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郎舅互吓(hè)

吴怀向

文/吴怀向

舅弟因到金沙河水库钓鱼被“鬼影”吓病了，卧床养病一个多月，刚好一点就去姐姐家串门，一来想同姐夫聊聊天，二来想蹭一顿饭补一补虚弱的身子。
这天天气晴朗，虽说已进入春天，但咋暖还寒，加之病刚痊愈，身子骨还很虚弱，冬装还脱不下来，走路步履蹒跚，这不刚一进姐姐家门，姐姐看着弟弟面黄肌瘦、无精打采的神态，就打了一个嘿大的惊张：
“弟弟怎么啦！我望着你的样子像是害了一场大病似的，怎么搞的，你病了也不向我们打个招呼，我们好去看望你一下，嗯，我娘家就是你一个宝贝弟弟呀！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怎么好向九泉之下的父母交代呀！”
“姐姐，你别说了，我这个病说出去感觉好丑，所以我和你的弟妹商量决定不能向任何人透露，有你这一片心意我就心满意足了，谢谢姐姐的慈爱！”
“姐姐不是外人，你得了病不跟姐姐说还跟谁说去，谁是你的亲人呢？有什么丑不丑的，快说，还对姐姐隐瞒什么？”
“那姐姐可一定要替我保密哈，我就是怕你在熟人面前无形地说漏了嘴，才反复斟酌不告诉你的。”
“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的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说话不爽快，对姐姐还不放心，还不相信？”
在姐姐的再三劝逼下，弟弟鼓足勇气，有气无力的慢吞吞地说道：“前一个多月的一天早晨，金沙河水库上空雾蒙蒙的，真是伸手不见五指，对面看不见对面的人，我想金沙河水库管理处的库警巡逻人员也不会出来巡逻，趁着大雾弥漫，就是钓鱼的好机会，我就跟你弟妹说，好长时间由于金沙河水库库警巡逻严密，我不敢下库钓鱼，肚子里的馋猫对我说，'今天下这么大的雾，正好钓鱼，我好想吃鱼。'你弟妹欣然答应了，我出发时对我只说了五个字——‘注意安全啊！’由于经过冬季，金沙河水库的水面下降了一两米，水库中露出来许多田埂和洞穴，当我走到洞穴附近时，隐约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影子朝我这边走来，我生怕是金沙河水库的库警巡逻人员逮住我，我就慌慌张张地急忙钻到洞穴里躲藏，我在洞穴里注视着外面的动静，好半天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也没有看到人影从洞穴面前经过，我就从洞穴里出来，还是没有看到什么人影，我猜测那个人影肯定是‘鬼影’，我琢磨着一清早到金沙河水库钓鱼就遇着‘鬼’了，兆头不好，还钓什么鱼，赶紧回家。我再对我钻进去的那个洞穴定睛一看旁边还有好几块条石和黑砖，哎呀！糟了，原来这个洞穴是一个墓穴，当时毛骨悚然，我连忙跑回家身上就起了鸡皮疙瘩，作冷作寒，头部发烧，就这样病倒了，你弟妹瞒着我按邪气染身还请了巫医诊治，求神拜佛，烧香磕头地折腾了一阵子呢！”
姐姐听了弟弟的叙述，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眼睛呆呆地盯着弟弟看了好半天，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弟弟反过神来，忙问姐姐：“姐夫呢？他还好吧？”
“你莫提你姐夫，他不也病了一个多月，至今还躺在床上呢！”
“那姐夫病了这么长时间，那你们怎么不告诉我们一声呢？我也好让你弟妹来看望一下姐夫呀！”
“我是怕你们花钱呀，你们的经济状况要比我们困难一些，怎么好有意思让你们花钱呢？”
“花不了多少钱，就是买件奶、割斤吧肉也是我们的一片心意呀！姐夫是得的什么病啊？”
“他在床上睡着，不知他醒了没有，你去看一下吧！我做饭去，今天你就在这吃中饭。”
弟弟走到卧室里，姐夫刚醒，看到舅弟来了，他挣扎着坐起来，靠在床头上，软绵绵的说：“孩子他小舅来了。”
舅弟望着姐夫两个瘦得深凹的黑洞，不禁吃惊地问：“哥哥怎么病成这个样子了？是怎么一回事啊？怎么也不让姐姐告诉我们一声，我好让你的内弟妹来看望你一下。”
