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再芬的舞台形体艺术

胡建生

今年安徽省安庆市于十月国庆节期间, 举办了中国(安庆) 第十届黄梅戏艺术节, 由黄梅戏表演艺术家韩再芬主演的《徽州女人》，再次呈现给广大观众，我当然也费了不少劲搞到票，认认真真地享受了这场艺术大餐。

　　第一场“嫁”，以喜庆的方式来表现闭塞的落后山村迎亲的过程。演员采取人们常用的举手至眉上观望的动作, 恰到好处地表达出对新郎的盼望复杂心情。

　　透过薄薄的面纱则看到新娘发自内心的喜悦，而向两个方向伸出的手脚，则表达出新娘急于出嫁的心理，把新娘心中一种幸福的内心世界表达出来。

　　小心翼翼地踩“粮袋”，会给婆家带来好兆头，这是徽州迎亲民俗的一种方式，新娘的脚是不能沾地的，通过提衣、迈脚、甚至查鞋底是否沾到泥土，一举一动均表现出对婆家的孝道。

　　到洞房后才发现新郎已离家出走求功名去了，是小叔子代替完成迎亲仪式，新娘只能扭过头并双手放腿上，并沒有大哭大闹，而以这种方式表现出既对婚姻的失望，又表达出通情达理善良女人的心境，也为后戏铺垫做足了前戏。

　　 一人独守洞房，手捧丈夫出走剪去的发辨，喜悦的脸庞及将发辨拥在胸前的表情，把一股与从未见过新郎又急于相见新郎的复杂心情，展现的淋漓尽致。

　　侧身欲躺思绪万千，脸上荡漾着从内心发出喜悦，把一位初为新娘羞涩的心情表现出是那么地贴近生活。

　　其实《徽州女人》这出戏早在1999年7月1日首演，至今已经走过25年的春秋，从北京到台湾；从香港、深圳到宁夏；从上海到成都……长城内外，大江南北，都留下“徽州女人”的身影，演出累计500余场，早已成为家喻户晓的黄梅戏代表作品之一。我曾经与朋友谈过，韩再芬这位出色的戏曲表演艺术家，她的戏为什么深受广大观众所喜爱而经久不衰呢？朋友告诉我，韩再芬演的戏为什么成功，主要是她通过身段、手势、面部表情以及巧妙地利用道具，用其接近生活又高于生活的表达形式，将故事内容传递给观众，当然这些功底归功于她在舞台这个方寸之地，摸爬滚打46年的结果。

　　我看《徽州女人》这台是在1996年5月尚未公演，我和当时在市委宣传部的吴志和一起去拍剧照，至今已有28年了，那时是看热闹，没什么感觉。今年再看《徽州女人》感觉大不一样，该剧让我从韩再芬的表演中，感受到一个被遗弃并受封建思想约束在僻壤山村的女人，是怎样熬过三十五年孤独生活的内心世界。该剧通过“嫁、盼、吟、归”四个阶段，淋漓尽致地展现出一个徽州女人在等待中度过内心痛苦一生，怎样表现那个时代徽州女人们的生活及人格悲剧的最真实的写照，韩再芬在舞台表演中可谓付出了太多的汗水。

第二场“盼”，其中有一段韩再芬一人戏，几乎没一句台词，通过在水井边遇一青蛙为主线，完全通过肢体语言来讲述，轻轻地抬脚、跪与青蛙对话、小心翼翼捧着青蛙，将其放入井中等一系列的动作和脸部无奈的表情，来描述这位自结婚以来，就从没见过丈夫的女人心情和处境，表达出内心里的痛苦与对习俗的憎恨以及对美好生活的渴望，达到了此地无声胜有声的境界。

