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录2023年《波提切利和佛罗伦萨的文艺复兴》在上海东一的展出

刘姥姥

2023年上海东一美术馆展出了乌菲齐美术馆馆藏的《波提切利与文艺复兴》48件弥足珍贵的画作。其中包括15世纪末佛罗伦萨画派的杰出大师波提切利、最早使用油彩的意大利画家之一佩鲁吉诺、达·芬奇的同门洛伦佐·迪·克雷蒂、著名画家菲利普·利皮（也是波提切利的老师)、科西莫·罗塞利等艺术巨匠的杰作。展览涵盖蛋彩画、油画、湿壁画、雕塑等艺术形式，叙述了从哥特式到文艺复兴的演变过程，并探讨了欧洲名门美第奇家族对文艺复兴和艺术史的重要影响。展示了15至16世纪佛罗伦萨及其领土的政治、宗教和民众生活。肖像画、宗教画和历史与神话题材的画作让我们得以一窥这段非同寻常的历史和它的风云人物。 策展方乌菲齐美术馆如是介绍:波提切利是当之无愧的文艺复兴艺术大师，其独特的视野和风格不仅使同时代人如痴如迷，时至今日仍能打动无数艺术爱好者。他的作品高妙而深奥，充满美感与和谐感，反映出当时盛行的人文主义价值观与艺术表达的恒久力量。文艺复兴推动了自然和科学的研究、文化和艺术的繁荣以及社会生活的进步。文艺复兴开始了以人为中心而不是以神为中心的新阶段。文艺复兴基于了对古希腊和古罗马文明的兴趣与研究，促使统治者、艺术家、文学家和哲学家试图仿效并复兴古代世界在文化、艺术和政治上的伟大事业。佛罗伦萨是文艺复兴的发源地，随后蔓延到意大利及欧洲的其他地区。文艺复兴运动留下的大量艺术作品记录了这个具有非凡创造力的时期，它们不仅仅只是装饰品，更是栩栩如生仿佛会说话的画像，能够叙述、教育、颂扬及引发思考。杰出的艺术家们为公共建筑、私人宫殿和教堂创作的作品，如今成为了意大利乃至世界主要博物馆的珍藏。 一一一一 一一一一 桑德罗·波提切利《青年女子“西蒙内塔·韦斯普奇”的肖像》这幅使用独创性构图及写实手法来描绘的女子侧面肖像，画面精美、笔触流畅，无疑是波提切利最著名的肖像画之一。画作背景中的门框设计，仿佛营造出了人物正在移动的状态。据19世纪的文献记载，画中年轻貌美的女子西蒙内塔·韦斯普奇是波提切利的灵感缪斯，她的美貌在当时社会被广泛颂扬。 西蒙内塔·韦斯普奇是当时佛罗伦萨第一美女，也是波提切利画中经常可见的形象，包括《春》《维纳斯的诞生》等的女主角都是她。但这一幅画中人物与其他作品的形象并不太像。之所以如此命名是因为艺术史家瓦萨里的记载，也有可能是瓦萨里他搞错了。 一一一一 比奥焦·丹东尼奥《正义女神》1470-1475木板蛋彩 四角有盾形徽章，左上角是佛罗伦萨共和国标志，右上角是佛罗伦萨民用旗标志，底下两个是酿酒师行会标志。 一一一一 克里斯托法诺·德尔·阿尔蒂西莫《科西莫·德·美第奇肖像》木板油画科西莫·德·美第奇在1434-1464年间执政，是杰出的银行家、政治家和外交家，他开创了美第奇家族的统治，他在位期间投资修好了佛罗伦萨圣母百花大教堂的圆顶，并赞助了众多艺术家。 一一一一 奥塔维奥·乔万诺齐《伟大的洛伦佐肖像》1825大理石雕塑全名洛伦佐·德·美第奇，是科西莫·德美第奇的孙子，1469-1492年在位，执政期间正是文艺复兴最高潮时期，赞助的艺术家包括波提切利、达芬奇、委罗基奥等大师。 一一一一 阿尼奥洛·布龙齐诺的工作室《科西莫一世·德·美第奇肖像》1540-1543木板油画 科西莫一世1537至1574年，担任佛罗伦萨公爵。他创建了乌菲齐美术馆。画中公爵身穿金属盔甲，以象征他的军事才能和权威。特别的是，这身盔甲是哈布斯堡王朝皇帝斐迪南一世赠与的礼物,当时的德国向来以生产武器装备闻名。 