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国庆节，深秋的奔赴

春华秋实（许卫国）

七律•题柴河同心湖许卫国兴安东麓绰河旁，小镇深秋初露霜。满径金林惊客梦，半壶玉液泛天光。赏心峰顶瞰沧海，月亮湾边闻酒香。最是情浓山抱水，悠然腾雾向朝阳。 2024.10.1.国庆节于柴河同心湖感赋 散文秋恋兴安许卫国 金秋，雄伟神奇的大兴安岭，是我魂牵梦绕的地方——题记 深秋，呼伦贝尔的山山水水秀丽成熟，赭黄色的草原苍茫、安详、辽阔。大兴安岭愈发雄浑，博大，散发出了成熟的基调。正如翦伯赞先生在《内蒙访古》一文中说的：“假如呼伦贝尔草原在中国历史上是一个闹市，那么，大兴安岭则是中国历史上的一个幽静的后院”。今年的中秋节，正是万木烁金，千山锦绣的金秋时节，我驾车载着我的妻子，又一次穿越饱览这个凛然静卧在东北亚苍穹下的雄伟大岭，感受那高远亘古的天地王气，任雄浑苍凉的山野气息，浸润我纵横驰骋的心神；让放飞的心灵，在秋日的大兴安岭的森林河谷中惬意徜徉。看古老连绵的山脉，看群山中连片丛生的次生林，看秋林夹河野，看草地上散落的黄叶，看季节的神奇，看天地的大手笔……。就像宋代诗人苏轼在《赠刘景文》一诗中写的：“一年好景君需记，最是橙黄橘绿时”。此时怡人的秋色，正装满大兴安岭的一川一岭、一沟一壑，人会不知不觉地陶醉在迷人的秋光中。 今年的大兴安岭中段秋季深度游与往年不同。往年都是驾车从博客图、扎兰屯绕路到柴河，全程550公里左右，因为当时这条路相对比较平坦。今年，听说经绰河源、塔尔气到柴河那条路修好了，就从免渡河驶下G10高速，沿301国道行驶到乌奴耳，最后顺着从乌奴耳向西南的一条老运材路驶进了原始森林。此时，我们惊喜地发现，这条以前年久失修的老路，如今已铺装了沥青路面，变得非常平坦，与路旁的秋林金草相互映衬，给人焕然一新的感觉。驾车钻进山里，沿着大兴安岭山脉行驶，北方最美的秋色会徐徐映现在眼前。山染五彩，草披盛装，到处堆金叠玉，草捆成行。上帝将打翻的调色板，一股脑倾倒在大兴安岭的峰峦草地、沟沟坎坎，到处闪金耀银，五彩绚烂。放眼望去，秋林正肥，万山绣遍，层林尽染；静观路旁，麦浪千重，黄叶满枝，牛羊安详。那妖艳的红，那澄净的蓝，那丰硕的黄，每每看得我心潮起荡，沉湎不已。越往密林深处走，越感觉林草茂密，越感觉色彩丰盈。山回路转，枝罩叶蒙。真是三步一奇，五步一景。 由乌奴耳经绰河源、塔尔气到柴河，车辆大都行驶在大兴安岭中段西南麓，依山傍水路多，白桦林落叶松多，山杨河柳茂密。一路逆着绰尔河水流动的方向行驶，路基右侧是忽高忽低的河水，左侧则是起起伏伏的崇山峻岭。路面不宽，仅仅够双向会车。往往是有了奇美的秋景，却很难找到安全的停车位置，就慢下来仔细寻找，找到合适的站位才开始拍摄。或以“五花山”为背景，或以黄叶秋水为衬托。放眼远望，秋风渐起白云飞，草木摇落雁南归。我们边欣赏醉人的秋景边拍摄，这个过程是我们最开心幸福的时刻。 大兴安岭秋天的美，美在一份天然丰饶。行走在兴安之巅，绰尔河畔，到处可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画面。