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月龄刘派亦

覃兆梅

　　自2024年9月9日至2024年10月8日，派派就17个月了。前半个月我们在上海，后半个月，我们回了湖北宜昌。

9月17日，是中秋节，我们在上海去外面吃了午饭，就近带派派去游泳。为此，萌萌前几天就网购了儿童游泳圈，黄色，亮丽美观。派派下水之前，有工作阿姨给她洗净，穿上干净的尿不湿，套上自己的游泳圈，抱到水里。但是呢，气打饱了点，穿上后有点不灵活，架住了的感觉。派派虽然很少下水，但并不怯水，加之水里玩意儿多，又有小姐姐陪伴。简直如鱼得水嘛，喜不自胜，一边咯咯笑得欢，一边腿在水里乱踢蹬，象个小青蛙仰在水里。大约二十分钟后，被阿姨抱起来再洗净，从头到脚用沐浴露冲洗。那个水池水龙头很特别，所以阿姨给派派洗头，她就没抗拒，手里玩着水龙头，任阿姨摆布，平素不会好好洗头的。

在游泳池外间的休息区，有给小孩准备的游乐玩具，有个小姐姐，正端着一杯爆米花“泡泡”津津有味地吃着，派派寻着香味就过去了，想要。小姐姐还没反应过来，大人在一旁劝给。小姐姐还在犹豫，派派就直接踮起脚够着杯子自取了两颗走了，把小姐姐直接搞愣了。一旁的大人都笑了，然后小姐姐主动送过来几颗。

9月21日，我们带着派派一起去参观了上海动物园。小孩子天生喜欢动物，果然比看书展，画展之类有兴趣。当观看两栖类时，里面人多，嘈杂，派派静静地看各种鱼游来游去，当蟒蛇出现在面前时，派派好奇地去摸蟒蛇的头，幸好是隔着玻璃的。看到长臂猿吊在树上杆上荡秋千，派派兴奋起来，说“打吊求！”太太常抱着派派抓单杠吊着，方言叫“打吊求！”。又看到真的大象用长鼻子卷竹叶吃，还喝水，兴奋地告诉我们：“大象！大象！”因为我们小区有很多大象雕塑，她经常见，但第一次见活的，还吃东西，所以新奇。特别是看到高高的长颈鹿，头都要触着楼顶了，派派被爸爸抱着，一个劲地往高里指，并回头喊：“大！大！大！”以前见的都是小号的，所以被震撼到了。上海动物园很大，绿荫也好，萌说以后要多带派派来耍。

9月22日，我们带着派派坐动车回宜昌了。六个多小时的车，时间还算比较好打发，就是喜欢在车箱走廊到处走，特别喜欢在车箱衔接处玩，但此处摇晃厉害，容易跌倒，需要看护得紧。她就频繁地说“摇摇晃晃！”在坐车之前，萌萌是有些准备的：买了两套新玩具，一种是积木块，上面有各种动物形状和字母，中间有眼，可以用一根带线的棒棒串起的；另一种是硅胶类材质，各种动物，有吸盘，可以吸附在玻璃上，说叫“吸吸乐”。倒可以混一阵子。

　　在宜都的家里，朝南有大阳台大玻璃落地窗，南面风景一览无余。俯瞰，楼下是儿童游乐场，经常有小朋友在滑滑梯，坐跷跷板，骑车，玩沙，攀岩，远处是杨守敬小学，清江民俗村，非双休日早晚都有小朋友上下学来来去去，这都成了派派的风景。动不动就坐在窗沿地台上，或走上去，壁虎状贴玻璃上羡慕地观看，告诉我们下面有哥哥姐姐……有时会以窗帘为掩体，在里面卷着躲猫猫，百玩不厌。刚回来两天，就跟婳祎姐姐俩疯闹时扯垮了窗帘。动情处，忘了有玻璃，碰了壁，就摸着头说“碰头！”，想下楼玩耍，就说“出去！”“下去！”，还自己跑去开门，踮脚也够不着，就哼唧哼唧带哭腔求助。急了，还自己找鞋穿，坐椅上，脚吊着，又弯不过来，搞不成，急得哭。观情形，明年就能自开门出去了。防护措施得随时升级，不然，时不时就有惊吓。她往往伺机随时出溜。倘出去，现在大体已知道自家住几楼，姑奶奶住几楼。但还摁不着楼层数字。如果不小心让派派溜出去误入了电梯，是不堪设想的，你不知道她会去几楼。所以得看紧了！

