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呢喃

张长卫

秋日呢喃 秋天真的来了，它是被一场又一场的劲风裹着着冷雨铺天盖地吹来的。夜晚北风紧吼，昏天黑地的，早起后大地一片肃然。蓝天、白云、桂花仿佛都在听秋在不断呢喃。 冷清的教师节那天却收到一份意外的礼物:今年初中刚毕业的一个特殊学生家长给我们相关的每个人送来了6件水果。看着这一大堆约有一人高的各式盒装新鲜水果，惊喜意外的心里更多的则是惭愧:家长说孩子在班里给我们添了不少麻烦，还说我们为孩子付出的太多，她很感激。而我却觉得很是惭愧:对于这个平时在教室坐不住、到处乱跑、嗷嗷叫、甚至搞破坏的学生，我们甚是头疼，还联系家长想让她转学。最后只能对他作了最无奈的要求:家长陪读。以致有些时候还很讨厌他，希望他早点离开学校。看着家长发来的感激信息，除了惭愧，自责，更多的则是反省和责任。不管他们有多少缺点，他们都是家里的必不可少的一员，他们也需要美好的未来，而我们则需要全力以赴，要有爱，有耐心，有信心，要平等对待每个学生，还需要尊重个体差异。那天天气燥热。 秋日某天夜晚一个人在小区院子里散步。路灯昏暗，树影隐约，路人婆娑。走着，看着，想着，突然有种“熟悉的陌生人”的感觉涌上心头。以前觉得身边多么熟悉的人而现在因为某些原因而变得陌生，甚至有些亲人也是如此，有种他明明就在你身边，而你却感觉他又很遥远，不想和他说话，不想和他来往，甚至连看他一眼也觉得不值。语曰:“白头如新，倾盖如故。何则？知与不知也。”我们在期盼中相遇，又在繁华热闹中走过很长一段时间，而最终又回到了孤独。常联系的一群人，在时空中走着，走着，慢慢，你会发现身边的人越来越少。最远的距离就是明明你常在我身边，我却不愿意看你，更不愿走近你。心远，才是最远的距离。不知是幸运，是悲哀，还是人间清醒。 每天很早就来到学校开始了我一天单调难变的工作:查岗，作业，备课，开会，巡视。几十年了，习惯已融入工作的每个环节，脚步，眼睛，心跳。快退休了，我的心里除了那，就是这了。有学生的地方就有活力，也有我。突然之间有了异样的感觉:你每天来了像没来一样，而你，即使没来，也像来了一样。可能，这就是习惯吧。 爱人某天晚上回家后兴奋地对我说，当她在教室装上摄像头后，孩子言行规矩多了，并且，一个好动的孩子私下咕隆说，“完了，全完了！”事实上，他们没有完蛋，只是丢掉了某些不好的习惯而已。我对爱人说，你早该装摄像头了，孩子们需要规范言行，我们也需要规范自己的言行，接受更多人的监督。 最让我们揪心还是儿子工作。看着他每天也早出晚归地学习，我们既有心疼，也有欣慰。只是每次考试总是少那么几分，我们心里又有使不上劲儿的焦急。不过，我和爱人表现的方式不一样，她的唉声叹气以助外力，而我则希望儿子调整心态继续前行。有时，难免争吵。虽然心急，生气，但是，可能这就是人生:每个美好的结果之前都有一段曲折拼搏奋斗经历。不放弃、不气馁才是生活。 十一到了，我和爱人结婚也有30年了。她老念叨想回老家到大侄子承包的天池小院去住两天，去看看山上秋天的颜色，去听听秋的声音，再去尝尝秋天的味道。我知道，当老家的某些没有了以后，侄子的天池小院或许也就是我们某种心灵的归宿了。想想30年她那青涩害羞的样子，而那双如黑葡萄般水灵灵的大眼睛仍然在看着我，幸福感油然而生。送给她什么礼物呢？ 国庆放假期间，几个朋友相约去南湾那边一新建山庄游玩。其实，天气并不是像前几天那样好，灰云低垂，微风不燥，缓山坡上，秋天暖洋洋地躺在低矮草丛里随风飘荡，没精打采的。不过，这里有别样房舍，也有五颜六色花草，还有人工小溪和池溏，更有宁静的书屋。我跟在叽叽喳喳的她们后面，一边欣赏，一边忙于拍照，还顺手捡了几块有形的小石头。草地上各种大小花朵尽情展现自己的婀娜多姿与艳丽，池塘边大小芦苇也伸着身子在风中随意摇摆，亦或是等谁，岸边金黄色的桂花香总是在不经意间飘来。走着，走着，“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等诗句涌上心头。秋天是有诗意的。偶然回首，患重症的老乡更多的则是落在我们后面孤独地看着这美丽而热闹的场景。突然之间，好像她与我们与这个世界之间已有结界一样被隔开了。我紧紧跟在爱人身后看她兴奋的用刚买的手机在拍摄着眼前的热闹和美好。看着眼前的繁华与美好，心里一暖，没有什么比平常和平凡更美好的了，而一切的诗意与美好皆来于健康。你我都是平凡之人，我们不求轰轰烈烈，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你我平凡相守可能就是最好的礼物。可能，这就是古人所说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吧。历尽千帆之后，觉得相濡以沫才是我们的生活。 秋是成熟的，更是冷静的，它正以一种内敛的方式呈现一种美好。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落叶深处还是秋吗？你听到秋天在悄悄地对你说些什么了吗？ 2024年9月30日，后多次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