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眼泪

岩云

小时候盼过年，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盼十一，而且是那样的强烈。

十一免过路费，但游人一定会脱缰一般往外冲，真不想凑那个热闹。

于是，安耐住心情在三十号下午太阳就要西沉的六点接到孙子，一刻也不耽搁的回家脱去校服换好衣服，拿着提前准备好的“晚餐”，我们出发了。

出城微堵，看来还有人像我们一样着急、一样的怕堵、一样的准备掏腰包，一样的归心似箭。

导航需要不到三小时，但我们选择了区间测速多的老路，相信慢总会更加的安全一些，所以又拖拍半小时顺利到达洛川。

洛川是我的旧识，有着风霜雪雨的过去，可那挥汗抹泪的踪迹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一丝的惦念烙印在心里。

朋友家大喜，只得在洛川小住一晚，虽然失去了晚上的酒宴，可我还是满怀欢喜，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旧情难忘恐怕是每个人的一癖吧，反正我还深深的惦记着撒满我脚印的那个场里，顺便也去圆一下孙子的田园梦。

早饭后邀三五好友同往，提前预约如期奏效，主要是怕人家把我这“陌生人”赶出来尴尬。

路边的授粉树挂满了各色小果子，几千个苹果品种让他们刮目相看，虽然他们家里也有栽种，但估计还是有些惊艳到了他们，好才是硬道理，赚钱才是基本功。

吃席的环节早已司空见惯不足为奇，客走主人安把我们重新送上了回家的高速路，十一的老路还算顺畅，难道今年的人们比往年理智了很多吗，反正我们下午顺利抵达延安回到家中。

十月二号一早楼下买得早餐，收拾行囊再度出发。南泥湾景区限行打乱了我们的小游计划，就连那个捡玉石的“小题大做”也被河槽里的芦苇草淹没了个彻彻底底，但却提前了我们回老家的时间。

踏进家门的那一刻想看看母亲作何反应，却没能十分明显的看出来，但在随后的言语中还是感受到了我的突然到来给母亲带来的一点小激动。

母亲还是在反复的埋怨别人说她一个人不行，还是在反复的陈述她要活到啥时候，还是在反复的唠叨着这么会咋样那么会如何，还是在反复的做着一些试探性的询问，不时的会有一些泪花极具代表性的流露出来。

这样的场景真让人心酸。

来回连皮三天，其实满打满算也就两天，两三天里似乎并没有听母亲说很多更多的话，唯一的话题无一例外的是她给别人的拖累和对自己将来没有“依靠”的担忧。

每每这样我都会替她落泪，剩下的我实在是替代不了了。

当我开始在收拾东西时，母亲知道我真的要走了，明显有些躁动不安。即便我已提前告知，即便我已重申过对她的安排，可母亲依然决然的哭了。

那欲禁不止的微微的眼泪是发至内心的，真的让人受不了。

返回的路上，脑海里不断的重复着母亲那句话“我一天都不想活了”。

于是，我的心开始“痛哭流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