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故乡秋韵</b></p><p class="ql-block"> 国庆长假,又一次回到了故乡。</p><p class="ql-block"> 今年的夏天特别长,特别高温,特别干旱。30日下午,怕堵车,赶早近两点就出发时,阳光明媚气温近30度,感觉热,短衣短裤。一阵北风吹来,气温下降的很快,到麻城市区时,已经需要穿上外套。预报中有大风小雨,大风来了,雨,似乎是来了,但似乎又没来,几滴,连车窗户都没湿。</p> <p class="ql-block"> 山村的国庆氛围感很轻,一如每一个平常的日子。清晨出门散步,一路上除了一个骑着摩托车卖豆腐的,再也没有碰到一个人,晨曦中的山村格外安静,没有鸡鸣狗吠,没有袅袅炊烟,没有露珠晶莹。</p><p class="ql-block"> 除了水泥路,乡间的羊肠小道,被满满的杂草荆棘覆盖,已经无法通行了,只能沿着水泥路散步。收获后的田野,没有什么生机。其实也没有什么收获,靠近水泥路的水田,已经改作旱地,种点红薯油料。以往这个时节应该是生机勃勃的红薯秧子,枝叶稀疏,叶子无精打采的耷拉着,太旱了,估计大减产是肯定的。</p><p class="ql-block"> 板栗早已经过了收获时间,很多树上还稀稀拉拉的挂着刺球,好多树没人收,等着刺球自己开裂后掉下来,再去捡现成的,也有城里人专门开车到山里捡板栗。湿刺球太重,挑不动,把板栗从刺球中剥出来更是一件苦差事,2.5元一斤的收购价格实在没有动力。近几年,板栗树已经被逐步淘汰,被砍做柴火。二嫂家今年比较彻底,只留了几棵,剩下的全部一次性卖给收木材的,他们负责砍伐,拿走树干,枝丫就留在山地,晒干后捆回家当柴火。</p><p class="ql-block"> 村子里的人愈发稀少了,山村能做事的基本年逾七旬,有经济和体能双重实力的,基本上进市区带孙子了,但这次,市区的学校没有长假,3号就要开学了,很多孩子就没有回湾子。</p> <p class="ql-block"> 不知何故,以往秋分前后就要收割的水稻,至今没有动静,难得的拍到了故乡金色稻田。不多,只有一块。整个村就在水土最为方便的枫树炭丘那里种了一片,上面要求的,这块形象田不能荒着,村里就组织种了一季水稻,机械作业。这片田地是1974年冬天,借农业学大寨的东风,上千人肩挑背扛,奋战了三个月,搬掉了五座山头,改造出来的连片稻田。如今,沪汉蓉快速铁路从这块大田的上游跨越,在其下游,沿江高铁正在紧锣密鼓的推进,机械化了,没有人山人海,只有机器轰鸣,大型工程车穿梭。</p><p class="ql-block"> 奇怪的是柿子,以往的国庆节,还是青叶满树,柿子青涩。今年,满树的叶子基本掉光了,露出了挂满枝头的或青或微黄或带上了红色的柿子。水土好的地方,应该是大丰收了。我们也难得的可以在这个时节收获柿子。预报接下来的天气依旧晴好,可以开始晒柿子干了。我最喜欢吃的软柿子已经安排上了,把没有破损的柿子,放在阴凉通风处,让柿子自然的变红变软乎后,撕开一个小口,直接吸,甜美的滋味。</p> <p class="ql-block"> 人非物亦不是,大嫂家门前的两棵柿子树,一棵已经死亡,一棵稀稀拉拉的结了不到十个,她种下的湾子里唯一的一棵苹果树也寿终正寝了,可能是追随主人而去了吧,生前种的鲜花,鸡冠花紫茉莉等早已湮没在近两米高的蒿草丛中。这个山洼里,最后一位居住的老人今年也离世了,四栋房子平时就再也没有常住人口了。老井上方,一棵野生的橘子树,倒是果实累累,相当茂盛,好奇者摘了一棵尝尝,其味酸涩,难以入口。</p><p class="ql-block"> 最有生机的是峨眉豆了,花开正旺,以往我们这里基本上是紫色花朵紫色果实的品种,如今也有白花白果的品种了,就在路边的田坎上。终于碰上了两个在浇水保菜的,以前的好田,如今种点蔬菜自食。黄豆也还没有扯,看果荚是挺多的,问了下,空瘪的多,还是干旱,没有水利,只能靠天收。</p> <p class="ql-block"> 热闹的地方还是有的,二姐七十大寿,寿宴安排在老家,亲戚朋友从各地赶来,热闹了一天。不同于过去办事,全湾子家家户户都会派人帮忙,借桌椅板凳,碗筷餐具,洗菜做饭的场景不见了,都成了一条龙服务了,说好多少钱一桌的标准,厨师带服务人员及菜品,都是专业化服务。</p><p class="ql-block"> 二姐年轻时农活做的比较辛苦,身体透支,两次中风加上高血压高血糖,步履艰难,说话行动不便,有些长期未见面的亲戚也不认识了,但喜悦之情,还是溢于言表。外出少,知道的少想的少,烦恼其实也就少了。行动不便加上晕车,但不知何故,社保的有些事还得亲自去城里走一趟,免不了又得折腾一番,不是说好的网上服务的么?</p> <p class="ql-block"> 故乡有很多大枫树,我们湾子后面的山岗上就有十余棵一百五十年以上的,以前屋后的山岗是光秃秃的,有牛的时代,大枫树下是放牛归来,牛休息反刍消化草料的地方。如今杂草丛生,荆棘密布,靠不近了。去三姐家翻修的乡村小院,水泥路边,居然有一棵黄叶枫树。以往,我们这里的枫树基本上是青叶枯叶两种状态,难得变黄,更不会有红叶效果,也算是第一次拍故乡的枫树。池塘坝首有一棵160多年的银杏树,叶微黄,果实很密集。了解一下,果子是没人要的,银杏叶有人收购,但要青叶,没有人会爬树摘叶当收入。有科普文说银杏果很臭,我也曾经闻到过臭臭的银杏,但只有一次,其余的都不臭,这一棵也不臭。</p><p class="ql-block"> 也有相对年轻些的人在家里,不种地,养殖或做点建筑活。农村的旧房改造已经基本结束,建筑上的活路也不是很多。城里的房地产不景气了,加上管的严,60岁以上的做保安都没人用了,回乡吧,还能劳动,但种地的条件已经不具备了,基础设施损毁严重,农具早已化为尘埃,不能机械化种植就只能抛荒。靠百余元养老金是没法过日子的,子女背负着城里的房贷车贷子女的教育费用,负担都很重。</p><p class="ql-block"> 离开家回武汉时,站在村口的观景台上俯瞰,秀美乡村建设时种植的一洼野菊花,一片枯萎。柏油路上,无人也无车,去年验收时种下的连片波斯菊,今年只有稀稀拉拉的夹杂在荒草丛中,不显眼,村子很安静,特别的安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