在宜都，白天，晚上都可以出去耍，名都商业街一带晚上十点以前灯火通明。白天，楼下儿童乐园，湖心公园，三角公园，文峰公园，万达广场，雅斯家和润；晚上最好的去处是政府门口的人民广场，开阔，热闹。滑轮滑，跳广场舞、打太极的有近十处，到处都是遛娃的。派派十七个月，会走了，但还不能自主玩，得有人跟护，所以要场子平旷；喜欢热闹，亮堂，广场有音乐舞蹈，有小孩玩耍，她就很开心，到处走走看看，发现有好玩的玩意，就直奔目标去抢了。随时有得玩。累了，就回家洗洗睡，能量消耗殆尽，入睡快，睡得香，挺好的！

在街上行走，碰上气球，是要索要的，碰上慷慨的，往往能弄一个回来。萌萌说，这不行，天天要人家的气球！就在网上买了一袋，各色的，让她奢侈一回。但上街还是会羡慕别人的气球。在外面看人家的球，车，都稀罕，就买了，都带车上，但还是要人家的，自家的被人家抢玩时，她才去护。问过别家小孩，也是同款——玩具永远是人家的好！自家的，藏起来几天，再拿出来，也觉新鲜。

现在逛超市有点麻烦的。有积木的地方呢，就拖不走；摇摇椅也想各家各户试一遍，但上去不到一分钟就想下来，所以不用投币扫钱，扫钱也只坐一下下。看上的东东就想随便拿走。还在慢慢灌输：付钱买了的东西才能拿走，不然就把小孩扣留不许走了。一两次教育，她还似懂非懂。

　　现在是有思考的，语言表达也在快速发展。国庆假期，派派太太休假回去探亲。临走，就跟派派讲回五峰几天，让派派在家听爸爸妈妈姥姥姥爷的话，过几天就来陪派派。我们也跟她说：“太太想妈妈了，回去陪妈妈，派派在家陪爸爸妈妈，乖呢，太太过几天就来陪派派了。”她就懂事地说：“知道了！”起初担心派派不习惯没有太太的日子，会哭闹，因为平素饿了，困了，是要挑人的，非太太不要。出乎意料的是，六天的时间，她没有哭闹，偶尔念叨一下“太太”，我们说：“跟你说清楚了的唦——太太看妈妈去了！派派乖，过几天就来了。”她就说：“知道了！”不再追问。

国庆节假结束，派爸就上班去了，派派在超市玩，看到一个玩具电话，拿起假装打电话，她常常是说“喂！派派噢！”我就顺势教她给爸爸打：“喂！爸爸噢？你好吗？上班班噢？爸爸辛苦啦！你想派派吗？派派想爸爸了。”说到这，就见派派情绪低下去，嘴一瘪，眼眶一红，泪就出来了。说：“想爸爸。”听得懂话了。

哄派派睡，平素是这样子的：洗完澡，玩一会儿，约九点多，熄灯！把她放小床上躺着，她来回翻腾，咕唧咕唧几回就入睡了。太太不在，我哄，小声播放或哼唱儿歌《世上只有妈妈好》《一闪一闪亮晶晶》《想家家》《外婆桥》《蜗牛与黄鹂鸟》《我有一只小毛驴》等，她偶尔和几句，慢慢就入睡了，也基本没吵，除了有一天中午只睡了半小时，瞌睡搞夹生了，嚎过一回。派派睡着之后，就送过去跟妈妈睡。派派早上起得挺早，一般在七点左右。醒了，自己在全封闭围栏床上翻一阵子，然后会喊“太太”，听到的人就进去抱出来，妈妈还要再躺会儿。派派出来总是要抱着软乎乎的包被，拿都拿不走。在上海是抱着毛绒绒的粉色兔子出来。不懂她是什么讲究。

起床之后，先让她喝点水。但派派永远是出来第一件事就是喊“牛奶！”，水也不想喝，我是拗不过她，太太坚持“不喝水不给牛奶”，派派于是妥协了，等牛奶递过来，愉快的说“交换！”像在外面跟小朋友交换玩具一样！她抱起一杯180毫升的牛奶，随便找个地儿坐下，咕噜咕噜就见底了。大约十点左右，吃辅食鸡蛋、面条、馒头都行。现在吃的饭，可以是专门煮的肉粥，也可以是大人吃的白米饭。桌上的菜，只要不放辣椒，不放多油，往往是可以给派派吃的：土豆、藕片、莴笋、茭白、豆腐、合渣、卤牛肉、瘦肉、鸡肉、黄瓜、南瓜、萝卜……都是能吃的。喜欢吃的水果按程度依次是蓝莓、红脆李、西梅、猕猴桃、葡萄、香蕉、苹果、秋月梨……

