抒情额尔古纳

酒醒何处

抒情额尔古纳 2024年7月22日周一 读了董宇辉极力推荐的，女作家迟子建写的小说《额尔古纳河右岸》震撼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小说以第一人“我” （一位90岁多岁的鄂温克族最后的女酋长）讲述故事。其中有这样一个故事情节深深地吸引了我：“我”的姑姑叫依芙琳，她强逼自己儿子金得娶他不喜欢的姑娘杰芙琳娜为妻。金得素来性格懦弱，不敢反抗母亲，于是就在婚礼结束后自缢而死了。“萨满”在一天之中既主持了金得婚礼，又主持了金得的葬礼。 更加出人意料的是：有一个叫达西的小伙子在金得火葬的现场，就向刚刚成为寡妇的杰芙琳娜求婚。杰芙琳娜比达西大好几岁，还是个歪嘴没人要的姑娘。小伙子达西可怜她成了寡妇，所以他说：“我要是不娶杰芙琳娜，让她去跟谁呢？ 　　这就是女作家迟子建，在获得第七届“矛盾文学奖”作品《额尔古纳河右岸》里为我们描绘的故事情节。 她还说：很多出生在冬季的孩子，由于寒冷而夭折，就算成年人也难免被冻死。"我"的姐姐列娜冻死在迁徙的路上；"我"的第一任丈夫拉吉达，也是在寻找驯鹿的途中，在马背上睡着后被冻死了。 　　这样的小说，这样的故事情节，怎能不让我怦然心动，血脉喷张。于是：一定要到额尔古纳河右岸去看一看，看一看那里的人们，看一看鄂温克族人的生活，看一看那些可爱的驯鹿。这个想法在我心里根深蒂固了。 　　2024年7月20日下午，我俩从黑龙江省漠河市出发，进入了内蒙古自治区呼伦贝尔大草原，原计划再行驶将近400公里到呼伦贝尔的满归市休息。没想到这时老天降下了瓢泼大雨，辽阔的草原，空犷无垠，天似穹庐，黑云密布，就像一个大锅盖罩在我的车上。雷电就在我的头上炸裂。我的前车开起来“拖云代雾”，我对面的车开过来，“激情四射”。我行驶在积水深深的公路上，像开着军舰，两排浪花在我车轮旁边飞舞，我感到水对我车轮的阻力。 这时，一辆大货车迎面驶来，溅起了一片污泥浊水，直喷在我的前风挡玻璃上，吓得我目愣口呆，坐在副驾驶的冰冰“哎呀”大喊了一声。 惊魂未定的我当即决定：太危险，不能再向前走了。 　　待雨势稍小一点，冰冰找了一个就近的民宿，我们开车去买了羊肉等食材。一顿丰盛的小火锅，足以慰藉我们沿途的寒冷和恐慌。 　　经过一夜暴风骤雨的洗礼，满归市用蓝天白云，晴空万里迎接了我们。车子缓缓驶过写着“中国满归”字样的大门，我心里也是满满的开心和自豪。 　　呼伦贝尔大草原植物生长茂盛，种类繁多，是我国生态保持最完好，未受污染的大草原之一，草原牧场辽阔，到处充满生命的绿色，一望无际的大草原犹如绿毯一样延伸到天边，牛羊像珍珠一样洒落在草原上。 　　清凉的风从车窗吹过，令人心旷神怡。沿途是成片成片白桦林和连绵起伏群山，山脚下是弯弯曲曲的额尔古纳河，还有一眼望不到边大草原。草原上成群牛羊和骏马组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卷。 　　途中小憩，吃一筒草原鲜奶冰激凌，看一看记忆中的绿皮火车，我俩不知不觉陶醉在鲜花盛开的原野上。 　　朋友，如果我问：中国最冷的城市是哪里？相信你一定会说“那还用问吗？一定是漠河的北极村啊” 哈哈😃恭喜你答错啦。漠河作为中国地图最北端的城市，历史最低温曾低到零下52℃。可是很多人都不知道：在漠河的南面有一个城市，历史最低温低到零下58℃。这个城市，叫做根河。 　　这个树立在根河广场上的大温度计，是根河的标志性建筑，上面写着“中国冷极”“生态根河”“驯鹿之乡”温度计显示着当天的日期，时间，和温度。 　　我在新疆吐鲁番火焰山，见过用孙悟空金箍棒做的温度计，当时地表温度达到零上50℃。 而今在中国冷极这个温度计显示，根河的最低气温，能达到零下58℃. 我不禁深深的担忧：在这样的苦寒之地，在物质条件极度匮乏的情况下，鄂温克人是怎么生存的呢？ 　　内蒙古的根河市，被誉为"中国冷极"最低气温可达零下58摄氏度。在这片冰雪覆盖的土地上，隐藏着一个古老而神秘的部落“敖鲁古雅使鹿部落”。