　　舞台上人类语言对于人类信息传达的功能是有局限性的，为了弥补这种局限性，演员在交流信息中逐步的发展形成了自己的一套形体语言，特别是在舞台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形体语言表现十分重要，这些形体语言不但弥补了表演人员表达的不足，而且在更大的程度上丰富了演员的表达艺术，有成就的艺术家们就是通过平时的观察、搜集、揣摩，把积累的基础生活知识，通过演员的形体语言运用到了舞台表演当中，达到艺术效果，为戏剧表演做出了重大的贡献。

　　 第三场的“吟”，是全剧中较为凄凉悲哀的一场，更是通过白色服装的衬托，把这位默默守活寡三十五年的这位女人，内心里苦楚与辛酸展现出来。躺在床上是思绪万千、在大雪之中是迷茫无助、对着月亮只能无声呐喊，无一不是透露出对封建社会的一种无声控诉和反抗。

　　身段是演员在舞台上的具体体现, 是戏曲表演艺术塑造人物形象、提示人物内心活动的最重要表演手段之一。它源于生活，但决不是对生活的照搬和摹仿。它是历代戏曲表演艺术家们根据生活不断提炼、加工和组织，以人体动作为主要表现手段的一种戏曲表演形式。它的一招一式，不仅是角色性格和情绪的外在表现，也是考验演员戏曲艺术中武打和舞蹈的基础。身段的表演要求演员具备高度的身体协调性和灵活性，能够通过身体的动作传达角色的内心世界和剧情的发展。如果你仔细观察韩再芬的表演，就会发现她表现情绪的伸手、收腹、抬腿、转身等等均十分到位、贴体，自然又不自然地将人物内心世界通过肢体语言而展现出来。

　　除了动作以外，还有韩再芬在舞台上的面部表情，因为面部表情是演员表达情感最直接的方式。演员在表演中的面部表情，包括眼神、眉毛、嘴巴等部位的细微变化，其“喜、怒、哀、乐”可以通过这些器官的表情变化，传达扮演角色的当时现状，并与观众产生共鸣与互动，起到了感染观众情绪的效果。当然也要与音乐、唱腔的节奏、旋律相配合，才能使演员的形体表演达到最佳效果。

　　我认为，戏曲艺术家的形体表演语言，不仅体现了中国戏曲的独特魅力，也是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通过不断的练习和表演，戏曲艺术家能够将这些形体表演语言运用得炉火纯青，为观众带来视觉和心灵的双重享受，所以这也是韩再芬演出《徽州女人》达500场而经久不衰的魅力所在。

第四的“归”，表现的是离别三十五年后，从未谋过面的丈夫回来了的情节，这位盼望一生而又空守一生的女人，已经再也没有了那股夫妻相见的热情，有的只有带有憎恨的失望，一步一回头地远离了这位盼望一生的男人，无言无语而又遗憾地远离这个山村，也许是这个世界，给人们留下无穷的思索。

　　有朋友说，韩再芬天生就是演黄梅戏的料，为黄梅戏所生, 其实说者只看到其辉煌的表面。而她背后的艰辛和付出，才是让这朵黄梅盛开的源泉与动力! 希望安庆这朵盛开的黄梅永久不衰, 并带出万紫千红, 百花齐放的新天地!

　　我对黄梅戏戏曲是个外地, 胡言乱言说一些观看《徽州女人》的感受, 不对之处请看客原谅, 如韩再芬艺术家有幸观看到此篇, 对我评头论足的班门弄斧之言请别见笑。

看《徽州女人》有感

徽州女人苦守家，郎远人离泪暗擦。

女心坚定待归帆，人心叵测似浮沙。

要问徽州女心愿，求得白首相与偕。

结发夫妻恩爱长，婚书在手誓不忘。

时过境迁人事改，丈夫归来泪两行。

出走多年音信无，走遍天涯觅归途。

苦等三十五春秋，等来相见却成愁。

三十五载光阴迫，年华老去梦难留。

后会有期终无憾，丈夫归家心已安。

女子含笑离尘世，离开苦海得超然。

此文采写只是个人行为，有不对之处可提出但莫责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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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建生 摄影报道（13013163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