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故乡行

川子

　　在丹桂飘香的日子，总想让人有走出去的冲动，看着风景区的人山人海的人流，高速公路拥堵的长龙，花甲之人受了不了这份拥挤。想想看还是回故乡转转，看一看，了却一下心中的淡淡的乡愁，也让孩子们记住在洛河边上，这个偏僻的小山村，有勤劳朴实的乡里乡亲，有孕育希望的田野，还有难以忘怀的的老屋。

汽车在柏油路飞奔，一排排杨树从眼前不停的闪过，笔直的马路，宽阔的大桥，让我感受着故乡飞速发展的变迁。记得四十年前刚结婚时回老家，一条蜿蜒的小河，在故乡的土地盘旋。回家的的路上，要不停的从小河上过来过去。当时也没有桥，只能淌水过河。一会脱鞋，一会穿袜。媳妇调侃说道：回你们老家要背一双大胶鞋，好似豫剧寇准背靴。现如今村村通，道路修到了家门口。家乡人们也是轿车飞入百姓家。十月是收获的季节，到了家乡破旧的老屋，大门紧锁。从邻居打听才知道，一家子哥拿着钥匙。去他们家取钥匙，可他们家没人，到地收玉米了。我在他们家徘徊时，一声你是小川吗？让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因为这个小名几十年没有人叫过了。说起来是故乡，我只在哪里生活了六年，从咿呀学语到进入校门前这段时间，对故乡的记忆就像毛玻璃一样模模糊糊。我盯着这位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老妇人，犹犹豫豫的问道你是谁？她说起了她儿子，我才知道她是我们一家子的嫂子。农村讲究辈分，虽然眼前老妇人已经是九十多岁的耄耋老人，我只能叫她嫂子。当我问起嫂子身体可好时，乐观豁达的嫂子回答出乎我的意料。她说道：人老了该死了，我们那一代都死了，可我就是死不了，身体也没病没灾。在调侃中，看出嫂子的长寿秘诀，一个好的心态，生死看淡，一个是农村的粗茶淡饭。

　　离开故居，已经到了中午时分。都说民以食为天，到了家乡，必须要品尝一下家乡的美食。韩城羊肉汤是当地名吃，虽然离开故乡好多年，可是每次回老家，必须来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韩城羊肉汤。羊肉汤浓浓的鲜汤，白里透红的羊肉，青翠欲滴的葱花、香菜，是治愈一切烦恼的灵丹妙药。我工作的单位，离韩城羊肉汤馆大约七八十公里，有时骑车来回就是为了喝一碗羊肉汤，可见美食的魅力势不可挡。来到熟悉的韩城河滩羊肉汤馆，要了羊肉汤和烧饼，喝了一口还是那个愉悦的味道。这家羊肉汤原来这韩城河边，所以叫河滩羊肉汤。后来河滩改造搬到韩城公交站对面，只是名字一直没有改。在我品尝美食之时，一抬头看见一男一女熟悉的面孔。原来是我们老同学，也是一个单位的同事，他们也是驱车近百公里，就为这一口羊肉汤。能在韩城羊肉汤馆相遇，也是一份缘分。回想同学二年，当时大家意气风发，血气方刚，现如今都是白发苍苍，满脸皱纹，年过花甲。一边喝汤，一边共同感慨这时光流逝，回忆着同学情谊。

　　吃好饭与同学惜惜离别，直奔韩城边的福昌阁。福昌阁在韩城当地十分有名，号称宜阳的小布达拉宫。据说福昌阁建于隋朝，是隋炀帝的行宫。唐太宗、高宗都曾巡行此地，唐代的福昌县也是以此宫为名。大名鼎鼎的宋代诗人苏东坡刚入官场，当过福昌县主薄，可惜没有留下什么诗篇。不过现存福昌阁建筑始建于明代，到了清代又经过全面的修葺，近些年也有翻修。福昌阁本身也非常独特，这里“以道为主，兼收并蓄”，以包容的姿态，汇集了儒、释、道众神。登高而上，阁基两侧多有神洞如财神、老君、南极仙翁等等。我对福昌阁记忆最深的不是她高耸入云建筑，而是福昌阁的庙会。家乡有两大庙会，一个是灵山的庙会，一个是福昌阁庙会，小时候经常去赶这两个庙会。也就是在福昌阁庙会，我人生第一次看到杂技、魔术表演，曾经好奇着为什么演员嘴里能喷火，九连环怎么能够瞬间解开。登上福昌阁登高远望，一片丰收的景象，福昌阁四周被金黄色的玉米包围，地上晒满了玉米，车辆进出都小心翼翼，好在来这里旅游的人不多。点上一柱香，祝福着家乡父老乡亲五谷丰登，风调雨顺，好人一生平安。

　　如果说家乡这片土地上有什么名人，那么在这片名人辈出的土地上，最有名莫过于唐代大诗人李贺了。这位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诗人，虽然生命只有短短的二十七岁，可他呕心沥血留下的诗篇泣天地，惊鬼神，被后人称为诗鬼。就连毛主席老人家许多诗篇，都是借用李贺的诗词。如李贺的“雄鸡一声天下白”，毛主席改为“一唱雄鸡天下白”。李贺的“天若有情天亦老”，毛主席直接借用“天若有情天亦老”写出了“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的至理名言。可能是家乡人的缘故，我对李贺充满了喜爱，特别是那些脍炙人口的诗词，激励着我一路前行。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更容一夜抽千尺，别却池园数寸泥。现在读起来也是热血沸腾。李贺的家乡三乡变化巨大，原本就一个雕塑，一座莲花塔。现在摇身一变成了旅游区，三乡驿站回复的原貌，传说中的王莽追刘秀的地方，也盖起了庙宇，依靠着李贺的招牌，刘秀追王莽的传说，古代驿站的遗址，家乡的人们把旅游干的风风火火。正所谓家乡的旅游好似：雄鸡一唱天下白。

　　灵山是家乡行的最后一站。灵山寺位于河南省洛阳市宜阳县城西洛河南岸，是中国佛教祖庭白马寺的姊妹寺，也是中原地区唯一集“名山、名寺、名树”于一体的著名佛教圣地和旅游景区，被人们誉为‘‘乃一方之奇观，光千古之名刹”。灵山寺可以说去过不知多少遍。从改革开放初期刚刚恢复生机的小庙。到八九十年代红红火火送子观音，又到今天富丽堂皇金色庙宇。四十年见证了灵山寺翻天覆地的变化。也不知道是好是坏。我只知道原本风能进，雨能进，你我他都都能进的灵山寺，现在必须有钱才能进。原本绿树红墙，泉水叮咚，烟雨蒙蒙的寺庙，变成了开山劈地大动干戈的金色大殿。记得前几年庙会，看见步履蹒跚的信男信女，因为舍不得门票钱，在庙宇红墙外面，面对着菩萨方向磕头跪拜，烧香祭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个更圆，那个更亮。从灵山匆匆而过，我闭上双眼，还是让一些美好保存在心里。虽然已经回不去了，可心中的小美好，谁也阻挡不住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