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火重生——萨拉热窝

时空踏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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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国三天，在倒时差的日子里，我依然沉浸于巴尔干半岛旅行的情景之中。过去的10天，我先后走入塞尔维亚、黑山和波黑。给我震撼最大的地区，无疑是那座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萨拉热窝。

萨拉热窝（Sarajevo），对于这个命运多舛的城市，我们这代人缘于47年前那部耳熟能详的南斯拉夫电影《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

萨拉热窝，一个充满历史和传奇的地方。它位于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共和国的东南部，是一个美丽而又神秘的首都。

萨拉热窝是一个拥有悠久历史的城市，它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公元前四世纪。在这个城市，你可以看到不同文化的交融和碰撞。

从古希腊、罗马时期的遗迹，到奥斯曼帝国时期的建筑，再到如今的现代化都市，萨拉热窝承载着无数的历史记忆，每一个角落都散发着浓厚的文化氛围。

除了丰富的历史文化，萨拉热窝还以它的自然风光而著名。这里有壮丽的山脉、清澈的河流和广袤的森林。

除了历史建筑和自然风光，萨拉热窝的人们也给这座城市增添了一抹亮色。他们热情好客，对中国人特别友好。他们愿意与你分享他们的故事，与你交流他们的文化。

然而，在有着 “欧洲火药桶” 之称的巴尔干半岛上，萨拉热窝却引发了一战，二战中再次遭到重创，又在波黑战争中遭受严重内伤。

圣火不息，二战结束后一直在燃烧，只为纪念为国捐躯的英雄们。

这就是赫赫有名的萨拉热窝事件发生地——拉丁桥。1914年6月18日，匈帝国皇位继承人斐迪南大公夫妇被塞尔维亚民族主义者普林西普（一名隶属塞尔维亚“黑手社”的波斯尼亚青年学生）枪杀。这次事件导致7月28日奥匈帝国向塞尔维亚宣战，成为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导火线。

当天普林西普埋伏的咖啡馆现成为历史博物馆，谁能想到，伏尸二人，流血五步，竟使得天下缟素。

皇储夫妇遇刺时的座驾

刺杀者普林西普，既是塞尔维亚的民族英雄，又是奥匈帝国的恐怖分子，拉丁桥曾以他命名过一段时期，南斯拉夫解体后又改回原名。

秋高气爽，我在老城里寻访瓦尔特的足迹。在电影《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里面，铜匠街的工匠们敲打铜器掩护瓦尔特撤退。图片里面的钟楼就是电影里面瓦尔特激战德军的场景。它曾见证二战期间萨拉热窝各民族团结抗敌的壮举，也曾目睹波黑战争期间“狙击手大街”上无差别射杀男女老幼的暴行。

这就是当年瓦尔特游击队联络员铁匠铺老板的孙子，现在他做了老板。

萨拉热窝国际机场也称布特米尔机场，机场在波黑战争中，曾被联合国使用且作为人道支援用途。

萨拉热窝围城战役期间，由波斯尼亚军队修建的一条“生命通道”，一边连结萨拉热窝市区，另一边通向萨拉热窝机场。

1992年4月5日至1996年2月29日，萨拉热窝遭到南斯拉夫人民军与塞族共和国陆军围困，导致城里的各种食物和其他物资极度匮乏，国际援助的物资又送不进去，军民们就想了个办法，从机场一头挖了长800多米的地道，从一户普通人家的院子里出来，偷偷把物资运进城去。这户人家的屋墙上至今留有弹孔，而炮弹炸开的凹坑被涂上红漆以警示后人。

1992年4月6日，萨拉热窝这个古老的城市揭开了现代战争史上最长的围城战役的第一幕，战火在假日酒店前燃起，最终持续了近4年，比二战史上悲壮的列宁格勒围城的872天还多了553天，最终大约有1.15万萨拉热窝人在围城战中丧生。

1992年7月11日，波黑穆斯林族出身的《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导演、时年65岁的哈依鲁丁·克尔瓦瓦茨在萨拉热窝家中饿死，他用自己的死亡导演了这部电影的终极版。

这是萨拉热窝的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故事。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Admira和Bosko，原本只是萨拉热窝普通平凡但幸福的一对25岁小情侣。因为内战，让他们“化茧成蝶”。为了向世人讲述这个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美国、加拿大、德国以米尔斯坦因抓拍的照片为基础，于1994年联合制作了纪录片《萨拉热窝的罗密欧与朱丽叶》。

萨拉热窝黄堡，曾经是1984年冬奥会的场地。可当我们沿着小路上山时，眼前的“风景”却让人震惊，山路两旁，是大片的墓地，埋葬着在内战中死去的人们。墓碑黑白分明，黑色是穆族，白色是塞族。

一侧是死亡的永恒，一侧是生命的喧嚣。萨拉热窝人，仿佛早就习惯了生与死的瞬间转换。也许，再过几十年，那场战争会从人们的记忆中彻底消失？

五颜六色的有轨电车，穿行在城市中，鸽群在大巴扎广场自由飞翔，显得时尚而充满活力。街道上，巨大的电子显示屏上，轮番播放着各种广告。

漫步在萨拉热窝的大街小巷，如今的人们会不会感到格外的幸福？至少我感到了自己的幸运。

有人说，萨拉热窝是欧洲的耶路撒冷。我感觉，作为波黑首都，地处东欧的萨拉热窝呈现出了另一种底蕴。它体现出更丰富的宗教多样性，伊斯兰教、东正教和天主教经历了冗长的历史洗炼，如今在此共存。

从大清真寺步行至圣心主教堂，你可以自由地从一种宗教走到另一种宗教。值得庆幸的是，这些宝贵的历史建筑，在这片命运多舛的土地上留存了下来。萨城之美，犹如一个隐绰身影从黄昏中走来……

老城区的“东西文化相遇线”，印证着萨拉热窝位居东西文化的交汇处,往东是伊斯兰教土耳其区，往东则是天主教奥地利区，亦寓意着和平、共处、包容。

28年，不过弹指之间，萨拉热窝带着伤痕，却步履飞速。离开机场那天，我眼前又浮现出电影中的情节: “你看，这座城市，他就是瓦尔特……”

俯瞰这座我在束发之年就与之相识、为之向往的城市，回想它走过的黑暗与光明、苦难与幸福，不禁百感交集。

萨拉热窝，你曾是令人敬仰的英雄之城，你曾是令人恐惧的死亡之城。如今，你已成为令人流连忘返的美丽之城。

萨拉热窝，太多的人因你而死去，更多的人因你而活着。你最了解战争的无情，也最懂得和平的可贵。愿你从此远离战火，为所有萨拉热窝人的安宁与幸福筑起一座真正的“热窝”！

我想，这才是人们渴望看到的《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这部电影的终极结局……

作者: 万贻平，江西南昌人。中国摄影著作权协会会员、中国卫生摄影协会会员、中国数码摄影家协会会员、中国民俗摄影协会会员、江西省摄影家协会会员、国际摄影家联盟GPU会员，《视觉中国》签约摄影师，《新时代摄影》杂志签约摄影师，《人民摄影报》特约摄影师。从事业余摄影7年多来，致力于人文与风光摄影原创，截止目前，有300余幅摄影作品在国内外发表、入展、获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