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走我们自己的“长征之路”

韩立军

<p class="ql-block">  这是一条我们自己的“长征之路”,也是一条多舛多艰之路,一条奋斗不止之路,一条改革图强之路,一条发展创新之路,更是一条捍卫生命健康之路。在这条道路上,我们跟中国革命步伐一样,始终与共和国同频同步,同呼吸共命运,在社会主义建设的道路上开荒开垦,开拓进取,一路走来,高歌猛进,从未停歇。</p> <p class="ql-block">  1945年10月4日,华北重镇邯郸得到解放,但其域内的永年县广府城却仍然盘据着大量国民党部队和敌顽,他们凭借着城墙的坚固和周围水泽遍布的地形,试图负隅抵抗,却已如螳臂挡车。1946年10月,为了早日完成祖国统一大业,我英勇的人民解放军决定解放广府城。同时,为了对战斗伤员和当地的人民群众做好医疗保障,冀南行署领导人宋任穷、王任重等研究决定成立“冀南三专区人民医院”——这就是我们“邯郸市中心医院”的前身。此后,医院几易地址,几易名称,走了老前辈,来了新中坚,前赴后继,勇往直前,始终与党和人民群众紧紧连在一起,与中国革命事业和医疗卫生事业患难与共,风雨同舟,锐意进取,大步前进。如今,已经发展成为集医疗护理、科研教学等综合功能于一体的大型区域医疗中心。</p><p class="ql-block"> 为了不忘初心、牢记使命,更为了缅怀老一辈革命家的丰功伟绩,也为了把党的健康事业传承发扬,继往开来,做出新的成绩和贡献,医院新的领导班子决定筹建“院史馆”,并责成我具体负责。接到任务后,我们团队马上策划落实办法,切入点则是重走医院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从弱到强的发展之路,以此体验先辈们创业之酸辛与建设之维艰,进一步增强对医院的认识和觉悟,寻找创作灵感和驱动力,争取早日完成使命,不负重托,把其打造成一个集文化传承、成果展示、传统教育、业务学习、开放交流、共享共建等多功能于一体的智慧型“院史馆”。</p> <p class="ql-block">  10月6日凌晨,天刚蒙蒙亮,我们就整装出发了。第一站,我们去的是肥乡县东关村,因为这里就是我们建院的首个地址。去之前,我们做了充分的调查研究,阅读了大量的史书资料,并联系了肥乡县委组织部研究地方文化的郑银光先生。经过对照历史资料,大家一致认为,现今的肥乡县人民医院所在地就是彼时“冀南三专区人民医院”的旧址。该医院的办公室白主任听说我们来寻故,专门驾车与我们接洽,并送给我们一册她们的《肥乡人民医院院志》,令人非常感动,可谓同行之友谊,同址之情怀。而肥乡《县志》也记载,民国三十四年(1945年),此处为“民生药房”;民国三十六年,迁往曲周县安寨镇。这与《肥乡人民医院院志》的记载以及我们所掌握的资料相符,民生药房与冀南三专区人民医院一脉相承,毗邻而居,都是跟随着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前仆后继,跟着战争形势的需要多次辗转,一块搬迁至曲周县安寨镇的河固李庄村。</p> <p class="ql-block">  从地图上看,曲周与肥乡两县交界,距离很近,驱车只需半个小时路程。此前,我们几个人谁也没来过该村,但这次却出奇地顺利,在没有问路的情况下,车子竟准确地直接驶达了目的地。在村委会附近的小超市,我们还碰到了古道热肠的市房管局退休干部李太安,他不仅听说过旧址这件事,而且还带领我们找到了另一位重量级的关键人物——李久祥。李老先生今年虽已九十高龄,但声音洪亮,思维敏捷,记忆力超强,能十分准确地记起当年的往事。他说,那个时候他才十几岁,医院是从肥乡搬过来的,从前线撤下来的伤病员,都分散在村民家治疗。他家也是医院的医疗点之一。一位姓徐的男医生和一位叫申德花的女护士,经常为家里的伤病员治疗。有时候,他在屋外就能听到徐医生呼唤“申德花、申德花”的名字。李老先生的院落,至今有两座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的青砖土墙房屋,一座坐东面西,一座坐北朝南。他指着院子西侧的一处废墟说,这个位置就是医院搬过来时候使用的另一座房屋,可惜已经拆掉了,但如果往下挖的话,就能挖到旧基。秋风知我意,往事入心扉。那人、那屋、那往事,都已经融化在岁月的沧桑里了,但亲历者的口述史,为我们确定第二处旧址提供了真实的见证,可谓裨益巨大,令人感慨万千。</p> <p class="ql-block">  带着满满的收获、满满的喜悦和满满的信心,我们驱车驰向第三个目标——肥乡县东北庄村。原以为该村在县城的东北方向,没想到导航指示竟然是在西南方向,令我们颇为不解。文化专家郑银光先生介绍说,这正是肥乡的“四大颠倒”之一,是有典故和出处的。于是,我们带着一丝神秘感来到了东北庄村委会,该村党支部王书记热情接待了我们,但对于旧址之事,他此前并未听说过。