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日报《文摘报》转载《大众日报·丰收》散文《野泉》

黄家利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李木生</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2024-10-07</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i>编者按</i>:858字散文《野泉》在9月22日《大众日报》丰收副刊刊出后,9月28日迅即被光明日报《文摘报》转载。此前,8月10日曾在《今日邹城》副刊登载。9月27日,我与庆峰、巨成、海燕三位驴友攀登邹城牙山,虽膝盖挂点小彩,归来路上竟偶得一悟:写出的文章应像牙山才好,看似小、不起眼,但是真正进入才知其丰富异常又无固定路径,全仗各自的眼力、胸怀与双脚去寻去踏,曲折回还又无畏坚实,才能真正登顶临野。《野泉》短文,或许只到了牙山脚下,尚需再奋发努力。</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0px;">  野泉</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孤行惯了,会在乱石与榛莽间独自流连。当然也有绝境,却又不是太怕,觉得人来世上,总得死去,绝境处倒能清楚地知道死路的具体。何况亲历过那么多生命无辜地丢失,也就不存任何幻想地活着,并于寂寥中谛听心脏清醒地跳动。</p><p class="ql-block">明确地看清了:沙漠正一望无际。不愿在塑料做成的花草间凑什么热闹,轻轻地摇摇头,系紧鞋带,一个人往前走去。</p> <p class="ql-block">  夜间的奇寒与正午的酷热,正一点点耗去还算强韧的精力,只有脚下的沙没有尽头。连老子的那头青牛,都风化成一具头骨,被风沙吹奏得呜呜如泣。一只蜥蜴!正摇着尾巴在沙上移走,不时停下来,张望一下,又浮行般滑去。心里正升起着莫名的慰藉,蜥蜴竟消失得从没来过一样。</p> <p class="ql-block">  苦笑了一下,抬头瞭一眼火球般的白日,迈步向前,珍珠样宝贵的汗珠,滴去沙中。</p><p class="ql-block"> 盼云彩遮一下烈日,哪怕没有一丝的雨意也无妨。没有云,只有无尽的沙漠。倒有骸骨,被风吹露,惨白如花。长吁一口气,觉出曾有先人在这里走过。便摸摸自已骨棱突出的胸肋,甭管倒在哪里,都会在沙漠里开出一丛白花来。</p><p class="ql-block">沙漠的暮色,是另一样苍茫。有些呛人的风暗暗地劲吹,掠过骨棱突出的胸肋,似有弦音铮铮。</p> <p class="ql-block">  是什么影子,让即将坠落的太阳扯得如此细长?惊诧里,循着薄影踉跄地紧跑几步,竟是一株几乎全干的骆驼草。但它的侧枝腋下,明确无疑地萌生着两瓣深绿的叶芽。心跳如鼓,反复地环视周遭,终于在骆驼草下边的一个凹暗处,发现一块不足巴掌大的湿意。</p> <p class="ql-block">  翻滚下去,双手如铲,扒开再扒开,甚至忘记了时间,只是顺着渐渐扩大的湿意,刨深再刨深。终于,有细细的清清的水渗出!心跳如雷……清清凉凉的水,从眼中耳中鼻中、从每一个汗毛的孔中潺潺地流进我生命的每个细胞里。</p><p class="ql-block"> 双手捧起,淅沥地又是珍惜倒进干裂的嘴中,干涸的心便有绿莹莹的湿意洇濡开来。我抹一把幸福的唇,仰首向天,乖乖,一弯细月就在天上望着我!天上也有沙漠吗?这如钩的弯月,就是天上的小泉了。</p> <p class="ql-block">  我醒在沙漠的纯夜里,我守着沙漠小小的野泉,干枯的生命叮咚着水响。充满沙漠的大地,并不是没有一点希望,甚至不妨让流血的心房润蕴成一眼小小的野泉……</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span style="font-size:15px;">2024年7月14日星期日下午草于方圆垦荒斋</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span style="font-size:15px;">图片:来自网上</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