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眸知青生活(五)

阿苏(美篇号77182690)

<p class="ql-block">唐克的白河桥</p> <p class="ql-block">  1976年5月25日,是李老三生日。晚上,我和成都知青梁光武在李老三家喝酒。连部因近几日在黄河放筏子,非常的辛苦,便用公款买了一些酒,连队参加放筏子的人,在李老三家前面的一排房子里喝酒(当时,我与梁光武同住一寝室)。后来,连里有人来叫梁光武去喝公款买的酒,他便离开李老三家,去前面房子喝酒。约半小时后,梁光武一脸淤青的哭丧着脸回来了,对我和李老三说:以候副指导员为首的一伙人打了我,是朋友就去帮我打回来。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喝酒时,他们埋怨我没有下水去扎筏子,说近60岁的老年人都下水了,你年纪轻轻的为什么不下水?我解释说:二年前放马时,被马踢到过下身,下水受冷后下身要痛。后来便与他们争执起来,争执的过程中,以副指导员为首的几人打了我。我当时想,他们人多,我陪他去,也不是对手。便一再劝他,我明天陪你去场部的医院看伤。当晚,听另一成都知青杨启良说:他们打梁时,我也在场,为了保护他,我用自己的身体去遮挡住梁,不让他挨打或少挨打,自己也被误打,现在身上好几个地方都痛。因梁光武偶尔有夜游症(听以前与他同寝室的另一知青说过,我与他住时,也遇到过:有一天睡到半夜,他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拼命的大声喊我的名字,我被他喊醒后,用被子蒙住头,没有理他。第二天早上起来,他问我,昨天晚上我叫了你的吗?我说:你怎么知道?他说:昨天晚上我做梦,梦见我们二人在黄河上划船,我转身一看,你不在船上了,于是我拼命的喊你)。晚上睡觉时,我把砍柴刀、菜刀之类的都藏了。当天晚上我们睡后不久,感到他的床在一抖一抖的,渐渐的愈来愈抖的强烈,渐渐的听到他蒙着头在被窝里哭,哭声愈来愈大,声音愈来愈高。哭了一阵后,终于,声音又小了下来,清静了一阵后,又重复刚才的抖动和哭声,周而复始,我们基本上一晚上都没有睡觉,劝他也毫无用处。</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我去逮了二匹马,我们一人骑了一匹,陪他去场部医院看伤,经过黑山时,遇黑山四名男知青老黃、老罗、老陈和老张等人,我们还没说话,他们便已经知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他们了解了一些具体的详细情况后,便表示,简直是欺人太甚,要打回来。否则,就这样算了,知青以后在这里还怎么混?于是,他们四人赶了一辆马车,我和梁光武一人骑一匹马,又一起返回我们连部。连部没人,全都到黄河边放筏子去了,我们便在四连连部李老三家等。</p><p class="ql-block"> 傍晚,放筏子的人骑着马陆续都回来了。梁光武到候副指导员家去,找他评理说昨天挨打之事,我等在门外附近,等了不久,听梁在候副指导员家喊“打人了”,我一招手,四名知青一齐从房后冲来。候是退伍军人,很壮,力气也很大,自称全场摔跤无对手,他见我们冲来,他拖着梁光武(当时梁在后面抱着他的腰)去抓到一把砍柴的刀,举刀便向一名知青老黄砍来,老黄本能的把头一偏,刀把脸削了一层皮。他又一刀朝我头上砍来,我手拿一根短柴棒举起朝上一挡,同时把头一埋。这时,形势危机,命悬一线,老罗和老张立马冲去,一人抱住了他的一条胳臂,他的刀才发挥不出来,总算扭转了战局。他的房子不大,不到16个平方,又用木板隔了一半,里面是床,外面安了一个火炉,装柴火又占了一个多平方,几个人就已经把房子挤满了,无法施展。我感觉脖子怎么是湿的,用手一摸,是血,我才知自己刚才被砍伤了。于是,手拿短棒便打。这时,老罗喊了一声,把他拉到房子外面去,几个人才把他拖出门外,有人拿了较长的柴火棒,举棒向他打去。这时,如不把他放倒,我们可能就会被他放倒,已别无选择。在打的过程中,有人想来劝架,被老陈几马鞭打跑了,之后,无人敢来劝架。打了一阵后,候副指导员睡在地上说:我已经不行了,不要打了,给我留一口气嘛。老罗某见状,说:不能再打了。大家才停手。当时,候和梁二人抱在一起,身上满是血迹,也分不清楚是谁的血(估计是候的,因梁没有明显的外伤)。这时,李老三(连部卫生员)便过来给候包扎伤口,他见候的伤势较重,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建议马上送场部医院。约过了一个小时,场部来了一辆小车,把候接走了。晚上,我们又开始担心,候流了那么多血,会不会死?如果他死了,我们将是什么后果?大家放心不下。于是,又赶着马车,一起到了场部,想了解候的伤势。晚上,天已黑,到处静俏俏的,老罗轻脚轻手走到医院,从窗外往里看,医生正在给候处理伤口,见他的脸已肿的像胖官。这时,我们才开始感到紧张,怕候副指导员如果死了,将会产生什么后果?候在场部医院住了几天后,又送到解放军48医院去,过了近一年才回到场部,身体恢复如初,居然没事。现在想来,当时人太年轻,又由于青春期的冲动与逆反,知青生活的苦闷与无奈,对前途忧虑已久的渺茫,当年的豪情早已散去,理想也成为了泡沫,是我们这次打架的原因之一。</p><p class="ql-block">  1976年初,我仍在军马场放马,当初的理想早已支离破碎,现在仍然在过几千年前游牧民过的生活,看不到一点希望。下乡四年,青春年华,真要就此虚过?路在何方?不得而知?正在我情绪感到最低迷时,老林的一个朋友是中国科学院成都分院的,叫王朝方,他调来红原草原研究所当副所长(负责业务),所长是一个藏族妇女,不怎么懂业务。老林要王副所长帮忙,把我调去草研所工作,王表示愿意尽力。红原草原研究所来调人时,场部回答:要等我把打架之事处理之后,才放人。</p><p class="ql-block"> 成都军区后勤部派了个调查组,专程来唐克调查打架之事,来的是二名现役军人,刘科长带队。为了深入了解情况,调查组广泛接触群众,并包括部分男女知青,他们在军马场住了一段时间,但不知什么原因?此事等了近一年才处理下来。等打架处理后,红原草原研究所的招人指标已过期了,只可惜老林为我调动之事,操了不少的心,最后因我参与打架而泡汤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