姐夫吞吞吐吐地说：“我这个病说出去好丑啊，不好意思告诉你们，对任何人也不敢说。”
“是什么好丑的病不好说出来呢？难道对我也保密？”
“我对你不保密，但你绝对保证不能泄密哈！"
“看哥哥说的是哪里话，我们两家是姻亲至亲关系，再何况我是你们从小带大的，俗话说的好，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啊！我怎么会好意思泄露哥哥的丑病呢！那岂不是恩将仇报吗？就是外人拿钱买我也不会做这种缺德之事的，哥哥大可不必担心。”
舅弟看着姐夫说话声音有点嘶哑，就去客厅倒了一杯开水给姐夫润润喉咙，好让姐夫叙述他的丑病。
“是这么一回事啊！”姐夫开始有气无力地叙述事情的原委。“上个月龙抬头的那天清早，金沙河水库上空雾霾笼罩，真是抻手不见五指啊，我想着这么大的雾金沙河水库管理处的库警巡逻人员不会出来巡逻，是下库钓鱼的好机会，我就跟你姐姐说，我好长时间都没有下库钓鱼了，手有点发痒，今天趁着大雾，想去库里甩两杆，试试手性，碰碰运气！我出发时你姐姐再三叮嘱说：‘你是管安全的，可要注意安全啊！绝不能在安全问题上出差错，否则就会被人看笑话，说闲话。’我说记下了，请放心好了。当我走到钓鱼地点时，钓鱼的准备工作已做停当，用酒食饵料也打了窝子，不料听到前面不远处传来一阵细微的声音，我听得有人说：‘好像有人在打鱼窝子，我们慢慢靠近他，逮他个正着，罚他几个，今天中午的酒饭钱就有了。’我听到这里，吓得冒一身冷汗，真是‘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我以为我趁着大雾下库钓鱼，似乎做得人不知，鬼不觉，天衣无缝好怪物，哪晓得他们还比我起得更早，提前来到库区逮捕趁大雾钓鱼的人，这真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啊，他们比我还怪物，今天算是见了他娘的活鬼，偷钓不成还倒撒那么多米，后悔也来不及了，自认倒霉吧！我连忙收拾钓鱼器具，慌忙往回竞走，走到半路上，我隐约看见了一‘鬼影’钻进了墓穴之中，我绕道到墓穴的背后好远跑回了家，回家后我的头部发烫，身上畏寒畏冷，打了几个疗程的消炎退烧针也不见好转，我一生不信邪，不信鬼，难道我那天真的遇见‘鬼’了？”
“哥哥你肯定的记得那天是二月初二龙抬头吗？”
“记得，一点不错，”
“这就对了，你那天从钓鱼地点往回竞走，在路上看到一个‘鬼’影钻进了墓穴那就是我哦。那天我也是到库里去钓鱼，走在半路上，当我走到洞穴附近时，隐约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影子朝我这边走来，我生怕是金沙河水库的库警巡逻人员逮住我，我就慌慌张张地急忙钻到洞穴里躲藏，我在洞穴里注视着外面的动静，好半天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也没有看到人影从洞穴面前经过，我就从洞穴里出来，还是没有看到什么人影，我猜测那个人影肯定是‘鬼’影，我琢磨着一清早到金沙河水库钓鱼就遇着‘鬼’了，兆头不好，还钓什么鱼，赶紧回家。我再对我钻进去的那个洞穴定睛一看旁边还有好几块条石和黑砖，哎呀！糟了，原来这个洞穴是一个墓穴，当时毛骨悚然，我连忙跑回家，身上就起了鸡皮疙瘩，作冷作寒，头部发烧，就这样病倒了，你弟妹瞒着我按邪气染身还请了巫医诊治，求神拜佛，烧香磕头地折腾了一阵子呢！”
“你这个老弟呀，我俩为钓鱼都成了活鬼，郎舅互吓得病了一个多月，真是活见鬼呀！这就是爱吃鱼而钓鱼的结果。”
“对不起哥哥，我害你患了一场大病，我走了，改天我们再来看你！”
“别这么说，我也害得你不轻呀，咱们都不要自责，都不要互相埋怨，今天你来得正好，经你这么一说，我的病好多了，感觉没病了，一个多月都没喝酒了，喉咙发痒，今天我俩好好的呡两盅，压压惊，以表庆贺病退！”
这天中午，郎舅俩由“鱼鬼”一下变成了“酒鬼”，喝高了。
第二天，郎舅俩都去上班了。

2024年8月8日作于红安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