　 甜食是不让吃的，怕影响牙齿健康，还有身体智力发育。但小孩就是天生好这口。家里卡片最先记牢的就是“棒棒糖”，后来有把按摩腿的健身器材误认的，又有把车库出口的交通指示牌错认的，后来好不容易在“香他她煲仔饭”店里薅到真正的棒棒糖，拿回来又被妈妈扔垃圾桶了；姑爷爷抱楼上去，兴致勃勃拿来一袋薯片，派派喜欢得不要不要的，也被妈妈收缴了；萌萌喜欢吃面包，被派派瞅见，总要分享，揪一小片糊弄一下，吃了还要挖根，她知道放哪在，直接去找，不容易藏住了。家里那些喜糖没人吃，她拿着袋子嗦了又嗦，我们哄她说：“那不是吃的，是玩意儿！”跟她用篓子装起来当玩具玩。但她就是知道那是美味。 泡泡、果子、牛肉和瓜子，总是吃了又要。吃果子会自己吐核，吐皮。

派派太太不在，饮食就有些打破常规，喝水不够，多吃了板栗，土豆泡泡之类，导致有一天没有大便，我们赶忙给她突击吃了四颗西梅，第二天就正常了。现在喝水不喜欢用奶嘴了，用普通杯子给她喝，是肯喝的。但起初这样喝，是会把水漏到下巴底下，打湿面前衣服的。我抱着她慢慢喂，漏多了，我说：“搞猛哒！”她觉得好玩，继续喝，并反复说：“搞猛哒！”乐不可支。

　　10月4日，我们去青林谜镇和高尔夫球练习场玩，大人打高尔夫球，派派忙坏了，球场到处是球，她几度要上大草坪去捡——在上海祥和公园的草坪是可以随意跑的，惯了——球场是不行的，练习场时时有球掷出去，危险！但派派不管，她就是个犟种，你越不让，她就越来劲，拽都拽不动，刨得你认输。工作阿姨另给派派找了根球杆，我们拿了几个球，去廊的另一侧小草坪上去拨弄，那草坪还有个球洞，可以玩把球打到洞里。派派的兴趣却是抽那插在洞里的铁杆，扳倒了，又拿不起，就不乐意了。拖着球杆又折回了练习场，还是大草坪比较有感觉。她一掺和，还打个球啊！她把两个位置上的近300个球，提起来一倒，球就满地滚散。她又捡起来直接扔草坪去了，都不用我们挥杆了。嗨！

后来，我们又找了家农家乐吃午饭。那家有狗，有猫，还不得止一只。派派就得了宝，想零距离去逗弄。这样午饭就不容易喂了，她的兴奋点全在猫狗上。不肯回到餐桌前。姑爷爷抱着满世界找猫猫，派派就忒粘姑爷爷了。又见东家小姐姐吃桃酥，派派馋得不行，她不知道那叫啥，但大抵知道是好吃的，一个劲地说：“圆粑粑”。我们有意躲着，可小姐姐却故意在派派面前撩蜂蜇眼，可难为了我们派派！

听说清水湾那边有菊展，还有沙滩，派派最喜玩沙子了，天天出门带着小铲铲。改日来，派派要睡午觉了。这是雷打不动的。瞌睡睡不饱，下午就有七八个不耐烦。

自从八月十五欣赏中秋圆月，就天天念叨着“看月亮”“看星星”，无奈月亮星星不是天天有的，今天，天上见到了一弯新月，“弯弯的月儿像小船”，派派很高兴。但是呢，派派太太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每次看过月亮之后的晚上睡觉就会“打张”（惊醒且哭），我也没注意，不晓得真假。又有一天傍晚，我们去乡下吃饭，刚好有一轮夕阳要西下，红彤彤的，派派有幸目睹了，从此有了“夕阳”的概念。

我有一个开放式阳台，种了些花花草草，派派喜欢搬个小椅子，坐在阳台看风景，然后，我的金边吊兰就遭了殃，幸好长得兴旺茂盛，扛揪，还不危及生命。她书上正好有“我们要爱惜花草树木”，我就跟她讲，她也记得了，已经不常揪了。在家里是不穿鞋的，只穿白袜子，我只好把阳台也抹得干干净净。一楼那家有喷泉，派派瞧见了，天天要我们抱起，探头看“喷泉”。抬头远望，可见“华府”大楼，“华府”俩字，晚上很耀眼，派派起初以为是“月亮”，后来姥爷告诉她是“华府”，她想起姥爷说她的“花猫脸”像个“画糊子”，就说“画糊子”，从此，天天要姥爷抱起看“画糊子”！

