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姜文遇上张艺谋——再看《有话好好说》

畸零钓客

又看了一遍《有话好好说》，乐死了。国师放飞自我，也如此好玩。姜文那份结巴而又固执的要死的劲劲儿的派头，很迷人。让老谋子杜旭东喊“要和你睡觉”而瞿颖真脱衣服“比划比划”时，那份怂劲儿也好玩。保田老师那大眼镜，一本正经地讲理，最后却数他疯的厉害。演员里敢舍得自己的也就他了吧。

电影本就是想象的产物借助声光电表现出来，就得逸兴遄飞，奇思妙想，异想天开才好，当张艺谋收破烂赵本山念歪诗，葛优甚至李雪健打酱油时，就都放飞自我了，自然就有了这部很另类又好看的片子。（巩俐演秋香时，就放的不开。那伙香港演员就舍得放开自己，比如《东成西就》。）

对白更有意思，张大导演自己收破烂，喊“安红，饿想你”，老演坏蛋的杜旭东转包给赵本山，本山一本正经的念歌词冒的“诗”。记得昆丁·塔伦蒂诺的《低俗小说》借助滔滔不绝的台词推进情节，这里好像也是。姜文那略带结巴的台词，和李保田那煞有介事的台词混一块，有意思。

这类片子姜文还拍过《本命年》，还有小姜文夏雨拍的《独自等待》，都不错。

关晓彤她爷爷唱的北京琴书

我从小在北京土生土长，

没招过谁，从没惹过谁，

总想要点强，省吃俭用好不容易，

我买了一个电脑，爱如珍宝，小心翼翼，

在书包里装，回归路上有人打架，

我去把热闹看，真倒霉，

一看打架可就遭了殃，过来他们就抢，

我一点也没提防，万没想到抢去书包当了武器，

抡起来，砰、砰、砰，砸下去，砰、砰、砰，

这电脑算完了，我心里像挨了一枪。

我过去让他们赔，可谁也不认帐，

急得我浑身发抖，手脚冰凉。

对、对、对，抢书包人我记得他的长相，

我得找他赔电脑，他甭想去躲藏，

见到他一聊天，他人还挺好，

我们俩没吵没闹还把朋友交，吃饭时大大方方，

他赔了我的电脑，他真是说到做到，

品质实在是高，可是今天他话不多，

气色也不好，忽然间我又发现他腰里还掖着把刀，

他曾说过电脑钱得跟对方要，看意思对方要不给，

他这是想动刀，真要那样可犯法呀，

那篓子可不小哇，伤了人要再出人命，

他就得进大牢，我们既是好朋友，

电脑我宁可不要，我一定千方百计阻止这行为，

绝对不能让他去犯法，走错这一招。网页链接

1997年，那是一个夏天……



京城小混混赵小帅，从农村来的打零工的收破烂的老谋子、杜旭东、赵本山，出过国的大款刘德龙，谨小慎微的讲道理的小知识分子张秋生，因为机缘巧合混到了一起，演了一出活剧。

九十年代末，社会已经分裂成许多互不理解互不相通的群体，再不像计划经济时代大家都差不多，谁和谁也没有多少信息差。

有的人用起了最先进的电脑，有的人卖书不看书，有的人傍富婆完成了原始积累，有的人为了几十块钱在小区楼下喊破嗓子……

为了解释“女子无才便是德”，张秋生引用了孟子的一句话，很严谨很学术。而赵小帅认为，女子的“德”第一是脸蛋，第二是胸，第三是屁股，满脑子荷尔蒙。

其实，当今社会的撕裂度比那时更甚。社会早已被撕裂成了无数个小互不理解的小碎片，现在更需要“有话好好说”。

倾斜构图，贴脸拍摄，不断晃动的镜头



电影的摄像叫吕乐，张艺谋的大学同学，摄影师里很牛叉的存在。

手持摄影，可以让镜头跟着着摄影师的呼吸节奏，带来强烈的临场感和情绪氛围的融入。

但又因摄像时的不稳定性，可以表现当代人内心的浮躁和不安，冲动。娄烨喜欢这样拍电影。

北京琴书，流行歌曲，摇滚音乐的狂欢

当赵小帅自以为已经搞定了张秋生，只等刘德龙一来就可以实现自己先拍砖再剁手的意愿后，十分高兴。按捺不住激动，就和大姐共同唱起了《姑娘十八一朵花》，晃来晃去的镜头，诙谐滑稽。

电影开头的北京琴书，交代了时代背景，引出来故事，还带着一种滑稽荒诞。

你有勇无谋，我有谋无勇

姜文

赵小帅结巴着对保田，“我有勇无谋，你有谋无勇”。双方在一桌猪蹄猪血前，友好的讨论了“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女子的“德”究竟是啥，又讨论出怎样才能既打击自己又能保存自己，保田找出来砖头，于是赵小帅又进化出先砖头砸，再剁手。他既有谋更有勇吧……

赵小帅被保田送医院，刚刚醒来，头还破着，保田给他要电脑钱时，他的那些狡辩好玩“你找电线杆要去！”“躲的远远的我怎么能够着你的包。”……

而有谋的保田，顺手托起一块板砖，“你用这拍他，只有十五天。”“咱别到时候再说啊，咱得先想好了。既打击了对方又保存了自己，不逞一时匹夫之勇对抗中全身而退。这才是真正的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