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漫记之六:科达伦湖边的怀想

乡音未改(谢绝送花)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科达伦(Coeur d'Alene, Idaho)是美国西北部爱达荷州库特奈县的一个城市和县城所在地。它位于四十公里长的科达伦湖北部,科达伦又称“湖城”。</p><p class="ql-block"> 科达伦处于爱达荷州最北端,与加拿大接壤。沿处于爱达荷和华盛顿州交接边的95号公路从北至南将科达伦、普尔曼、莫斯科、雀意镇和刘易斯顿市串成一线,构成美国西北部的一道原生、粗旷又不失现代风采的典型的美国西部的风景线。</p><p class="ql-block"> 首次邂逅湖城,是在1990年元月22日。那是我赴美后的第二天,爱达荷还是冰天雪地的时节。老靳邀我全家去游览离莫斯科82英里外的科达伦湖。</p><p class="ql-block"> 老靳的丰田车在95号公路上一路北进,车上载着老靳一家三口和我们夫妇俩。老靳的女儿婷婷刚满五岁,是我这次来美顺便带到爱达荷大学的,在洛杉矶进海关时,海关人员严格地进行了盘问,我拿出老靳夫妇的委托书后才让我和婷婷顺利过关。</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老靳在爱达荷大学读博士后,当时出国留学生回国不是那么容易,有可能回去后不能顺利返美,老靳夫妇不便回国接女儿出国,他们同我太太很熟,就委托我将老靳的女儿带到美国。</p><p class="ql-block"> 我的女儿与婷婷同年,在飞机上,我见到婷婷,就想起自己的女儿还留在湘潭,很遗憾因为签证没办好没有能够和我一同前往。女儿虽然有我母亲的专门照顾,但我心中有万般的不舍和牵挂。我离开湘潭时,女儿还在睡梦中,我想她如果早上醒来发现与她朝夕相处的爸爸走了,她一定会惊慌失措,伤心痛哭的。在飞机上,女儿熟睡时的可爱模样,一直在我脑海里浮现,我数度暗自垂泪,骨肉分离的痛楚是那样的悠远、深沉和刻骨铭心,真所谓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p><p class="ql-block"> 婷婷是她的舅舅从沈阳送到北京同我见面交接的。婷婷当时感冒了,在飞机上我像照顾自己的女儿那样照看婷婷,朋友将自己的女儿托付给我,这是天大的责任和万分的信任,我要对得起这种托付。</p><p class="ql-block"> 飞机上熟了,婷婷一点儿也不认生,再次相见,她亲热地叫我胡伯伯。两家人一路上有说有笑,才一个多小时就到了科达伦。</p><p class="ql-block"> 此时还不是旅游季节,科达伦湖还处于冰封状态,湖边静悄悄的不见游人,连湖上翱翔的鱼鹰,也躲起来避寒了,此时的科达伦湖,真有“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意境。</p><p class="ql-block"> 湖边的松林依然苍翠,与银光闪闪的湖面交相辉映,别有一番湖光山色相得益彰的冷峻和谐的美。在湖边,我发现了北美珍贵的白松,它与科达伦银谷的金矿和银矿,被视为美国“西北三宝”,曾使科达伦一度十分繁荣,一跃成为北爱达荷州的最大城市。2020年人口普查,这个城市的人口达到54628人。</p><p class="ql-block"> 科达伦人是美洲原住民部落,科达伦市以科达伦部落人命名。古印第安人在这片原始森林覆盖的土地上狩猎,在科达伦湖中捕鱼,休养生息数千年。</p><p class="ql-block"> 1878年,科达伦在威廉·特库姆塞·谢尔曼将军的主持下,建立了一个重要的军事堡垒。此地成为著名的观光景点。</p><p class="ql-block"> 科达伦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横穿北美东西的洲际90号高速公路和纵跨爱达荷州南北的95号公路交汇于此,并一直北上延伸到加拿大境内。