　　10月1日，我们同事的娃，也是萌萌同学结婚典礼，我们全家都去了。新郎新娘行礼时，派派见台上又热闹又鲜花着锦，硬要上场，拽都拽不住，还回头薅了阻碍她的我一爪子。等礼毕，萌萌才陪派派上场去过了把瘾，还摁了摁新郎弹过的钢琴。派派仿佛对钢琴有兴趣，凡长得像钢琴的，她都用手在上面模拟弹奏。在文峰公园看人家弹电子琴，她听得认真着呢。总是把小提琴认成吉他，木琴也认得。

家里什么东西是属于谁的，只要见谁用过，就知道归属。门铃一响，就以为是姑奶奶或姑爷爷来了。家里玩腻了，就说去姑奶奶家。上面有好吃的，有玩具，有可以放《咿呀咿呀哟》的音响。今天去姑奶奶家吃饭，她站在音响前，跃跃欲试，然后喊：“姑奶奶”，就是让姑奶奶放音乐跳舞。

大凡长得有相似点的，她往往就说：“一样一样！”并拿到一处比对。比如：在姑奶奶家有个小电扇，有个大电扇，她就拿着迷你小电扇比对大电扇说“一样一样！”我家的电扇是细圆柱形的，圆顶上有一排圆柱按钮开关，她够着边摁边说：“打地鼠！打地鼠！”浩浩哥给的玩具是有点类似的，按得此起彼伏的那种！给派派买的地垫拼图，卧室里有几块，客厅里有几块，有一天她拖着客厅里的比她还高的两个方块到卧室，我才明白，她是觉得一样的应该放一起。

这个月走路的特点就是特别喜欢上坡下坡，爬高走低。起初下坡，我们担心她刹不住车，现在只要不那么陡的，她都能稳稳地走下去，上坡自是不在话下。她有时走路踮起脚尖往前走，玩芭蕾似的，不晓得哪瞄学的，还常学上海小区的打太极爷爷劈叉摊“一”字。至于稍微矮点的床啊，茶几，沙发，就直接爬上溜下，不求人了。倘高了些，需要帮助，会说：“帮帮我！”

现在家里主打一个“防”字，“防火防盗防派派”，家里来客人了，茶水，糕点，水果是不能放茶几上的。吃饭时，碗碟汤锅是要置高置中间的。她经常踮起脚尖盲摸桌上的一应物件。垃圾桶一是要尽量弄干净些，常倒，隐蔽，她是要经常翻的。米桶子放厨房地下，她经常伺机进去抓米玩。我教育过：“浪费粮食可耻！”于是被捉时，自毁说：“可耻！”我只好将其高搁在灶上。打火灶不够高，她经常想扭那个开关。所以厨房门要上锁了，卫生间马桶也要记得盖上。我书房挂的作品，她动不动就进去撕扯，拿走吸铁石。

　　派派的读书识字，还是挺让我们吃惊的。用萌萌的话说：“聪不聪明，不好说。但记性不错是真的。”语言发展也不错的，现在最多可以说七字句。比如：“哥哥姐姐拿走了!”这是太太吓唬派派不珍惜拥有时说的，现在只要有这样的语境，派派自动接龙此语；再如“一闪一闪亮晶晶”“世上只有妈妈好”“王老先生有块地”的歌词，还有自创的“萌萌妈妈请喝茶”，其他句式如“楼上轰轰声”，“ 小兔子乖乖 ”“太太看妈妈去了”；其他平常词汇，就是小意思了，比如：算了，倒了，知道了，下去，出去，搞猛哒，碰头，脑壳疼，眼屎，吸铁石，糠果，苹果，牛奶，充气，喷嚏，公园，讨厌，可恶，剪指甲，付钱，听歌，电子琴等；对人的各种称呼，阿姨、叔叔、警察爷爷、杨奶奶、伍奶奶、李奶奶等，说得都很好。

她还能准确表达许多四字叠词，如：干干净净，端端正正，摇摇晃晃，稳稳当当，咕噜咕噜，咕咕唧唧。

在家里，太太说方言多，回宜昌了，姥爷也是方言，被方言包围了，于是派派学会不少方言词汇：华府子，画胡子，毛嘴，捅起，瞪起，压手，出克，拜人的，讲经……小姨说：“列比覃婳祎讲的还土些！”

拼音字母已经差不多陆续认得：a、o、e、i、u、ü、b、p、m、f、d、t、n、l、g、k、h、j、q、x。

心情好的时候，数字能从1接龙到15，不高兴，就懒得搭理了。《识字造句》四本书，扫荡了好几遍，认得好些词了。生活中遇到相同的场景，就用得上。比如：“小明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看书”，派派就自作主张把“小明”换成“小派”。蚊子咬了派派，派派就说“蚊蚊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