师范的同学加试口试,就是由老师问一点相关情况,叫读一点东西,这对我来说没有任何难处。但从内心讲,我不想考师范,就是录取了也不打算去;报考体校的同学加试了体育项目,如短跑,引体向上,俯卧撑等等。很难为那些大姑娘,还要去做俯卧撑,考啥子体校嘛。</p><p class="ql-block"> 考试结束,华灯初上。考生们成群结队往学校大门外走,人潮如涌。大家互相询问考题答案,人群中爆发出惊叹和欢笑。不少人遗憾地说,今后要认真学习,争取明年再考。再考!哪里有这么多机会,真是幼稚的想法。</p><p class="ql-block"> 大专录取刚公布不久,报纸上发表了辽宁省考生张铁生的一封信,质疑这次全国文化考试的方向,对正在进行的中专录取有很大冲击,各地不敢把文化考试成绩作为录取考生依据。响水公社被录取的知青仅仅三、四个人。我与王少华都没有被录取。发榜那天下午,心灰意冷的俩个人不知抽了好多烟。王少华多才多艺,会拉小提琴,后来到华蓥山县办煤矿下井当矿工,再后来是合川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乡镇企业局局长。</p><p class="ql-block"> 1974年全国大、中专学校再一次招收工农兵学员。公社又一次推荐我。这次勿须考试,仅需贫下中农推荐,再由本人写一篇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心得体会。我此次报考的是重庆XX学校。虽然闯进了学校预选名单,但最后还是没有被录取。</p><p class="ql-block"> 那时我母亲已去世,两次公社推荐上学又没成功,打击和挫折是前所未有的。在返城问题上,长期没有好运气,那段日子是人生最困难时期。尽管在后来的道路上,也碰到困难和挫折,但都不可与之相提并论。<b>不过回想起来,冥冥之中,好像也早有安排。如果那些学校录取了我,不晓得以后会有多少麻烦事等着我。因此,我并不耿耿于怀,还心存感激呢。</b></p><p class="ql-block"> 公社领导鼓励我,“招生这条路走不通,以后有机会我们就推荐你去当工人,看行不行”,真使我感动。</p><p class="ql-block"> 公社不断让我参加乡间各方面工作。参加公社账目清查小组、参加打击违法犯罪专案组、参加公粮征收、参加生猪冬宰税收。后来,我还有幸出席了专区和县知青代表大会。我知道,这些难得的学习机会,并不是人人都有的。</p><p class="ql-block"> 1975年初,我调任响水公社水利员,这个职位是在公社三级干部会上宣布的。水利员每月有28元工资,有兼作办公室的寝室,吃住都在公社,还常常为公社重要会议作记录,了解信息多。这冲淡了我心中的忧愁。</p><p class="ql-block"> 下乡之后,举目无亲,关心和帮助是多么珍贵。回忆起那些往事,我对响水公社各级领导和生产队朴实的社员,充满了感激之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