秋光旖旎中，水浸河边树，彩映山上林。靠着甘纯河水的润泽，这里的林草非常繁茂。清澈的河水，映衬着河边的红色枫树、白桦树、山杨树、老柳树，在远处红黄相间“五花山”的衬托下，如世外桃源，似九天仙境，美不胜收，让人流连忘返。“扑棱棱……”，一群野鸭猛然从草丛下面的河边飞起，吓了我一跳，赶忙举起相机，抓拍野鸭飞翔的精彩瞬间。河畔到处都是羊群、牛群、马群。尤其是身披黄白花的西门塔尔牛，正踱着绅士般悠闲的脚步，时而低头细心地觅食秋草，时而抬头安详地望一望路过这里的我们。膘肥体健的骏马，时而啃食秋草，时而振鬃嘶鸣，昭示它的桀骜不驯。而羊群则像流动的白云，在山坡、在河畔徐徐流动着……这又是一幅幅充满生机的动感画面。这里的秋色与根河北部原始林区不同。过绰河源狼峰小镇后，距离柴河越近，阔叶林和针叶林越多。除了有着金黄叶子的白桦林，还有山杨树、柳树、落叶松等，这些如披着黄金甲般的树，与山坡沟谷中红色的枫叶树、山杏树和翠绿的樟子松相交织，使远山近景在秋阳的照耀下焕发出轮廓光，斑斓旖旎。我们不想惊扰这份天然的宁静祥和，只是努力把脚步放得轻轻、舒缓，放眼秋景，游心骋目，纵情品览。或倚靠在树干旁，或坐卧在秋草中，面颊红润，精神舒朗，举起相机，凝留一个个美好的瞬间。驾车走一程，就会遇到异样精彩的秋景，就不断地停车、取景、拍照。有几段路很直，路两边整齐地排列着老柳树，只是这些柳树的叶子正在焕发出金黄色，令人陶醉。常年在路旁生长，这些柳树形态自然发生了一些变化。柳枝朝向公路的一面，自然生长成了半圆形，好像两边的树枝要跨过公路手拉手，这样，人站在路中央向远处看，树枝恰似“拱门”，会产生视觉上的又一种美感，这也是大自然的产物。无数柳树层层叠叠形成的“拱门”，此时正在面前敞开，让我们产生前途无量的感觉。这些百年老柳树，正带着满身的沧桑，从另一个角度为我们送来了一份大自然的恬淡和静谧。站在路边，透过柳树的间隙，能看见远处蜿蜒的绰尔河畔，有几栋白墙灰顶的“板夹泥”民房，错落有致地掩映在“五花山”下，那简直又是一幅水彩画。几头“黄白花”乳牛徜徉在房舍周围，长长的尾巴悠闲地甩动着，炊烟袅袅中，传来几声低吼，穿过树林，与河中野鸭的叫声和鸣着。就在这明媚如画的秋光彩卷中，我们尽情呼吸着草籽的清香，伴着秋叶的飘零，沐浴着温润秋风，仿佛觉得那颗被岁月磨砺的心，瞬间被融化了。 大兴安岭秋天的美，美在一份自然和谐。我们的车行驶到距离牙克石所辖最南端的塔尔气镇不远时，天空突然阴云密布，不一会就下起了雨，而且越下越大。此时因下雨，无心欣赏秋景，就专心驾车赶路。过了几道山岭，雨突然又停了，如山野间奔跑的马群，突然遇到深涧而止住了狂奔的脚步。只见远处山间云雾缭绕，有的团雾雾脚很低，在半山腰掠过。有的像一条条纱巾，维系着相邻的两个山头；有的和乌云连在一起，让你分不清哪里是云、哪里是雾。这些云雾运动的速度很快，眨眼工夫，就从一个山头转移到了另一个山头。在距离塔尔气镇不远时，看到的景色，让我们心里又是一阵惊喜。只见路边长满了一丛又一丛的荆条枫，一片片枫叶正尽情地释放着灿烂的红色。