阿尼奥洛·布龙齐诺是最受美第奇家族喜爱的艺术家之一，他曾多次描绘科西莫一世和其家族成员的肖像画，大部分仍保存在佛罗伦萨的博物馆中。这幅画作由布龙齐诺设计构思，并由画室的一位合作画家根据16世纪肖像画的惯用模特姿势创作完成。 一一一一 拉法埃利诺·德尔·加尔博《带有佛罗伦萨风景的寓言》1490-1500木板油画 红袍老人是宙斯，两个年轻人可能是兄弟，一个放蛇把另一个咬了，倒地的那个嘴里说出一句话“没有比家庭内部的敌人更可怕的祸害”。背景是佛罗伦萨的建筑，包括圣百花大教堂。 一一一一 菲奥伦佐斯·迪·洛伦佐《圣温琴佐·费雷尔 Saint Vincenzo Ferrer》1495-1500木板蛋彩画圣温琴佐·费雷尔，是一位积极传教和坚定信仰和推动教会统一的人，他的事迹和思想成为宗教文化的一部分，被记载在宗教文献和传说中，不断地被后人传颂和研究。 一一一一 巴尔托洛梅奥·迪·乔瓦尼《圣本笃赐福毒酒》1481-1482，木板蛋彩画 一一一一 巴尔托洛梅奥·迪·乔瓦尼《拯救圣普拉西多》1481-1482,木板蛋彩画 一一一一 一一一一 桑德罗·波提切利《女神帕拉斯·雅典娜与半人马》1480-1485布面蛋彩画 一一一一 卢卡·西诺莱利《寓言》 一一一一 《帕里斯的梦》故事来源于《荷马史诗》里的《特洛伊战争》在希腊的奥林匹亚神山上举行婚礼，所有的神和半神都得到邀请，唯有冲突女神厄里斯未能获邀。冲突女神很生气。她偷偷将一个金苹果放到婚礼现场，金苹果上写着：献给最美的女人。这下坏了，天后赫拉、智慧女神雅典娜和爱情女神阿菲罗迪忒，也就是罗马神话里的维纳斯，都认为自己是最美的，相持不下，争吵起来，就去找宙斯评理。 一一一一 一一一一 一一一一 一一一一 菲利皮诺·利皮（传）Attributed to Filippino Lippi青年男子肖像Portrait of a Young Man1485-1490木板油画 一一一一 皮耶罗·本奇，又名皮耶罗·德尔·波拉约洛《青年女子肖像》 女子身着15世纪典型的女性服饰“giornea”，深红色罩衫上饰有多彩流苏，搭配精致的金色绣花内里，胸前别着一个由黄金、搪瓷和宝石制成的天使状扣环。这款精致的首饰也在作者的另一幅藏于纽约大都会博物馆的画中出现。象征纯净和贞洁的珍珠项链装点着女子的脖颈和金色长发，珍珠是女性在结婚时才特意佩戴的装饰品,这幅肖像画也极可能是为婚礼的场合而画的。 一一一一 这些微型画作是混凝纸浆油画。画作的原型，有可能来自于艺术史家瓦萨里《艺苑名人传》的十八世纪，绘画版本。 佚名画家| 《菲利普·利皮肖像》佚名画家|《桑德罗·波提切利肖像》佚名画家|《卢卡·西诺莱利肖像》 利皮是波提切利的老师。 一一一一 菲利普·利皮《领报圣母与圣安东尼修道院院长》《报喜天使与施洗者圣约翰》1452-1453,木板蛋彩画 这是组画。我们得横着看。左上和右上，共同构成了“圣母领报”的场景。故事是，天使加百列来告知圣母玛利亚，她将处女受孕，诞下耶稣。左上是圣母，她正手持一本书，在“圣母领报”的场景里，她的旁边会标配一只鸽子，代表圣灵。右上那个长翅膀的是大天使加百列（ArchangelGabriel)，他的报喜标配是一支百合花。 下面的两张左边是圣安东尼，这位公元3-4世纪的百岁老人，是罗马帝国时期，一位生活在埃及的基督徒。常年过着极度自制自律的苦修生活，是基督徒过隐修生活的先驱。右边是施洗者约翰 一一一一 桑德罗·波提切利《圣母与圣子》1467-1470木板蛋彩画 这张《圣母与圣子》，是波提切利早年风格的典型代表。画面中两个人物，圆润、宁静，结构和比例也已经非常准确。圣母脸上，在母性柔情的背后，是若有若无的忧郁。