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原是要去别的去处的,路过罗店,在小街上走着走着,不觉就止步于此了。</p><p class="ql-block">自十二年前的一次偶尔相遇,竹巷街、丰德桥、布长街到后来重新翻造的古镇便成了“得闲来此”的牵挂之地,或许是因为它的宁静,或许是因为它的桑田之变,也或许是因为含蓄在它形态后面那股深沉的岁月感。</p><p class="ql-block">古镇上的市河街和亭前街总是那么地安宁,没有喧闹,这里的居民像流过小镇的市河,静静地过着日子;“金罗店”的时代已归沉寂。</p><p class="ql-block">这天是小长假的第二天,开往罗店古镇的车厢里几乎坐满了人,车到站时,有人问:这就是罗店古镇吗?罗店的小街今天注定是要热闹一阵了。</p><p class="ql-block">牌楼后面的“聚兴园”里已经有客人入座了,有一次同妻子上“聚兴园”想吃顿午餐,老板居然回应:厨师下班了。经历了几年的磨合,市河街上终于开出了第一家旅游餐馆,一道狭小、高高的台阶有引人入胜的情调,就是价格有点小贵。</p><p class="ql-block">也许是因为市河街上没有商铺的原因,人们都顺了新桥往亭前街而去,却把罗店最美的景色抛在了懒懒的阳光底下。</p><p class="ql-block">进镇的上海爷叔、阿姨们好多挤进了经营鱼圆的小店,老板身上挂了只小包忙得不亦乐乎,还有不少人在等吃、等取外带的,估计大通桥下那家汤圆店的生意被分流了不少。</p> <p class="ql-block">亭前街上开出了好些新店,渐渐有了点古镇的生气。逛街的不仅有爷叔、阿姨,还有把老阿奶带来白相的,有人搀扶,有人推着轮车。</p><p class="ql-block">那个在小街上做了三十年服装生意的老板娘正在大清仓,后面清理出来的地方已经堆起了接租老板运进的料;服装生意照做,只是换了老板,我问:现在市面有点兴起,为何不做了?老板娘说:我从小姑娘做到了现在,不想再做生意,也想出去白相相了!</p> <p class="ql-block">始终如一的是那家总是黑洞洞的卖杂货的供销店,开店的老夫老妻还是那么坚守着五、六十年代的生意,火钳、竹篮等老物件仍然维系着刻骨铭心的记忆。</p> <p class="ql-block">丁字街口那幢楼面的生意不知换了几次,走了旧老板,来了新老板,不变的是这幢建筑的商铺本色,它是亭前街的核心标志,高调宣扬着古镇的历史风貌。</p> <p class="ql-block">亭前街越过塘西路后,就变身闹哄哄的集市长街了。水果店门前居然放了箱咸肉,肉色鲜艳,闻之不香,却也无味,价格便宜到令人怀疑。地摊上卖毛豆的老太振振有词地说她家的毛豆是“牛踏扁”,毛豆确实比常见的假“牛踏扁”要大、要宽、要扁,但比真正的“牛踏扁”要小,且欠新鲜,大概就是老太硬抗“牛踏扁”的缘故才一再地错过了客人的选择。</p><p class="ql-block">买了二只小蟹,老板以为听错了,“两只?”是啊,就两只,一人一只“撑脚蟹”。“什么撑脚蟹?是缺脚蟹!”老板不高兴地纠正我的说法。</p> <p class="ql-block">只要有时间,布长街一直是我不二选择,总要进去走走看看,走走丰德桥,看看桥下那一排散发着浓厚岁月感的街面老屋。沈宅已经面目全非了,杂物底下保护文物的牌子勉强可见,门檐下的铝合金防盗门关得紧紧的,生怕再有闲人闯入。第一次看到门上亮出了“沈家怀祖堂”的额匾。那个曾经在天井里跟我聊天的房主大概把所住之屋置换了;那位自称从香港来处置房产的老人应该也不会再回来了,如今这个沈宅住着多少户人家、哪些人呢?“金沙叟”跟我回忆起的那些生活在沈宅童年的往事,都被遮断在眼前那扇阴冷的防盗门内了。</p> <p class="ql-block">走出集市长街,夫妻俩照例又双双拎满了丰富的农产品,每次走到这里,妻子的购买欲就十分高涨。今天没从市河街绕回去,因为突然有了强烈的食欲:想吃碗新桥下那家鱼圆店的三鲜鱼圆锅。</p><p class="ql-block">厨师说,与鱼圆锅搭配的米饭没了,“那就给我放点面吧!一点点就行。”一锅三鲜鱼圆居然喂饱了两张肚子。吃客都称鱼圆好吃,皆因吃口滑嫩,味道鲜美,我则觉得关键是掺入的淀粉恰到好处。</p><p class="ql-block">罗店的小街是迷人的,虽然没有十分古朴的历史遗存,但它有简单的古镇元素,尤十分安静,在小街漫步,岁月静好的感觉总油然而起,这也是我原定行程在不知不觉中被罗店小街改变的原因。</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2024/10/5</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