不过,他答应随后去访问一下村里的老人,找一下旧址的位置,然后拍成图片发给我们。</p><p class="ql-block"> 此时,已经日过中午,经过马不停蹄的一路奔波,我们几个人都累坏了、饿坏了、渴坏了。由于时间原因,我们只能抖擞精神,再次出发,直奔第四个旧址——永年区胡寨村而去。</p> <p class="ql-block">  应该说,这是我最有感触的一个旧址,其一是这个旧址曾保存的比较完好;其二是因为这里有我的忘年交刘俨然。刘先生原是市教育局干部,也是一位多才多艺的画家和摄影师,而他的籍贯就是胡寨村。从小生长在这里的他,不仅对家乡非常热爱,而且对红色文化充满情结,我们的旧址就是在他一己之力的庇佑下,才得以完整地保存了下来;也是在他的运筹下,把旧址布置成了一个小型博物馆,展览了很多实物,再现了很多场景,引来了很多人参观,一时成为了一处进行红色爱国主义教育的基地与平台。2021年时,我们还因此与胡寨互动,在该旧址召开了党员教育活动,影响和氛围都非常好。然而,天妒英才,意气风发的刘老师突然罹患恶疾,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而他倾尽心血保护多年的旧址,也被产权所有人夷为平地,取而代之的是一座新式的小洋房,令人为之扼腕叹息。我们这次来踏访,不仅是为了重走长征之路,更是为了缅怀这位德才兼备的老大哥。恰逢他一周年忌日,现场还有20多位来自社会各界各行各业的亲朋好友,也都是自发前来追思和悼念,可见他的人格魅力有多大。</p> <p class="ql-block">  就这样,我们带着无限伤感离开了这里,奔赴医院的第五个旧址——武灵丛台。这是所有邯郸人耳熟能详的一个名称,更是邯郸的象征和代表,是赵武灵王亲手所建,已经在历史的风雨中矗立了二千多年,横贯古今,驰名中外,是国家级的百家名园。然而,大家不知道的是,它还曾经是我们医院的旧址,是曾经救死扶伤的病房,古为今用地为共和国的解放事业做出了力所能及的贡献,散发出了应有的余热。1949年3月,医院随三专署一起迁至邯郸,在丛台设立住院部。彼时,来到丛台的不是熙熙攘攘的游人,而是络绎不绝的患者。有关资料记载:台上台下,病人如梭;祠里祠外,人满为患。这里的台,指的是丛台;这里的祠,指的则是七贤祠。</p> <p class="ql-block">  是啊!丛台和七贤祠的面积有限,容纳不了这么多患者,况且这都属于国家文物,不可能长期被借用。于是,医院只得另辟它径,不久后搬到了第六个旧址,也就是新华街及新华池。那时的新华池与和平池及浴新池是邯郸的三个最有名浴池之一,由于形势需要,被征用为医院的门诊,而病房则设在隔壁的两栋院落里。史料记载,两栋院落分别为两栋四合院的二层小楼,楼上楼下共120余间,有医务人员百余人。如今,我们又来到这里寻访,但见高楼耸立,行人匆匆,哪里还有半点当年的影子呢?我们一行人茫然地站在那里,东瞅西望,不知所云。突然,一位保洁老阿姨(胡春兰)映入我们的眼帘,同行的李老师过去与她攀谈,意外得知她竟然是老邯郸人,从小就在这里土生土长,对这里的事情记忆犹新。她说,当年医院的旧址就在康德商场的北侧,她小时候还在那里看过病呢,周围还有绸缎庄、茶叶行等商铺。此时,我们又遇见了另一位名叫方立振的老人,他的说法和记忆与胡阿姨基本吻合,也完全与史料中记载的“院中一棵老槐树,高达两丈,粗可盈抱”的环境相切相吻。我们循声望去,果然发现了那棵在闹市区傲然吃立的老槐树,如今它已经被保护了起来,身上也裹满了象征平安吉祥和神秘图腾的红丝绸,像是一棵神树在守护和俯瞰着这个世界。历经沧桑,又历久弥新;老树新枝,又繁荣茂盛。</p> <p class="ql-block">  此时,已经是华灯初上,夜幕来临,我们顺利地走完了我们自己的长征之路,斩获了许多意外的收获,获得了许多崭新的第一手资料,确定了全部的旧址位置,并与许多当事人和知情人取得了联系,为即将实施的“院史馆”筹建工作奠定了良好基础。</p><p class="ql-block"> 这时,我们已经驾车来到了志书记载中的“邯郸城南,晋冀鲁豫烈士陵园的东侧”,也就是我们医院现今的西区。这是1952年时,政府专门为我们划拨了100亩地,建立了新医院,并于当年底迁入新址,从此掀开了救死扶伤的新篇章,开启了冀南大地诗史般的医者传奇。我从窗外望去,一位位白衣天使穿梭在病房和无影灯下,虽夜晚却不知疲倦,虽假日却不遑休息,心无旁骛地忙于工作,一心一意地为患者服务,全力以赴地投入事业,用忠诚和爱心践行着生命至上的伟大使命。</p><p class="ql-block"> 我感慨不已,激越不已,欣喜不已,深深地觉得这就是人民之福、群众之福,就是党和政府提倡与号召的“没有全民健康就没有全面小康”的战略保障和基石。2024.10.07</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