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i> 人文情怀</i></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37, 35, 8);"><i> 二零二四年十月十日</i></b></p> <p class="ql-block"> 百年前王氏家族三代人入住新院,其中有曾祖母,爷爷和大爷两家人,大爷家六个孩子,爷爷家两个孩子,即:我的父亲和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当时父亲只有二、三岁,来到这个崭新舒适的新院,无忧无虑的生活给他带来了美好的童年时光,带来无尽的欢乐和幸福,也奠定了他一生追求文学、追求艺术与审美的文化素养,他笔迹所到之处,无不在赞美他在新院经历过的美好时光,在父亲的文集里详细记录了乡宁一年四季各个节日的场景,在他的描述中我们了解了当时人们的节俗礼仪、生活情趣、乡土人情、人文素质和乡宁民间各项高超技艺。这里摘录一二,静静欣赏这浓浓的传统文化。</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故事发生在新院大年初一早上,“天还没亮,院落,屋舍,到处火烛辉煌,家里的男人们已是一个个衣冠楚楚地站在当院,靠北放一大插屏,屏前置一大桌,正中供着天地爷神位,桌上摆满了各种只有过年才出现的食品,这时,以伯父为首,父亲及陪祭的队列已站满了当院,有堂兄五人、有哥哥和侄辈数人,先是对天地爷拈香、磕头、拜起,然后到灶爷前又是拈香、磕头、拜起,再到土地、家神,接着是十几道门神,最后到了坪坪子对马神拈香、磕头、起立,每个人都是庄严、肃穆地一起作揖、磕头、起立,新衣服的振折声,窸窸窣窣地一浪接一浪,形成年夜中的特殊音乐。我们小孩子在后面跟着,看不见前面的行动,往往节奏就慢了半拍,见前面的都跪下,赶快往下跪,头还没磕完,人家已起身了,很不和谐,只有烧表时,没那么仓促,即使在后面,也能看到前面伯父和父亲用手托着那红亮的黄纸和灰烬往上托举的情景。</p><p class="ql-block"> 整个礼仪近一个小时,直到晨光熹微,这才进入南大厅祭祖,神龛的盒盖已取掉,各代祖宗一一出现了,桌上的供品显然要比其它神前丰富华瞻的多,大碗、小碗、盘盘碟碟摆了一大桌,下好的饺子端上桌,人们才开始拜献……下面是给大人们拜年,先是伯父和父亲给祖母跪拜,然后按顺序众哥们的叩拜。祖母白发头髻盘座在当中窑的火圪头,新衣裳把她打扮得像个老佛爷,每磕一个人,祖母总要说:'我娃磕呀'。甜甜地,神神地,把这人伦关系美妙溶化成一颗艳红的太阳。众人给伯父、父亲拜年……。”</p><p class="ql-block"> 民间传统文化就是这样世世代代相传,这是人们的精神寄托,礼仪过程把优雅、深遂、庄严、肃穆和高尚情谊体现的淋漓尽致,看后崇敬之情油然而生。</p><p class="ql-block"> 在新院生活的日子里,家族中年龄最小的的父亲不仅有其母亲的疼爱,更有其祖母百般呵护,父亲在祖母的童谣中汲取营养,在母亲的啍啍教导中成长。</p><p class="ql-block"> 我的奶奶杨桂梅,城壕杨家人氏,是二十世纪初乡宁风云人物杨道南的妹妹,与乡宁学者杨笃是毗邻也是近亲,在杨笃夫人创办的女子学校上学,毕业后一直留在该校任数学教师。奶奶温婉贤淑,遗憾英年早逝,是我父亲一生锥心的痛。下文再叙。</p><p class="ql-block"> 我的爷爷和大爷常年劳作酿酒,长期的生活压力使其常常以严厉示人,有时会责罚父亲,被父亲称之为“暴君”,尽管如此,父亲的笔下对爷爷的三弦和漂亮的柳体字情有独钟,欣赏不已,父亲是这样描述爷爷的:</p><p class="ql-block"> “我的灵魂的塑造基石就是父亲的三弦,从我记忆起,每逢节日,他一改往日严肃可畏的神情,一下子变得随和温善,这时候是发挥他音乐天才的好时光,常常在这时段拨弄起他那三弦,悠扬的叮叮咚咚声响彻整个院子,弦声是那样的柔和、甜美,还有那支长长的洞箫空灵、悠长、悦耳……,动听又凄凉,像牧笛、像渔歌、像小桥流水、像竹篱茅舍、像树梢月冷、像午夜鸡啼、像晚秋的黄叶、像马帮的驼铃,在三弦声中我进入了美丽的梦乡。</p><p class="ql-block"> 初一早上吃罢饺子,晨曦在雪白的窗纸上烘托出鲜红的窗花,牡丹呀、石榴呀、禽鸟呀、人物呀、每个窗户上都有吉祥的名称。妈妈的艺术天才在这里得到尽情展示。</p><p class="ql-block"> 到了院子里,嗬,天地一片簇新!每个门头上吊着五条“财马”,上边裁镂着各种图案,如“招财进宝”、“福禄寿喜”等吉祥字样随风飘动。红彤彤的对联满院生辉,各家两扇门上都帖有斗方和蝙蝠,“爆竹一声除旧岁,桃符万户更新年”,“桃红柳绿风光好,燕语莺啼锦绣春”。这些婀娜多姿、棱角分明、清新典丽的柳体字,正是父亲在腊月里的杰作,二门外的照壁上一个硕大的福字和大门外的长幅对联,相映生辉。我的幼稚心灵熔铸在这浓郁的文化氛围里”。</p><p class="ql-block"> 这就是父亲笔下的新院生活。</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回味无穷 <p class="ql-block"> 父亲的像册里,唯一一张老照片。</p> <p class="ql-block"> 我的爷爷奶奶,父亲母亲居住过的新院大门,大门虽然没有豪华装饰,不是深宅大院,但我依然感到非常亲切。</p> <p class="ql-block"> 父亲在世时居住的极其简陋的房间里,没有任何现代生活用品,但不妨碍对艺术的追求,墙上挂满了各种乐器,有多把二胡、有京胡、板胡,长箫、笛子……还有扬琴。</p> <p class="ql-block"> 父亲在家义务教孩子们拉二胡,自己敲着扬琴。</p> 回忆往事 <p class="ql-block"> 但愿政府部门早日恢复老城的民清建筑,若我97岁的老母亲能在有生之年看到她生活过的美丽家园得以恢复原貌,那该有多好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