画面借用窗台来抬高圣子的身体，使得母子的头部，就处在接近的水平线上，可以更生动地表现母子之间的亲情互动。背景中，把建筑局部和远方风景叠加在一起的作法，在波提切利早年的圣母像中也是非常的常见。 一一一一 桑德罗·波提切利《戴帽子的青年男子肖像》木板蛋彩画这位青年男子有一头深棕色卷发，头戴一顶有流苏的软巾帽，这是一种文艺复兴时期在欧洲非常流行的男帽。 一一一一 桑德罗·波提切利《圣母、圣子与施洗者圣约翰》波提切利描绘了圣子耶稣和表兄施洗者圣约翰见面的场景。圣约翰是一位受人尊敬的圣人，是佛罗伦萨的守护神，也是圣人的典范。 15世纪90年代起波提切利逐渐采用简朴的画风，刻意忽略正确的规则去表达空间及人体解剖，转而专注于呈现圣像自发传递的信息。许多画家参照这幅《圣母、圣子与施洗者圣约翰》临摹，由此可见它的重要性。 一一一一 在波提切利的作品中，圣母像的数量无疑是最多的，可能接近总量的一半。 这张圣母像，圆形的，是波提切利工作室的出品，追随着大师最典型优美的圣母像风格。 一一一一 桑德罗·波提切利《三博土朝圣》这幅作品是桑德罗·波提切利创作的最伟大的宗教画作之一，也被视为美第奇家族掌权时期佛罗伦萨社会的一面镜子。 图2最右侧前景中的一位身着浅褐色披风，目光朝向观众的青年，他就是当时大约三十岁的画家波提切利。 一一一一 《受鞭刑的基督》桑德罗·波提切利与工作室 一一一一 《前往各各他山之路》桑德罗·波提切利与工作室 耶稣因为叛徒犹大的出卖而被捕，罗马人本无意置他于死地，就把他交给了犹太人，由他们自己裁决。此时犹太人的大王，正是在《三博士朝圣》的故事里，诛杀了全城所有2岁以下男婴的那个希律干的儿子。 一一一一 波提切利一生画过7张《三博士朝圣》，这些作品，恰好反映出画家在不同阶段的精神状态，以及背后的时代变化。在文艺复兴时期的画家里，恐怕没有几个人，会像波提切利这样，与时代和政治有着如此紧密的联系。 一一一一 洛伦佐·迪·克雷蒂（传）《戴红帽的青年男子肖像》 一一一一 彼得罗·万努奇，又名佩鲁吉诺《圣玛丽亚·抹大拉》 抹大拉（Magdalen）是个地名，位于今天的以色列。画面中面容端庄清秀的女子，是圣玛丽亚·抹大拉（Saint Mary Magdalen)，一般也叫作抹大拉的玛丽亚。她的衣领上的铭文“S.MARIA MADDALENA”表明她的身份“圣玛丽亚·抹大拉”。是一位头顶光环的圣人 这幅高品质肖像画曾被认为是比佩鲁吉诺更有名的艺术家所作，比如达·芬奇或拉斐尔。从人物面部的轮廓类型到画面的柔和色调,这幅肖像画的风格特征都反映出佩鲁吉诺典型的绘画表达方式。年轻的拉斐尔也曾在佩鲁吉诺的画室接受了绘画训练。 一一一一 菲利皮诺·利皮《圣母与圣约翰敬拜圣子》1485-1490木板油画 一一一一 菲利皮诺·利皮（传）Attributed to Filippino Lippi青年男子肖像Portrait of a Young Man约1485,c.1485砖面湿壁画 一一一一 《维纳斯的诞生》桑德罗·波提切利1485 本次的展品是复制品。 这幅画是波提切利最重要的代表作品，也是意大利文艺复兴的标志。波提切利的《维纳斯的诞生》有非常清晰的文学来源一一波里齐亚诺的长诗《吉奥斯特纳》（Giostra）。 《维纳斯的诞生》，是波提切利当时为佛罗伦萨梅第奇的一个远房兄弟绘制的。此画表现女神维纳斯从爱琴海中浮水而出，风神、花神迎送于左右的情景。构图比较单纯，全画以落体的维纳斯女神为中心。维纳斯是那样无动于衷地以羞怯和幽怨的感情在对待一切，她对于生活的未来不是充满乐观的信心，而是感到惆怅和迷惑，这也是波提切利自我矛盾的反应吧。此画中的维纳斯形象，虽然仿效希腊古典雕像，但风格全属创新，强调了秀美与清纯,同时也具有含蓄之美。