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跳舞的“小新疆”

黄海昇

　　小新疆，今年4周岁，上幼儿园中班，性格外向，活泼，贪玩。小家伙不怕人，跟人自来熟。名字普尔拉提·哈巴尔，字多，有点儿长，还拗口。从没有人问他的名字，他也从不对人说他的名字。这里人都管他叫“小新疆”。

看他模样儿都能判断是新疆维吾尔族人，皮肤稍黑，眼窝凹，双眼皮，高鼻梁，前门牙全掉光。普通话说得不标准，有点儿绕嘴，也可能跟掉牙有关。

每次见到“小新疆”，都是看他踩着一个小滑板车，飞快地滑行，小嘴还不闲着，叫嚷着:“让开，让开”。好让人闪开一点儿地方，让他顺利通行。气势足，忒霸气。

“小新疆”的爸妈在附近开了一家烧烤店，忙时就无暇顾及他，随他怎么玩，反正走不远。有一次，已经后半夜2点了他经过我这里，我说:“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觉。”他边滑行边说:“烧烤店正忙……”像风一样，一掠而过，不见踪影。原来，烧烤店从天蒙蒙黑一直到次日凌晨四点打烊。

开始认识“小新疆”时，对他的印象不太好。他踏着滑板车滑到认识和不认识的人跟前，停下来，左手扶着滑板车扶手，右手拿着一支玩具手枪，把枪指着人，说:“不许动，打劫”。当然，到我跟前，也是一样，如此一番操作，可能觉得好玩。我说:“小小年纪，不学好”。他嘿嘿一笑，飘然而去……

时间长了，跟他慢慢地就熟悉了。前几天他看到我桌子上有包火腿肠，我已经撕开了一个角，吃了两根。他想吃，问我要，被我拒绝了。小孩嘛！总贪嘴，我担心惯着他，老是问我要吃的。

我对他说:“可以拿你家烧烤来换，两根火腿肠换一根羊肉串，公平交换”。他没说什么就走了。不大一会儿又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袋里装三四块油饼。往桌子上一放，说:“给”！搞得我懵懵懂懂的，不知啥意思。

我是要他拿烤串换火腿肠，怎么拿来饼子？是他理解错了，还是忘记了我说得话。他伸出小手给我比划一下，大声地说:“六块钱”。看来，是来推销自家的油饼。我不解，烧烤店怎么有油饼呢？饼子有点凉，我不想吃，就让他拿回去。他木然的看了我一眼，也不说话，抓起塑料袋就滑走了。后来，才知道，他拿来的是“馕”，新疆维族人主食。

我岗位紧挨着一家小超市，超市老板是湖南湘西人，二十岁左右，个头儿较矮。在店里坐够了，或没有人买东西，偶尔的也到我这里来说上三两句话，寒暄一下，混个脸熟。他跟“小新疆”很是合得来，“小新疆”每次来，在他那儿逗留时间最长。可能都是年龄小，投缘吧！

最近，小超市门口安了一个射灯。射灯每到傍晚，在店门前地面上，投射约直径两米长的一个圆形，里面有店名和图案，不断地顺时针旋转。乍看，像一个小舞台。

超市老板在手机里找到一首维吾尔族歌曲，让“小新疆”在“舞台“上跳维族舞。“小新疆”欢快的跳了起来，跳得有板有眼，有模有样。虽然动作稚嫩点儿，但整体不错。我用手机拍了几个视频。

我发现，没有左右摆动脖子动作，就给他示范一下，把双手指相对，放在下巴下，左右摆动脖子。他也许忘了这个很有新疆舞特征的经典动作，随即把摆动脖子动作加了进去，很像那么回事儿。

在欢快的舞曲中，跳着民族舞的“小新疆”，越来越像新疆人了。看来，能歌善舞是有传承基因的，随时随地，信手拈来，有舞曲和没有舞曲皆能翩翩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