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亲与彭雪枫的战斗情谊

谢晓京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父母亲与彭雪枫的</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战斗情谊</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袁振威</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父亲袁国平、母亲邱一涵和彭雪枫前辈相识于1930年,那时我父亲任红三军团政治部主任(后兼红八军政治委员),母亲任军团政治部青年干事,彭雪枫任红八军第一纵队副政委。共同的信念与为人理念以及彼此的信任和欣赏,让他们很快在战斗中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彭雪枫的夫人林颖撰文说: “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期间,彭雪枫和袁国平、邱一涵夫妇同在红一方面军三军团工作。在严酷的战争年代,他们结下深厚的友谊,既是生死与共的亲密战友,又是无话不谈的知心朋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彭雪枫的牺牲对邱一涵的打击是巨大的。 那时邱一涵正在彭雪枫任校长的抗大四分校(后改为雪枫大学)任政治部主任。在得知彭雪枫牺牲的消息后,她含着热泪对林颖说:“三十年代初,在中央苏区的时候,我就认识了雪枫同志。后来一道长征。我和国平都很了解他,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国平牺牲不久,我就来四师工作,雪枫深深了解我内心的痛苦,他像对待亲姐妹那样关心我,照顾我。他工作很忙,但尽量抽时间来看我。我们无话不谈,常常谈到深夜,给我极大的安慰和鼓励。命运竟然如此捉弄我们,国平离开人间才三年多,雪枫竟然也先我们而去。这些不幸,对你我都是沉重的打击。”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为了表达她对彭雪枫的怀念和战斗情谊,她于1945年2月5日在《拂晓报》发表了《忆彭师长 学彭师长》一文。</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今年9月11日是彭雪枫牺牲90周年,我将我母亲的这篇文章推荐给《铁军》杂志。现将该文及照片三张转发朋友们共享,以表对彭雪枫烈士的崇敬和怀念。</p> <p class="ql-block"><b>1938年4月袁国平由延安赴新四军途中与彭雪枫合影</b></p> <p class="ql-block"><b>抗大四分校领导在该校驻地合影。右起为校长彭雪枫、副校长陈锐霆、政治部主任邱一涵,左一为彭雪枫夫人林颖</b></p> <p class="ql-block"><b>邱一涵带彭小枫在彭雪枫墓前留影</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忆彭师长,学彭师长</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邱一涵</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编者按:</b></p><p class="ql-block"><b> 袁国平与邱一涵夫妇和彭雪枫相识于1930年的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期间,在战斗中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彭雪枫的牺牲对邱一涵的打击是巨大的,为了表达对彭雪枫的怀念,邱一涵于1945年2月5日在《拂晓报》发表了《忆彭师长,学彭师长》一文。今年9月11日是彭雪枫将军牺牲80周年,袁振威特意给我们推荐其母邱一涵的这篇文章,以表示对彭雪枫烈士的崇敬和怀念。</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彭师长是我最敬爱的首长之一。从1930年我们相识时起,到现在已整整15年了。尤其是最近几年,我到抗大四分校工作后,彼此接触的机会更多了,不论是工作、生活和学习,他对我的关心和爱护,都是无微不至。他不幸殉国的噩耗犹如晴天霹雳,使我欲哭无泪,整夜不眠。我怎敢相信和我们朝夕相处,深受群众爱戴的彭师长竟先舍我们而逝呢!回忆往事,万千思绪,重又浮动起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记得第一次见到雪枫同志,是在湖南的平江。那是1930年的6月,当时红五、红八军刚刚会合,成立三军团。五军是彭德怀同志在平江暴动时带出来的部队;八军就是彭雪枫等同志从湖北阳新、大冶新组织起来的游击队改编的。三军团成立之后,就召集团以上干部会议,讨论第一次攻打长沙的部署。他初次给我的印象是年轻、聪明、热情和善于讲话。后来袁国平同志说:“雪枫同志战斗勇敢,很有能力,原则掌握得紧,果断,有雷厉风行的作风,是一个出色的干部。”而当时他不过24岁。</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红军第一次打长沙时,他率队首先进入金井,占领南陵,并率部抢渡川水。但是,由于白军的火力控制了河岸,抢渡受挫。他遂指挥红军一部,绕到距南陵八里路的渡河点,渡过川河并包围了对岸敌人,使我军先头部队当晚就进入了长沙城。红军在长沙共任了11天,当时帝国主义的军舰为配合白军反攻,每人晚上用炮向城里袭击。记得一天晚上,听到晒台上有炸弹的响声,我们就跑出去看,方知三军团司令部已经突围。我跟随军团政治部突围出来,而政治部的一部分同志还被围在城里。雪枫同志临危不惧,遂率部来了个反冲锋,从敌人猛烈炮火下又突入市区,把这部分同志救了出来。在这次长沙战役中,充分表现了雪枫同志的勇敢战斗精神和指挥才能。