这个部落以狩猎和饲养驯鹿为生，拥有独特的民俗文化和自然风光，吸引了无数游客前来探寻，想要揭开这古老部落的神秘面纱。 带着深深的疑惑和复杂的心情，我走进了“敖鲁古雅鄂温克族原始部落” 　　独特的敖鲁古雅售票处 　　一进入敖鲁古雅，我仿佛穿越了时空的隧道，回到了古老的原始世界。茂密的森林、清澈的溪流、广袤的草原交织成一幅幅美丽的画卷，让我目不暇接。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仿佛是大自然的笔触，描绘着这片土地的静谧与美好。 “敖鲁古雅”是鄂温克语的译音，意思是“杨树林茂盛的地方”鄂温克族人的先辈17世纪中叶，从贝加尔湖流域一带，游猎迁徙到到额尔古纳河流域，最终在大兴安岭的密林中定居下来，形成了这个独特的部落。他们靠狩猎和饲养驯鹿为生。所以被称为“使鹿部落”是中国最后一个狩猎部落。 　　在这片原始的土地上，生活着一种神奇的动物“驯鹿”它们是敖鲁古雅人的忠实伙伴，陪伴着他们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驯鹿们身姿矫健，眼神灵动，在森林中穿梭自如，给这片土地增添了几分灵动与生机。进入敖鲁古雅鄂温克原始部落我和孩子首先兴致勃勃的来到了“驯鹿苑” 驯鹿是一种中型体积的鹿，属于北极圈生物，还没有完全驯化，使鹿部落的鄂温克人摸索出了一套适应大兴安岭气候、食物、温度、湿度的方法，使驯鹿在远离北极的地方得以存活。 　　这里的驯鹿全都是放养式的，它们都很温顺，我们可以任意的去抚摸他，完全不用担心驯鹿会攻击人。它们或悠闲地漫步在地上，或低头觅食，或好奇地打量着游客。太阳大的时候它们就会藏在林间阴凉处睡觉，一副懒洋洋不爱搭理人的样子。不过只要买一筐驯鹿最爱吃的苔藓，便可以拥有好几只醉心追随你脚步的驯鹿，和你亲热的不得了，这情景美好的如同童话里的画面。 　　我俩继续往森林的深处走去，远处传来了游客的说笑声和鹿铃的响声，只见有的驯鹿一摇一摆的驮着小游客在森林里散步，家人在追逐着找着合适角度给孩子照相。有一头白色的驯鹿头上的角长了好几个枝杈特别的好看，它在追逐游客手中提篮里的苔藓，冰冰一点也不害怕驯鹿，停下来喂驯鹿吃苔藓。许多游客围着白色的驯鹿拍照，十几只驯鹿把游客分成好几个圈，围着它们转，游客的笑声，鹿铃的响声，传向森林的深处，回响在森林的上空，一派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快乐场面。 　　一个鄂温克族妇女，在戳罗子里烤鹿奶列巴，那独特的烧烤方式，和扑鼻而来的香气，立刻吸引了我，进入鄂温克族原始部落，自然要尝尝他们的美食了。 　　鹿奶手工大列巴外焦里嫩，拿在手里软软的，闻起来香香的，令人垂涎欲滴。 　　冰冰选择了烤鹿🦌肉串吃。虽然鹿🦌奶列巴和鹿肉串有点小贵，但是想想跑了这么远的路，吃了这么有特色的美食，还是值得的。就是看到那么温顺可爱的驯鹿被宰杀好心疼。 　　在敖鲁古雅我俩还参观了鄂温克族驯鹿文化博物馆。讲解员是个鄂温克族姑娘，穿着鄂温克族的民族服装。通过她声情并茂的讲解，我了解了大山里的鄂温克人的历史，使我对这个民族有了进一步的了解，知道了敖鲁古雅是鄂温克族最远也是最神秘的一个支系居住的地方。是中国最后的狩猎部落"，也是中国境内保存"驯鹿文化"的民族之一。最后一代纯正血统的驯鹿鄂温克人仅有30余人了，世世代代赖以生存的驯鹿只剩600余头，极少一部分驯鹿鄂温克人仍然保留着较为原始、自然的生产生活方式。 　　在这里可以远离城市的喧嚣，与大自然亲密接触，感受敖鲁古雅使鹿部落的淳朴与神秘。 　　离开女作家迟子建笔下的敖鲁古雅鄂温克原始部落，随着她的笔墨，于当天下午到达了我心心念念的额尔古纳市。 当天我俩入住额尔古纳湿地公园景区大门口的“天佑商务酒店”。额尔古纳湿地公园位于内蒙古自治区呼伦贝尔市的额尔古纳市，是中国目前保持原状态最完好、面积最大的湿地，被誉为"亚洲第一湿地"。 午后，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湿地上，金光闪闪。