此时，以这些枫叶做近景，以远山和云雾做衬托，人随便用手机或者相机一拍，就是一张张令人赞叹的风光摄影作品。人站在枫叶树旁边，红叶与脸庞相映衬，人显得格外精神，一张张“大片”伴着笑容应运而生。云雾与秋叶大岭的组合，金草与牛羊炊烟的组合，山峰与江河森林的组合，应当是苍天赋予人类不可复制的自然大美。珍惜机遇，凝留美好的瞬间，才能不辜负大自然的恩赐。 路过塔尔气镇已经是下午一点钟，我俩这才感觉到有点饿了。进入镇子发现，这里是国家森工企业绰尔林业局所在地，四面环山，三面临水，人口不多，街道干净整洁。站在镇内举目远望，西南山峰正云雾缭绕，山林朦胧，红黄绿相间，若隐若现，恍如梦境。周边山峰迤逦铺展，风光旖旎，秋色入眉。我们在一家东北菜馆饱餐后，马不停蹄继续赶路。车导航告诉我们，塔尔气距离柴河还有60公里路程，加上海拉尔到塔尔气的距离，走这条路总里程是350公里，比绕道扎兰屯到柴河近200公里。车辆驶出塔尔气不远，只见前方正在修路，由北向南的右半幅路早就修好了，现在正修左半幅，还有几公里左右就要全线贯通了，虽然有两个地方需要绕行，但不难走，这段路过去后就又是一马平川，一直到月亮小镇柴河的路，都是畅通无阻。山回路转，秋阳正艳，距离柴河越近，路两旁与河畔的阔叶林越多，山上岩石越多，金色的柞树越多，与山下同样呈现金色的杨柳遥相呼应，与火红的银杏叶、荆条枫叶、鹅掌楸叶等相映衬，可谓万山红遍，层林尽染，秋的旋律在山间沟谷回荡，我们的梦境般的思绪也在心头缠绕。面对此情此景，唐代诗人、散文家杜牧的诗从心底不禁吟咏而出：“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在有情人眼里，自然是无物不情，无景不情，何况面对这样的磅礴之美，任何人对壮美山河的眷恋之情一定会刻骨铭心，溢于言表。 大兴安岭秋天的美，美在一份时光悠久。我们沿着这条x313县道继续行驶，跨过一道山岭，在转弯下坡时，眼前豁然一亮！只见四面群山环抱中，一泓淡绿色的湖水静静地出现在道路的左下方。“同心湖”！我不由自主地喊了一声，赶忙停好车，来到湖边，居高临下地观赏这一池苍天圣水。因为这片湖形状像心脏，故称同心湖天池。又因水域东侧山体岩石似一头卧牛，柴河当地人又叫它“卧牛湖”“卧牛泡子”，是大兴安岭众多火山口天池中的一座，毗邻柴河镇。因同心湖酷似一轮明月，柴河月亮小镇因此而得名。此时，同心湖天池静如处子，鸭蛋绿色的湖水波平如镜，宛如养在深闺人未识的佳丽，在周边岩石峭壁的环抱下，在黄、红、绿等林叶的渲染中，光彩夺目，令人啧啧称奇。当车辆驶下山坡，月亮小镇柴河豁然出现在眼前。过去，因为这里天池密布，峡谷纵横，河流汹涌，山上林海茫茫，保持了较为完整的原始森林和高山湿地，森林覆盖率达到80%，林中动植物十分丰富，是大兴安岭的主要山脉，和阿尔山相连，距离阿尔山市170公里，是一个集旅游休闲于一体的美丽小镇。 大兴安岭秋天的美，美在一份山水长歌。穿过小镇，向南继续行驶6公里，我们来到绰尔河畔的山水岩壁画下面。此时，天已放晴，碧蓝如洗的天空点缀着朵朵白云，成队的大雁正在款款南飞。