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说事（567）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i>作者昵称：梦里园林·孙震</i></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i>美 篇 号：46934822</i></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图片：作者摄影或作者工作照片</b></p> <p class="ql-block">1990年8月，骄阳似火，单位楼前梧桐树上的蝉鸣声此起彼伏，吵得令人心烦。经营已为淡季，办公人员时不时用毛巾擦着汗，吹着电风扇打发时间。</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176, 79, 187);">（单位业务大楼／作者摄）</b></p><p class="ql-block">某日，单位老总走进我们工会的办公室。</p><p class="ql-block">我为老总递上一杯热水，心里寻思：老总今天怎么有心情到我们办公室来？他平日跑得最多的可是仓库、财务、业务网点啊！</p><p class="ql-block">老总不抽烟不喝酒不喝茶，是个苦行僧。他吹了吹茶杯里的热水，抿了几小口。</p><p class="ql-block">“老宋，把门掩一下！”</p><p class="ql-block">工会主席老宋索性关上了门。</p><p class="ql-block">老总放下茶杯，说：“我们三个都是当过兵的人，知道保密的重要性！”他告诉我们，这件事还在酝酿阶段：“你们去考察，拿出可行性意见，条件成熟上会研究，条件不成熟，就此打住。”</p><p class="ql-block">“明白！”老宋和我不约而同地回答。</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176, 79, 187);">（老总（右）在下属批发部调研／作者摄）</b></p><p class="ql-block">老总是从军后勤部财会处长位置上转业到我们单位的，作风正派，工作务实稳健，把企业从先进带到更先进：一度资金周转次数、人均创利水平在全国同行业数一数二。</p><p class="ql-block">但，他有危机感！</p><p class="ql-block">企业发展要有后劲，要有足够的人才储备，要有先进的管理机制和团队……</p><p class="ql-block">然而，地方上的关系盘根错节，动一发而牵全身。某次，这位西北汉子想动一个基层员工的岗位，结果是亲连亲一下子牵出多个部门大几十人说情。工作了几年的单位，他也没趟出水的深浅。</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176, 79, 187);">（作者在无锡小天鹅洗衣机厂参观）</b></p><p class="ql-block">单位的办公室，又称秘书科，权力大的惊人：秘书工作、档案管理、车辆调度、基建、福利分房、业务接侍、食堂、幼儿园管理、职工劳保福利发放、办公用品采购等。主任这个不二的“首席部长”年龄大，资格老，是位好好先生。副主任年轻气盛，“服务”领导意识强，在论资排辈的国企，总是有人羡慕嫉妒恨。</p><p class="ql-block">老总准备在退休前彻底解决单位干部思想僵化问题，让年富力强的人担起责任。这个本该人事部门干的事，他“别出心裁”地让我们工会担当起“使命”。</p><p class="ql-block">他介绍说，单位曾想购买一幢楼搞零售，设立窗口，认为比自己兴建商场时间短、见效快，只需要投入两百多万元，但各方反弹强烈，最终泡汤。没过两年，零售业如日中天。老总还在为错失良机自责。而之后投入近五百万装修的全省最大的“环亚”娱乐城，昙花一现，打了水漂。国企办娱乐城，不打擦边球，想在河边走不湿鞋，何其难？！</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font-size:15px;">（作者在办公）</b></p><p class="ql-block">老总私下请示了上级某领导，准备在只能上不能下的国企打破靠平衡关系使用干部的常规，挑选个内部关系不复杂的外地人、老实人、文字好的人、出去办事嘴巴紧的人、有上进心的人，物色来物色去，我这个外乡人便成了他心目中的办公室主任首选：入职4年、工龄短是弱项；办事效率高、工作认真、口碑好是强项。</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font-size:15px;">（业务开票大厅／作者摄）</b></p><p class="ql-block">权力是个魔方，必须装进笼子里！</p><p class="ql-block">权力过于集中，容易出问题。老总从保护干部的角度出发，想分权。他在全省商业百货会议上与蚌埠百货站老总一见如故，对他们的行政管理有了浓厚的兴趣，特别是他们办公室副主任兼司机的做法，不仅仅是省一名驾驶员的问题，而是在减员增效，压缩行政权力、开支上迈出了一大步。</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font-size:15px;">（作者与老宋一起在蚌埠百货站考察）</b></p><p class="ql-block">老总让我们前往蚌埠百货站取经，建议我通过两个单位行政机构的人、物、事比较，找出我们的不足，提供一篇有参考价值的调研报告。</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font-size:15px;">（作者在蚌埠百货站考察）</b></p><p class="ql-block">没有动用单位的小车，也没有给其他领导汇报，老宋和我以考察外地同行企业工会工作的名义，登上了北上的列车，去执行老总安排的这项“绝密”任务。</p><p class="ql-block">淮河岸边的蚌埠百货站会议室内，党政工三大班子成员分别接待我们，提问式座谈会开了整整一个下午。</p><p class="ql-block">我们，说是来向他们的工会取经，更多的是打探同行企业的行政管理，特别是机构改革、设置方面的经验，这是我们此行的真正意图。</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font-size:15px;">（蚌埠百货站领导带领作者参观蚌埠淮河公路桥）</b></p><p class="ql-block">第二天，该站工会的同志带着我们参观市容和上年刚建成的蚌埠淮河公路桥，例行公款半日游。旅途中，我们一直谦虚地向陪同我们的同志讨教，摸实情。</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176, 79, 187);">（作者在蚌埠百货站考察时应邀参观蚌埠淮河公路桥）</b></p><p class="ql-block">回到单位，我起草的调研报告经老宋审核，提交给了老总。</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font-size:15px;">（作者在蚌埠百货站考察后，发表在《安徽工人报》头版的《蚌埠百货站在“共保”中求发展》一文）</b></p><p class="ql-block">老总私下对我说，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与报社编辑熟，把这次去蚌埠百货站工会取经的消息报一报，算是“成果”。我写了《蚌埠百货站在“共保”中求发展》的报道，投给了《安徽工人报》。</p><p class="ql-block">我们对行政机构的“取经”守口如瓶，直到此次解密。</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176, 79, 187);">（作者在陶都——江苏宜兴陶瓷工艺品公司参观考察）</b></p><p class="ql-block">那段时间，老总有意无意，总是交些差事给工会，让我去外地出差学习，去市里送点材料、去局里递点报告，去下属分公司、商店搞点调查、写点报道。这是老总培养人的一种方式。</p><p class="ql-block">在同事眼里，我只是那个有激情的跑腿小哥。</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176, 79, 187);">（作者参加全国轻工企业报主编研讨班会议时合影）</b></p><p class="ql-block">国庆那天，老总私下向我透露，市里有让芜湖百货站与芜湖小商品批发公司两个百货二级批发企业合并的动议。</p><p class="ql-block">“那件事”先放一放！</p><p class="ql-block">“那件事”是让我当办公室主任，增设一个基建科，行政机构重设的草案。</p><p class="ql-block">老总无不惋惜地感叹：国企毕竟不是私企，方方面面都是有制约的。他又嘱咐我，“文字”不要丢！</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176, 79, 187);">（老总在企业报上发表正确对待合并的引导性文章）</b></p><p class="ql-block">临近退休的老总在年底两个企业合并后任总经理，实权旁落同为战友的“法人代表”手上。一个企业设总经理和“法人代表”两个行政一把手，不可能让领导风格迥异的两人形成合力。随着影响企业经营管理活动的社会大环境发生裂变，两年后，区反贪局请一批骨干去问话，意味着企业早已走在下坡路上了。</p><p class="ql-block">企业破产改制，有人命运多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