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在心中的记忆

玲声（勿闲聊）

秋天的阳光温暖如诗，醇厚柔润。云絮在天空中缓缓飘移，稻田、河流、树木、软绵绵的草地以及美丽的村庄，收获的希望在每一个角落里熠熠生辉。

秋天，是一幅美丽的画卷，果树上的果实累累，空气中弥漫着丰收的芳香，每一片落叶都承载着岁月的故事。

秋天是丰收的季节，也是柿子熟了的时候，每当看到柿子就会触景生情，一段久远的往事会像放电影一样在我脑中呈现。

1972年初春，父亲被上级调到河南省济源县一个山区支左，我们全家随父亲搬迁到济源百里外的一个山沟定居。那是一个闭目塞听的地方，远远看去，只有山峦和树木，走到近处，才能看见隐蔽在半山腰的点星窑洞和几处破旧的土屋，辟静而萧瑟。

当时我们就安排在一个老乡家的窑洞里住，窑洞内黑漆漆的，除了一张破旧的桌子和土砖垒起的床，其它再没别物。白天窑洞内没有太多的光亮，到了晚上妈妈会将煤油灯点上，忽忽悠悠的火苗在窑洞里闪着一丝光芒，昏暗的光亮照射在窑洞的墙壁上，映出一道道痕迹，看着还有些森严。（当时我只有十几岁，从没见过。）

初春的夜晚，寒气很浓，窑洞外除了嗖嗖的冷风在山中呼啸，一家人围做在一起，盼望天快快亮起来。住过窑洞的人都知道，唯一的好处，就是冬暖夏凉，但对于我们城市过去的人来说，真是太不习惯了！

这是我们当时住过的地方，前几年哥哥专程从北京到济源，去了一趟曾经我们生活的地方，拍下了珍贵的画面。

在我们住的山脚下，有一条玉带般的小沙河，弯弯曲曲地从山后流淌过来，水流缓缓，清澈见底，可见小鱼、小虾、小螃蟹。夏天我和小伙伴们常常在小沙河里玩耍，翻开石头，会捉到小螃蟹，然后放进事先准备好的瓶子里，高兴地和小伙伴们比谁抓的多，不停的在小沙河中嘻戏打闹。

秋天的到来，山沟里有了变化，山边挂满了小酸枣，一些野果子也都逐渐成熟，由原来不显眼的绿色，慢慢变成了红色，更有意境的是满山遍野的柿子树，茂密的叶子在秋风掠过后，少了许多，而更多的是一个个由绿变黄的柿子像孩子的笑脸落了出来，此时的山沟有了一丝生机。山里柿子品种繁多，有板柿、盘柿、火罐柿等，什么柿子好吃，什么柿子最甜，小伙伴们都知道，因为小馋“猫”都尝过了。

山边生长的小酸枣。

小沙河的对面，有一棵粗壮切不太高的柿子树，等到柿子熟透的时候，我们会一起挽起裤腿，踮着脚，踩着高低不平的鹅卵石，跨过小沙河，来到这棵柿子树下，施展各自的绝活爬上柿子树，坐在粗一点的枝干上，摘最红最透的柿子吃。有些熟透的柿子还没来得及摘，被风吹落，掉在地下摔个稀碎，真有些可惜！至今想起当年爬树的本事，小有得意。

到了深秋，柿子树上的叶子随风飘去，渐渐稀疏了，树上的柿子仿佛像一个个红灯笼挂满了树枝，白天在阳光的照射下，柿子会像一颗颗硕大的红宝石，漂亮极了。

这是火罐柿，等红透了吃着特别甜。

熟透的火罐柿。

这是板柿，一般熟后做柿饼。

柿子还没有熟透时，我们会摘一些没有破皮的青柿子回家，妈妈会给我们做揽柿吃。做揽柿也是一个细活，将柿子洗干净后，用大概35度的水温浸泡，加入适量的盐，期间需要换水，保持水的清洁和温度。妈妈在给我们做揽柿的时候，常常夜里起来，摸摸水温，如果水温不够就要再加一些热水，保持水的温度，在我的印象中，妈妈要不断地去加热水，大概一天一夜之后，揽柿就成功了，我们姊妹会抢着吃，又脆又甜。那个年代的秋天，柿子成了我们最好的食品。

这是揽好的柿子。

秋天的傍晚凉风习习，我们会面对群山，看着月亮慢慢爬上山坡，山里一片寂静，只有对面的小沙河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水中倒映着山和树的影子，仿佛打开了一幅自然美丽的水墨画卷。

秋叶轻叹，隐藏在岁月的缝隙中，我寻觅着彼此的踪迹，绘出一季的浪漫。

柿子树下的期盼

斗转星移，五十多年过去了，跟随父亲的那段生活，贫脊而艰苦，却过得简单而快乐。小时候的顽皮，有趣的往事，还有那回味无穷的柿子已深深烙在了心中。

比起城市，那里没有繁华的景色；比起高山峻岭，那里没有巍峨壮观！但在我的心里却有着一幅画卷，挥之不去的爱恋。那里留下了少年的足迹，有一种刻在骨子里的情怀，往事历历在目。什么时候能重回“故里”，去看看曾经住过的窑洞，爬过的柿子树，踏过的小沙河……，重温儿时的简单，没有烦脑，只有快乐的时光，找寻那个远去的月岁。

2024年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