</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1933年,还在中央根据地的时候,红四师东征中,在福建南平县的青州地方和国民党十九路军遭遇,不到两个多小时,我们的一个团就消灭了敌人的三三六团,并生俘了他们的团长,迫使敌人不得不向福建的连城方向逃跑。雪枫同志率队乘胜追击,一天一夜追了180余里,并占领了沙县和羊口。这次战斗,充分说明彭师长是沉着勇敢、机智灵活、指挥若定的军事能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早在长沙时,红八军一部分领导干部存在着严重的宗派主义思想。他们为许多生活上的琐事闹无原则纠纷,散布对军团首长彭德怀同志的不满、诬指彭德怀同志有部落观念。这种说法显然是不正确的。彭德怀同志是一个非常正派的同志。以后他竟又发展到要和五军分家,走上了完全违反党的组织纪律的道路。当时红军状况不是很好,组织生活也不健全,雪枫同志就把这些不良倾向如实地报告了三军团政治部及前委。后经前委讨论,立即召集了红八军的干部会议,严肃批评了这种倾向,同时又对坚持错误,拒绝前委正确意见,公开与组织对抗的少数的领导干部作了组织处理。自此以后,三军团中的无原则纠纷和宗派主义倾向,便很快克服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雪枫同志非常注意部队的宣传教育及文化娱乐工作。他任三军团四师政委时,就组织了火线剧团,成了红军部队中最早的剧团之一。剧团的同志在每次战斗后,能够很快地把战斗的情况编演出来,不仅活跃了部队的生活,而且鼓舞了战士的士气。他还很注意报纸工作,经常亲自参与部队油印小报的领导工作,同时还自己动手写文章,使这一油印小报办得内容丰富,生动活泼,深受广大指战员的欢迎。</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三军团的战时政治工作当时是很出名的,而且在工作中还有不少创新。譬如组织“宣传棚”,在战壕里组织战士打“识字牌”、猜谜语等。当时白军的飞机轰炸得很厉害,雪枫同志还组织火线喊话,提出了“飞机解决不了战斗"的口号。这个口号很快就流传到红军各个兄弟部队中去,成了一个有力的战斗口号。这些新颖的战时政治工作方式,是雪枫同志在工作中虚心学习、深入钻研的结果。</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雪枫同志的学习精神是非常好的,他在红大时学习非常努力,是红大学习成绩最好的学生之一。红大领导曾赞扬他有战略眼光,在军事上很有造就。毛主席也很喜欢他,因此在长征中调他任军委第一局局长,负责参谋军事上的战略布置工作。</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雪枫同志有深刻的自我批评精神。1942年我在淮海区见到他,因为我们已有好几年没见面了,便同我谈起他这几年的工作情况。言谈中,他以诚恳而又严肃的态度进行了自我批评。他这种严于律己的自我批评精神,当时使我深受感动。雪枫同志曾有一个红皮本子,专门记着他的不足之处。他在抗大的时候,我们经常谈心,有时竟谈到深夜,但他仍坚持着写完笔记再睡觉的习惯。很多同志都知道,彭师长的整风学习笔记是写得最好也是最深刻的一个。他这种刻苦学习和严肃认真的自我批评精神,是我们很好的学习榜样。</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雪枫同志的刻苦自励精神也是一贯的。在内战时期,他坚持以普通一兵的身份深入士兵群众,并和他们同甘共苦。在长征时,我在卫生部工作,他在二纵当纵队长,当时许多伤病员跑不动,我就站在路上等。他走过来总是间:“有什么事?”我说:“伤病员跑不动了!”于是他马上叫警卫员把牲口留下来让伤病员,并吩咐一直把他们送到宿营地。那时每天行军七八十里到一百多里,而且经常如此,可是他是大踏步地走着。雪枫同志是一个绝不因自己的事而损害公共利益的人。在淮北的时候,有一次在师部遇上警卫员对他说买了一些零碎的东西,花了几块钱,并说已交给会计报账了。他毫不迟疑地对警卫员说:“不要报账,这是私人买的东西,应该自己出钱。”说罢,随即拿出自己的稿费去顶账。另外,他对林颖同志也一样,我们相识很久了,从来没有看见他给过林颖什么东西。33天反“扫荡”时,正是林颖同志要生孩子的时候。他为了不贻误工作,继续指挥战斗,不但没有过问这件事,反而让林颖同志一个人单独到淮南去了。后来我与他谈起这件事,他总是说“那时我要指挥战斗,她也不能怪我。”我知道,他不仅热爱着林颖同志,而且还关心着即将出生的孩子。但他却能做到不因自己的私事而影响革命工作。雪枫同志这种以革命利益为第一生命的彻底革命精神,是永远值得我们学习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胸怀开阔,度量宽大,总以诚恳热情的态度对得所有的同志,是雪枫同志革命精神的又一显著特点。他善于接近工农,也善于接近知识分子;他亲近大家,也喜欢大家对他热情。因此他同工农群众和知识分子亲密无间,情同手足,倍受大家的尊敬和爱戴。他善于抓大事,从不计较小事,但对一些猛然看来似乎是小问题的事,也从不轻易放过。有一次,他到学校去开会,看到我们一个站岗的同志不让老百姓进院看戏,他便和蔼地去和这个同志讲:为什么不让老百姓进去呢?应该让他们进去呵!同时又谆谆嘱咐说:今后要留好位置给老百姓看戏。特别是他参加的每次晚会,他都这样要求我们。彭师长这种对群众体贴入微的作风,毫无疑问,是值得我们永远发扬的。</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彭师长值得我追忆、值得我学习的事太多了,他在我的脑子里深深地留下了一个谦逊、温和而又严素的印象。我怎能相信他竟会这样早地死去!他没有死,他还活着,还活在我们的心中。让他的革命精裤继续引导着我们更加努力地工作,更加认真地学习,更加坚强地战斗,踏着他的血迹为他报仇! ■</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b>原载《铁军·纵横》</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b>(责任编辑:孙月红)</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