便利的交通和得天独厚的西部原生态风景,加上迷人的科达伦湖,使这里成为美西北部最具影响力的旅游胜地。大型赌场、颇具规模的滑雪场地和数处高尔夫球场每年吸引了数百万游客。</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人说留学生在外就像一粒蒲公英花籽,随风飘泊,落到哪儿就在那里扎根生长。女儿在我离开湘潭一年后与我们团聚,一家人再也不会分开。在爱达荷大学城居住了两年半后,我们全家启程北上,在科达伦湖边作了短暂的停留。那是1992年6月8日,是科达伦湖一年中最妩媚的季节,我在湖边逗留,寻找过去朋友留下的足迹,回味那个寒冷冬天的温暖时光。在我们举家东进的前一天,老靳一家也启程奔向内华达州的雷诺市,去寻找沙漠中的绿洲。两家人一别,南辕北辙,从此再未谋面。</p><p class="ql-block"> 我们在湖边徜徉,一群群沙鸥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翱翔,浅唱低吟,重复着它们自己才懂的乐章。我们在湖边的“上海餐馆”用餐,为自己饯行,向朋友,也向来美的第一个驿站揖别。离开科达伦,下一站就是俄亥俄,三千里路云和月,漫漫征途,前途渺茫,举目无亲,告别科达伦,真是西出阳关无故人了。</p><p class="ql-block"> 三十二年后的初秋,我们到西雅图看望儿子,便萌生了重游西北故地,去莫斯科和科达伦看看的想法。</p><p class="ql-block"> 8月22日早晨,西雅图细雨霏霏,白云缠绕着青翠的山峰,我们的汽车在云海中穿行,过隧道,穿峻岭,中午时分冲出西雅图的群山,在大峡谷前转入26号公路,地势开始平坦,公路两边低矮的山丘上,金黄的麦子沉甸甸低头含笑,等待机器收割。</p><p class="ql-block"> 22日下午三点,我们抵达莫斯科,在先前定好的酒店中放下行李,直奔春谷湖寻找彩虹鲑的踪迹,一直到湖边最后一抹晚霞落入湖中,我们才收杆打道回府。</p><p class="ql-block"> 千里迢迢回访故地,就是寻找彩虹鲑,回味年轻时在春谷湖畔的坚守。23日早晨,我们再次杀回春谷湖,就是为了一杆彩虹鲑。湖边的景色依旧,年轻的钓客已变成了白发渔翁,在朝阳中抛竿,铅锤将希望掷向湖心,牵上来的是怦然心动的喜悦。我们将钓上来的彩虹鲑在湖边的钓台上清理干净,在三十多年前烤过彩虹鲑的野炊烤架上,将鱼撒上盐、胡椒、酱油和香草,便开始烧烤起来。湖边的密林中炊烟袅袅,啤酒加烤鱼,就是当日的午餐。</p><p class="ql-block"> 终究要回家了,我们参观了留下我们青春足迹的大学,打第一份工的“老北京”餐馆,在留学生公寓依耿前留影,赴山顶上曾工作过的老人服务中心回访,厨房里的洗碗机还是原来的式样,老工友无法寻觅,新员工热烈地拥抱我,亲临三十一年前自己工作过的场地,桩桩往事,件件物品,历历在目,时空穿越,百感交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就要返回西雅图了,我们没有原道回府,而是选择绕行100英里,从当年离开莫斯科北上经过科达伦的路线,就是为了重履长征路,去科达伦湖边再次寻找青春的影子和朋友的足迹。</p><p class="ql-block"> 科达伦湖色依然秀美,松林苍苍,大湖茫茫,白帆与碧水相吻,海鸥同渔歌互唱,垂柳轻抚湖面,丝丝拜舞,是怀想、是告别、也是憧憬和展望。</p><p class="ql-block"> “上海餐馆”已不寻踪迹,我们在一家自助中餐厅就餐,一辆旅游大巴载着一车中国同胞旋风而来,他们在导游的带领下鱼贯进入餐厅就餐。</p><p class="ql-block"> 在寂静荒凉的科达伦湖边,我们仿佛看到了老靳一家人的身影,同胞浓浓的东北口音让我们沉醉!</p><p class="ql-block"> 他们都是东北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24年8月25日于西雅图)</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