每一片白桦的叶子都散发着金色的光芒，一股子阳光的慵懒味道。我站在公园的观景台上，远眺这片广袤的湿地，水草丰美，湖泊纵横，勃勃生机。如果说呼伦贝尔只去一个地方，那一定是额尔古纳。 　　公园果然是名不虚传，在清秀的水中，绿茵茵的草从水中拔起，努力摆动身姿，好像在说：“朋友，可别忘记把我们也拍进镜头哦。” 极目远眺，湿地就像微微发蓝的绸子上，绣着绿色，绸子的一角，又散落着几块润绿色的翡翠。奇秀而美丽。 　　登上额尔古纳湿地景区观景平台，壮美的湿地风光如大自然挥洒的画卷铺展而来，蜿蜒的河流在大地上洋洋洒洒的流淌而过，像极了天然的水彩画景色。让我感到十分舒适惬意。 　　我俩站在观景台上，一丝丝微风吹在我的脸上，凉凉的，非常舒适。我听风吹过的声音，深深地呼吸着湿地新鲜的空气，我仿佛能听到大自然的心跳，感受到它独有的韵律。我闭上眼睛，让心灵与这片土地、这条河流紧密相连。此刻，所有的烦恼与忧愁都随风而去，只留下内心的平静与满足。 　　我们的运气真好，听说当天晚上额尔古纳湿地公园，有一场“星空灯光音乐晚会”的表演，我们当然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啊。 夜幕降临了，我和孩子再一次进入湿地公园景区（因为我俩就住在景区大门口的商务酒店）准备欣赏一场北国边境地区的“灯光秀”。 　　星空音乐会拉开了帷幕，灯组"奔腾的骏马"跑动起来，洒脱的身影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动人。循着灯光，人们进入了一个充满奇幻与浪漫的世界，各种色彩相互交融，红色的热烈、蓝色的深邃、绿色的清新……每一种颜色都在诉说着不同的故事，为我们带来了一场与众不同的视觉盛宴，也点燃了人们心中的热情，人们纷纷用手机、相机记录下这美妙的时刻。 　　大型演艺灯光秀，精彩绝伦，为额尔古纳湿地景区增添了别样的魅力 　　夜晚的额尔古纳湿地景区简直太美了，整个景区在灯光的映照下有一种神秘而浪漫的氛围，而且晚上比白天更安静，我们乘坐景区观光车，沿着专门的景观路线，更深入的感受当地的烟火气息。 　　第二天，我在呼伦贝尔大草原额尔古纳河畔停车休息。一处简朴的有些脏乱蒙古包吸引了我的注意力。他不像我们看到的蒙古包那么洁白漂亮，但是这里是鄂温克牧民真正的家。 趁着小伙子吸烟休息的功夫，我和他聊了起来。 　　开发大兴安岭，原始森林遭到砍伐，鄂温克人原本宁静的生活不再宁静。山下定居点的建立，让山中猎民彻底改变了生活方式（现在他们骑着摩托车🏍放牧牛羊）他们再也不必追逐驯鹿食物的方向自然迁徙，因为驯鹿也被赶出森林像牛羊那样圈养起来了。然而，在鄂温克人眼里，驯鹿是神鹿，怎可如牛羊般对待？鄂温克人的身体可以有医生做检查，生病也可以吃药了，再不需要“萨满”了，然而，我在想：这真的是他们想要的生活吗？ 　　在游览额尔古纳的日子里，我仿佛与大自然融为一体了，我感受到了大自然的神奇与美丽。我感受到了内心的平静与安宁。 我的《美篇》写到这里似乎应该结束了，但是，女作家迟子建在《额尔古纳河右岸》小说结尾处说的话还深深的刻在我的心里：生命和爱情是文学作品两大永恒的主题，作品中我的姑姑依芙琳强逼自己的儿子金得同自己不爱的姑娘结婚。并且说：“我看透了，你爱什么，最后就得丢什么。你不爱的，反而能长远地跟着你” 这是依芙琳眼中的爱情观，也是鄂温克族人的人生观。然而，文明最终还是挤压了他们的生活。 比死亡更可怕的是消亡，而比一个民族不可挽回的消亡更让人悲哀的是心死。就像小说接近尾声时"我"说的那样：我们再也不用在搬迁时留下树号了，山中的路越来越多了，没有路的时候，我们会迷路，路多的时候，我们也会迷路，因为我们不知道往哪里去。 哎！额尔古纳之行，对我来说，不仅是一次视觉上的盛宴，更是一次心灵上的洗礼。 2024年10月7日 整理完成于一个特殊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