只见在绰尔河对岸，一座几百米长的悬崖绝壁立陡立峭地高高矗立，犹如一道天然的巨大屏风。这幅天造地设的自然壁画，是千百万年前地壳运动的见证，立面泛着土黄色。在绝壁的缝隙中，一片片灌木和苔藓顽强地生长着，隔着河水望去，绝壁顶端稀疏地布满红黄叶交织的桦树和银杏树，下面就像一副色彩斑斓的泼墨山水画卷，从半空中垂挂着，令人惊叹不已。但见画壁之上，画卷迤逦展开。或像怒海翻腾，沧浪滚滚；或如万马奔腾，雄风壮阔。或如老妪苍翁，耳鬓厮磨，窃窃私语；或如云雾缭绕，五洲震荡，闪电耀目。或如群山叠嶂，草木凋零，怪石伸展。或如百仙相拥，窃窃私语，神态各异；或如乾坤混沌，天地共融，时空无际。崖下绰尔河水倒映画壁，崖顶白桦银杏层林尽染。岁月悠悠，河水潺潺，以柔克刚，摩崖刷壁，痕迹清晰可见。斗转星移如过眼云烟，只有画壁七色骋目常留于此。 大兴安岭秋天的美，美在一份绚烂。与同心湖相隔一条柴河到牙克石绰源的公路，就是柴河另一个美丽的景点——心月峰。此峰虽然不高，却因景色绝美而引得游人和摄影爱好者络绎而来。此时我们到上山的路口一看，已经完全封闭了，想必是当地为了保护生态环境而采取的无奈之举。我们只好和大家一起，站在路旁，也就是心月峰的东侧边缘，远远地观赏这大自然的惊世杰作。此时才发现，远观心月峰更美。山坡布满了白桦树和山杏树，还有一些樟子松、落叶松，红黄绿交织着，层林尽染。漫山红叶辉映彩霞，河水倒映秋林倩影。山下是曲曲折折的绰尔河十大弯，方格的田野，多彩的树木，点缀其间的房舍，在丝丝云雾的笼罩下，升腾起了梦幻般的光影和色调，重笔浓彩、尽态极妍。此时，人类一切溢美之词都显得苍白无力，只有静静地观赏这入眉入心的山河画卷，融化在这大自然的多彩神韵中，才能纵情品览秋天大兴安岭的灵性和韵致。大兴安岭秋天的美，美在一份浩瀚奇崛。为了不走重复路，返程时我们绕行兴安盟阿尔山市。阿尔山属于大兴安岭山脉的中段。从柴河到阿尔山，沿着蘑阿公路（蘑菇气至阿尔山）横跨大兴安岭西南山麓，总里程175公里，是亚洲最大的火山岩熔台地，拥有众多火山遗迹、原始森林、熔岩堰塞湖、天池、河流湖泊、峡谷奇峰等景观。从柴河出发后，车辆又一头扎进了大兴安岭，驶进了原始林海，穿行在秋林长廊中。变幻旖旎的秋色，正熏染着这里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穿行在平坦婉转的林间公路，如在仙境畅游。放眼远方，蓝天白云之下，林草堆金镶玉；近观两旁，彩叶斑驳，匆匆掠过车窗。从柴河到阿尔山，车辆几乎一直在林海山岭间穿行。 我们边走边拍摄，边寻觅边欣赏。柴河天池、驼峰岭天池、乌苏浪子胡、石塘林、三潭峡、杜鹃湖……，每一处都秋光潋滟，令人叹为观止；每一处都让人盘桓难舍、流连忘返。“兴安秋色间，有我在行走”，这是恢宏的气度与辽阔的襟怀。对于金秋大兴安岭的山山水水，仅凭有限的笔墨，我是说不完道不尽这些美丽的地方的，弄不好还会挂一漏万、以偏概全。要想深入了解柴河，了解阿尔山，了解大兴安岭的惊世美秋，还是请你亲自走一走、看一看，去亲身体验一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