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青年记忆</p><p class="ql-block"> <十></p><p class="ql-block"> 踏水车</p><p class="ql-block"> 生产队的稻田秧苗全栽完后,最主要的就是管理了,特别是刚栽完秧苗一周后,稻田里必须要上水。这一周是稻田第一次软搁田,也叫实根。如不及时上水,再经毒太阳暴晒,秧苗会枯萎,若时间长了,就会晒S,故必须上水。</p><p class="ql-block"> 队长派我们五人去踏水车浇灌,他们分别是:王国喜、小照哥、顾中兰、潘冬子和我。这是我第一次参加踏水车队。</p><p class="ql-block"> 水车是由车槽、斗板、榷儿用健子连成链条,放在车槽内。用一根小木桩支称水幢竖在河中,用掠车索托住车槽,再用绞关固定好。岸上大轴凳在两边的眠沟上,用两根木头旱幢夹住。这就算把水车支好了。水车安装完毕后,再用一根伏桁架在两边的旱幢上。</p><p class="ql-block"> 当四人上车,手扶在伏桁上,脚踏车水榔头,用力向下蹬,通过轴上的木轴齿,带动水中的小水轴,整个链条循环转动,通过斗板,把外河水源源不断地提了上来,进入事先挖好的水沟槽,流入稻田。那呼噜噜、呼噜噜的声音,伴随着踩车人沉重的呼吸和脚步声,构成了一曲独特的劳动乐章。这劳动场面又是一幅静动奇特的画面,给大自然又添彩了一笔风景画。</p><p class="ql-block"> 妇女队长顾忠兰叫我先在旁边看他们是怎样踏水车,她边踏边讲。他们四人一致一板,有条不紊,边踏边说笑着在空中跑步,我心想这有什么难的,不就是跑步嘛,又不是三岁小孩学走路,感觉没有什么好学的。</p><p class="ql-block"> 大约一个小时后,队长叫我上来换她踏。我双手扶着横杠上,脚踩在小榔头上,用力往下蹬,另一只脚及时往前跨步,找另一只小榔头落脚,两眼紧盯着双脚,速度慢慢的加快了,也许是他们有意想让我出丑,速度越来越快,双脚不停的在跨着,来不得半点马虎。我整个身子的中心己偏离了总横轴,不和他们在一条线上了。我好像是在爬峭壁山峰一样,非常吃力。偏头再看看他们,相互谈笑风声,自然跑步,双眸也不看自己的脚,淡然自乐,而我己大汗淋漓。怎么搞的?想不通。渐渐的双脚就像灌了铅似的沉重,两只腿太酸了,累得我气喘吁吁。心里有点慌了,只见小木榔头一个接着一个的来,看的我眼花缭乱。最后终究坚持不住了,脚用劲一蹬,整个身子扒在了横杠上,双腿立即弯曲,整个身子悬挂在空中。这就是农民们常说的“吊田鸡”。此时,他们大笑不止,并还继续加速踩着,是有意不让我下来。王国喜边踏边讥笑地说:“吊田鸡”的滋味感觉怎么样”?我吃力的抱着横杆,对他们瞪了几眼,什么也没说。妇女队长着急的大喊:“你们停下,很危险的”!他们笑嘻嘻的才停了下来。下来后,我喘着气惭愧的站在大圩上,顾中兰跑到我跟前安慰着说:“没关系,慢慢来,熟人生巧嘛,掌握技巧,习惯了就好了”。“哦”我红着脸答道。</p><p class="ql-block"> 踏水车,看上去很简单,像走路一样,一步一步的走,但在悬空中走,就另当别认了,每一步的跨度,要求是一致的,不能偏大偏小,否则是踩不到木榔头的,因为水车的木榔头距离是相等的,如果踩空了,是很危险的。另外速度也要跟得上,跨慢了或跨快了水木榔头直接就砸向腿前骨,那是受不了的。四个人都要步调一致,力道一致,快慢一致,水车才能平稳的均速转动,把水送上来,流到稻田里。</p><p class="ql-block"> 休息半个小时后,我不服气的再上去。王国喜似笑非笑地说:“这次不要再吊田鸡了”,“不会的",我坚信地答道。现在学乖了,把整个身子的中心放在横杆上,伏在上面,两腿其本上没有上身的重量负荷,轻松的跨步,跟着水车的速度走,心想这也轻松。但其他三人心里都清楚,也没点破。因为水车运转需要有一定的力道的,所需的力道都是他们三个人使出来的,而我没有着力,只跟着走,我也感觉不好意思,实际上这就叫偷懒。心里有愧,于是我又把中心放在两腿上,每一步用力踩,慢慢的也能习惯了许多。</p><p class="ql-block"> 我们顶着炎炎烈日,推动着沉重的水车,汗水顺脸颊滑落,浸湿了衣衫,充满着坚定和执着,用自己的力量,将清澈的河水引入田地,滋润着干涸的土地,让嫩绿的秧苗茁壮成长。</p><p class="ql-block"> 一个小时后,感觉两腿酸麻,脚底板疼痛,浑身不自在。一不注意,一脚踩空,“嘣"!啊"!水榔头击中右腿下肢前骨,身子往后仰倒,甩了下去,连翻了几翻,滚到了大圩外面斜坡底下,要不是厚密的蒿茼挡住,就滚到外河里了。疼得我,浑身冒冷汗,眼泪都下来了。小照哥、王国喜立即跳下水车,把我抬上大圩,俩人关心的问:“伤到哪儿了”,边说边捞我的裤腿,昨一看,还在流血呢。小照哥顺手在身旁薅了一些杂草叶,用双手掌揉了揉,撕下一部分揉软杂草,替我把血擦干,并用大姆指压住伤口,从口袋里拿出“洋火”,叫王国喜撕下“洋火"硝,贴在伤口上,再把揉软的余下部分的杂草压在伤口“洋火"硝上,用擦汗的破毛巾扣扎好。他们关心的问:“疼不疼了”?“不疼了”,我惭愧的荅道。“踏水车,思想不能开小差,注意力要集中,我开始学也是和你一样,慢慢来,习惯了就好了,好好安静的休息”。王国喜边说边上水车,他们又继续踏水车了。</p><p class="ql-block"> 脚踏水车真辛苦,手扶木杠,走着悬空路,走一步,又一步,滔滔流水往田里吐,脚板疼,腿又酸,浑身骨节都发酥,然而对于当时的村民们来说,这份辛苦是值得的,因为他们深知,只有付出幸勤的劳动,才能换来丰收的喜悦。</p><p class="ql-block"> 水车不仅仅是一种工具,更是一种团结协作的象征,在水车的转动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大家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水车才能自由的运动吐水,滋润着庄稼。</p><p class="ql-block"> 生产队里的水车是与农耕文明紧密相连的,它不仅是一种灌溉工具,更是村民们辛勤劳作和生活的一部分。它承载着人们对丰收的期盼,对美好生活的向往。</p><p class="ql-block"> 每当春种夏播的时节,水车便开始了它一年中最忙碌的时候,村民们依靠勤劳的双手,借助水车的力量,浇灌着一片一片庄稼地。水车吱吱呀呀地转动,转动着农民的心声,转动着农民们的希望。那声音仿佛是一首古老的歌谣,在田野间回荡,它似乎在说着那段历史的风云变迁,讲述着农民们的艰苦创业的故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重阳节</p><p class="ql-block"> 二0二四年十月十一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