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思念那个秋

韩际中

【散文】思念那个秋 文/韩际中 刚上初二那年，父母决定要搬回赤峰老家，由于户口准迁没有办理好，让我一个人先回到赤峰城子乡中学读书。 正值秋天，一切都感觉到很新鲜。金黄的叶子落了一地，西风一吹，如音符般跳跃，放眼望去，满世界都是金灿灿的。 走近整齐的校园，感觉到一切都是陌生而新鲜。班主任刘月兰老师把我领进教室，跟大家介绍了我，我有些局促和羞赧。老师让我暂且坐在了最后一排的空位上。同学们都投来好奇的目光。我故作镇静，从书包里把书本拿出来，再把书包放进课桌的桌堂里。然后目不斜视，专心听老师上课。 我以前是一个贪玩的学生，从来没有专心致志听讲过。从这一刻起，我感觉我长大了，因为我明白，父母不在身边，住在爷爷家里，一切都得靠自己了，要懂得自我约束。所以，课堂上听课变得专心了，知识的积累也厚实了，学习成绩也前所未有地好起来，我从来没有对学习知识有这样强烈的渴望。 同桌叫于刚，是个大个子，早熟，不爱学习。喜欢观察女同学，背地里跟我说一些让人脸红的话，我不愿意理会他。大约一个月左右，他就辍学了。听同学说他回家没有多久就结婚了。 刘月兰老师是一个身材高挑，做事干练。有责任心的年轻女教师，教我们语文，也是我们的班主任。她看我身材不高，坐在后排看不清楚黑板，把我调整到第二排，和于化楠同学是同桌。于化楠跟我一样个子不高，很瘦，但是他思维活跃，学习和做事都很认真，非常愿意和我探讨学习上的问题。他对我特别友善。没有几天，我俩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老师让他担任学习委员，让我担任生活委员，我俩又都是语文课代表，我们每天都要一起去办公室送作业，传达老师交代的各项任务。帮助老师管理班级。 从学校到爷爷家如果走大路大约有三里，中间隔着一个很宽河套，只有夏季下大雨的时候才发洪水，其他时候都是干涸的。河滩上面全是大小不一的鹅卵石。 放学回家的时候，同村的小伙伴们愿意领我沿着河套边上的小路走，虽然有些绕远，但是都是岸边小树林，风景很好。落叶堆积多了的时候，有些小伙伴把它们用火柴点着，像古代战争时期燃起的处处狼烟，让孩子们心中有一种做了坏事儿的窃喜，很是好玩。 林凤玉和苑鸿信两位同学都很朴实，对我特别好，他们上学经过我爷爷家门前，上学放学都叫上我一起走，我心里感觉到非常温暖。上学放学说着话，让我这个新来的学生不感到孤单寂寞。 　　半年后，我的爷爷过世了，父母因为户口准迁的问题遇到了麻烦，又因为爷爷离世，索性打消了搬家的念头。家里的叔叔婶子看我们不能搬家，把我留在那里读书，只能是个“白吃饱”。虽然他们种着我在那里分到的土地，他们还是给多了许多白眼。我很喜欢这里学校的学习氛围，即使这样也不愿意离开。我学习到深夜，叔叔嫌我费电，竟然强制关灯。有一次竟然把电闸偷着拉下来。 我没有办法晚上学习，搬到学校去住宿，在学校的食堂吃饭。食堂的伙食很差，不做菜，只有小米饭。我在学校的伙食是叔叔供应的每天一斤半小米。我每一顿只能吃半斤小米饭，学校的师傅给打的饭也很少，只能装饭盒的一半。饿得我每天只要一放学，不到开饭的时间，就在食堂饭口等着了。 别的同学都能在家里带一点菜或咸菜疙瘩。我什么都没有。很多同学同情我，有时分给我一些咸菜。 后来刘月兰老师偶然发现了我这种情况，就经常给我从家里给我带来饭菜。我十分难为情，她说：“吃吧，离家在外不容易。” 于化楠家住在学校附近的邮电局，他看到老师给我带吃的，才知道我每天只吃小米饭。他说告诉了父母，多次叫我去他家吃饭，我去了两次不好意思再去了，他就在家里给我用饭盒带一些饭菜给我吃。 原来一起走路上学的苑鸿信和林凤玉也有时在家给我带好吃的。我这半年虽然艰难度日，但也收获了友情，懂得了什么是吃苦，也懂得了什么是人情冷暖。 上了初三以后，虽然老师和同学都在努力帮助我，但是我的自尊心很难承受别人为我无私的付出。所以决定回到父母的身边来读书。 也是黄叶纷飞的时节，我怀着依依不舍的心情告别班级的同学和老师。临走前两天，同桌于化楠送给我一枚红叶书签，非常漂亮，我珍藏至今。一帮同学在我临走的前一天也来叔叔家看我，我的情绪很低落。他们就一直安慰我。 那时候通讯不发达，也没有留下什么联系方式。几十年过去了，也不知道他们过的还好吗？但是我每到秋天，看到缤纷的黄叶，就想起他们。 到现在，我也始终忘不了在赤峰的老师和同学。那份朴实的感情，那份真挚的爱，让我至今难以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