这幅画无论是在神话、宗教还是在肖像画等领域，都有着前所未有的突破和创新。是复兴古希腊、古罗马人体雕塑对肉身人体和自然的现实推崇。 乌菲齐美术馆的展板是这样介绍《维纳斯的诞生》和《春》的:桑德罗·波提切利的《维纳斯的诞生》自1815年以来一直在乌菲齐美术馆展出，是美术馆内识别度最高的一件作品，是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最著名、最具代表性的画作。画作主题取材于古希腊神话，描绘了爱神维纳斯在天空之神乌拉诺斯的种子孕育的海洋泡沫中诞生。画面场景中，西风之神仄费罗斯和微风之神奥拉将爱神维纳斯吹向地中海的塞浦路斯岛，维纳斯身体赤裸踩在一个贝壳上，试图用手握住被风吹起的长发遮掩身体。这种表现形式起源于古希腊艺术家创造的两个女神形象，即海中诞生的维纳斯和羞涩的维纳斯。花神芙罗拉在岸边迎接维纳斯，正准备给爱神披上一件缀满花朵的华丽斗篷。她是春天和鲜花的化身，身穿编织花卉的锦袍，以强调爱神赋予她力量，脖颈和胸前装饰着象征神圣维纳斯的圣花桃金娘和玫瑰花。据神话所述，她所到之处，草地鲜花盛开。画面中，海面被风吹起了涟漪，空中飘散着色泽柔和的玫瑰。维纳斯修长的身形和婀娜的姿态赋予她独特的典雅之美,金黄的长发经由纯金笔触的点染而散发光芒。备受文艺复兴时期女性理想之美追捧的白晳肤色和金色长发，赋予了维纳斯如同珍珠般的光彩夺目，而脚下的贝壳正是隐喻了女神具有珠宝一样的高贵和纯洁。虽然《维纳斯的诞生》的构图不及《春》复杂，但学者们至今对其寓意的解读仍然不确定。作品的创作年代也存有疑问，比较可信的说法是此画或许比《春》的创作晚了几年,在15世纪80年代中期，是波提切利从罗马回到佛罗伦萨后创作的。因此也联想到有可能是为1482年洛伦佐·迪·皮尔弗朗切斯科·德·美第齐和赛密拉米德·阿皮亚尼的婚礼而绘制。 一一一一 《春》，桑德罗·波提切利带有浓厚的理想和神秘色彩的画作品。《春》创作于1481年至1482年间纵2.3厘米，横3.4米。是一幅大型的木板蛋彩画。在东一美术馆展出的这幅也是复制品。 取材于文艺复兴诗人安杰洛·波利齐亚诺的关于春日爱恋的诗：一日早春的清晨，静寂祥和的果林里，优雅柔美的维纳斯女神正位居中央，她正在静静的等待着为春之降临所举行盛典。 这幅画又被称为“维纳斯的盛世”。在中世纪的宗教绘画中，一般只有圣母玛利亚才安排在拱形之下，也只有圣母才被以红蓝色调来描绘，而在波提切利的笔下，被用在了维纳斯身上。爱神丘比特自由飞翔在维纳斯的上方。维纳斯的旁边是 维纳斯身着丝绸长裙，披着一袭红色的菱形图案和蓝色上已经丝线刺绣花纹和点缀着珍珠流苏的锦缎长袍。她神情典雅庄重但眼神中流露出某种淡淡的哀愁。神话中针对维纳斯是美丽的象征也是一切生命之源的化身。 美惠三女神，她们正在手牵手翩翩起舞。画面的背景是一片幽静的树林，树枝上挂满了嫩绿的叶子和娇艳的花朵，草地上也开满了各种鲜花。 最右侧的风神泽费洛斯，正粗野的追逐着奔跑的山林女神克洛里斯。口含一支鲜花的克洛里斯被俘获的一瞬间，她一跃而变为身着华丽美妙非凡的春之花神芙萝拉。一幅描绘大地回春欢乐愉快的主题。 花卉充满了画面，尤其落在花神上。 这是波提切利1476年到1480年，为佛罗伦萨美第奇家族创作的一幅婚礼定制画。美第奇家族的掌门人洛伦佐为了拓展家族的政治地位安排了他的侄子和敌对家族的女儿结婚。画的主题选择了一个契合点:爱恋，用以体现婚姻的美好和谐。 在绘画史上，有许多描绘春天，然而没有一幅画能够如此尽善尽美的表现了春天的美和典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