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上</p><p class="ql-block"> 王壮壮蜷缩着小小的身体侧躺在病床上。蓝色竖条的病号服穿在他身上松松垮垮。比巴掌还小的脸上，只看见两只无邪而茫然的大眼睛呼啦呼啦地眨动着。</p><p class="ql-block"> 壮壮今年10岁，本该是蹦蹦跳跳去上学，在学校里上课、打球，玩游戏；放学后，和同伴们上树抓雀下河捉蝌蚪；春天里在洋槐树梢捋槐花，秋天坐在苹果树上藏猫猫，冬天在小河上滑冰的年岁。可他只能躺在病床上。</p><p class="ql-block"> 壮壮生下后就瘦，奶奶抱着他看呀看，用祈盼的口气说，“这娃就叫壮壮吧，将来一定能长的和牛不老一样强壮。”</p><p class="ql-block"> 过了一年又一年，壮壮长不壮，仍然瘦猴一个，但没发现什么病。</p><p class="ql-block"> 今年3月的一天，上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老师组织全班同学进行百米赛跑。壮壮跑了不到20米忽然跌倒昏过去了。体育老师有急救经验，一边按压他的胸部，一边打电活给镇医院。</p><p class="ql-block"> 壮壮终于苏醒过来了。可镇医院的医生说，壮壮有比较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必须马上转院。</p><p class="ql-block"> 壮壮在外打工的爸爸王大山回来了，急忙带壮壮去了县医院，县医院不敢接收。去市医院检查了一天，也说壮壮的病太特殊，建议转院。</p><p class="ql-block"> 王大山带着壮壮去了省医院，省医院的大夫建议他们去上海胸科医院动手术。这位好心人还给上海胸科医院的同学带了一封信，让王大山去找他。</p><p class="ql-block"> 出了上海火车站，只见上海的四月，满眼的繁华。绿化带里，花团锦簇，各种树显示着不同的绿色。各种店舖的招牌精彩耀眼。街道上，大车小车川流不息。人行道上，男女老少熙熙攘攘。</p><p class="ql-block"> 王大山带着壮壮站在路边，有点眼花缭乱，长长呼了口气，想着去胸科医院的路线。眼前有出租车驶过，他才恍然醒悟，明白他们坐出租车是最明智的选择，虽然他想省钱，可这笔开支不能省。</p><p class="ql-block"> 多亏了省医院那位好心的大夫的信，壮壮比较顺利地住进上海胸科医院心血管内科。</p><p class="ql-block"> 三天来，做了各种检查，大夫告诉王大山，孩子必须做手术，而且定了做手朮的日期。</p><p class="ql-block"> 因壮壮的手朮复杂，费用就高一点，至少得8万。加上壮壮与父亲的生活费，没有十几万元是不行的。可他们家的储蓄总共才5万元，走县上跑省上己费了1万多，剩下的3万多全带了，做检查费了一些，剩下的根本不夠手朮费。</p><p class="ql-block"> 俗话说，一个钱难倒英雄汉，况且，大山只是个只有初中文化水平的30多岁的普通农民。</p><p class="ql-block"> 大山坐在壮壮的病床边上，双手放在大腿上，勾着头在脑子里搜索着壮壮手朮费的来源。想着，额头的汗水一滴一滴滴到了大腿上。家里的老爸老妈和妻子，就种几垧地。余粮卖的钱和这几年自已外出打工掙的钱在前年圈了两孔新石窑全花完了。大儿子才12岁。家里是拿不出钱来了。壮壮的大舅二舅和姨姨家，也是一般农民，没存款。只有壮壮的二爷爷自己的亲二爸在县城经商，有别墅有小车，儿子在县政府上班。他每年过年时，还给村里65岁以上的老人送一袋米一袋面一桶菜籽油。他肯定有存款。大山想着，又一滴汗水滴到了他的右手上。</p><p class="ql-block"> 壮壮的主治大夫来了，微笑着对大山说：“你们尽快做好准备，壮壮的手朮可以早点做。”大山点点头，扯起嘴角笑了笑，心却像跌进了开水锅。</p><p class="ql-block"> 病房里静静的，针掉在地上一定可以听到声音。</p><p class="ql-block"> 大夫的话在大山耳边撩绕。他看了看床上躺的儿子，期盼他能早点和正常的孩子一样蹦蹦跳跳。可手术费还不夠！他从病床这边转到那边，又转回来。想和二爸开口借钱，又怕二爸不给借，白白开口，那是多么羞愧！可亲戚里还有谁是可以借出钱的人呢？（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