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

卫我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我的父亲刘兴龙,是一位令人敬仰的共产党员,也是国家级杰出检察官。他一生刚正勤勉、清正廉洁,对自己要求极为严格。无论是学习、工作还是待人接物,他都是我们的卓越榜样。他那高尚的品德宛如璀璨星辰,始终照亮着我前行的道路。父亲于1931年腊月初十出生,在走过90年的风雨岁月后,于2020年9月18日永远地离开了我们。在这漫长的人生旅程中,他将热血和青春都奉献给了热爱的事业与家庭,他的精神是永不熄灭的指路明灯,引领着我们砥砺前行。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1931年腊月初十,江西省贵溪县合盘石刘家祥云当空。一个手握刘家枪的男婴呱呱坠地,这个男婴出生在一个平凡的农民家庭。那时的贵溪合盘石刘家还处于蓑衣斗笠牛耕的时代,社会动荡不安,生活艰苦,劳作艰辛,在兵荒马乱的岁月里,人们每天都在为温饱而挣扎。这个男婴的童年没有五彩斑斓的玩具,没有温馨舒适的学堂,只有田地里一望无际的庄稼和被岁月磨砺得粗糙的农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艰苦的岁月如无情的刻刀,塑造了父亲坚韧不拔的意志。他自幼深知生活的不易,稚嫩的肩膀早早地扛起了家庭的重担。年仅七岁,他就跟着大人徒步百里去万年运盐,漫长的路途把草鞋磨穿,只得赤脚回家,一路上不知洒下多少汗水。他还跟着长辈在田间辛勤劳作,土地上那一串串深深浅浅的脚印,仿佛是岁月的烙印,默默诉说着那段艰难而难忘的时光。</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1939年3月28日,南昌沦陷。同年7月,日本鬼子侵入贵溪县合盘石刘家。据父亲回忆,当时他正从万年县挑盐归来,在村口看到扛着三八大盖的鬼子朝村庄走来。父亲大惊失色,扔下担子顺着小路往村庄狂奔,边跑边大声呼喊:“鬼子来了!鬼子来了!”鬼子大喊一声(大概是站住的意思),便紧紧尾随着父亲迅速追来。父亲心中既紧张又害怕,听到枪声响起的瞬间,他纵身跳进信江河,奋力朝对岸游去。父亲曾说,鬼子朝河里开枪,溅起的水花落在身上感觉很烫,就好像是被吓得冒出一身热汗。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随着年龄的增长,父亲对外面广阔的世界越发充满好奇与向往。在风起云涌的时代浪潮中,父亲积极进取。他18岁时就当上了民兵连长,那时贵溪县刚刚解放,正处于土地改革的关键时期,土匪横行,肆意破坏土地改革成果,还不时袭击乡政府。据长辈回忆,在贵溪县到弋阳县这一带,有个叫彪崽的土匪头子,本领非凡,一个跨步就能跳过两米多宽的壕沟,而且枪法奇准,无恶不作,心狠手辣。当地百姓对他无不畏惧。我儿时听大人说,父亲武功了得,手握一杆刘家枪,三五个人根本近不了身。母亲也曾跟我说,父亲那时腰挎二十响的驳壳枪,肩扛一支汉阳造,凭借英勇无畏的精神与这伙土匪展开激烈斗争。</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1951 年6月,父亲凭借着较强的工作能力、过硬的刘家枪、过人的胆识以及识字的优势,时年20 岁就担任了乡长一职。我儿时听外婆家大人说,父亲看我母亲初中文化,长得明眸皓齿、眉如新月,对她一见钟情。就主动对我外公说:“把你女儿金花嫁给我做老婆,我就不打你家地主。”虽然听起来像玩笑话,但后来母亲还是嫁给了父亲,外公家有14亩水田和一个裁缝门店,最终被认定为小土地出租,而非地主。母亲说,他们结婚时只有两个凳子和一块床板,就在乡政府开始了新生活。那时刚解放,匪患严重,父亲连睡觉都不敢放松警惕,总是睁着眼睛,把一把驳壳枪和一把54手枪放在枕头底下,稍有风吹草动,便立刻提枪冲出去。在这样动荡不安的环境中,母亲胆战心惊地和父亲度过了新婚时光。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后来,随着剿匪行动的大力开展,土匪被逐一剿灭,社会秩序逐渐恢复稳定,父亲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那两把放在枕头底下的枪不再时刻准备应对危险,而是被父亲仔细擦拭后妥善保管。母亲也终于摆脱担惊受怕的日子,他们开始在安稳的生活中携手规划家庭,憧憬我们兄弟姐妹的到来。</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随着岁月的流逝,父亲当上了检察官。一天中午,天色灰蒙蒙的,六岁的我看到父亲从玻璃板下抽出国家主席刘少奇的相片,便问父亲:“爸爸,怎么不要这相片了?”父亲说:“他被打倒了。”正当父亲仕途一片光明、蒸蒸日上之时,那场轰轰烈烈的“文化大革命”如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一时间,“砸烂公检法”之类的激进标语随处可见。父亲每次见到气势汹汹的造反派,就像胆小的老鼠见到凶猛的猫一样,心中满是畏惧。每次遇到这种危急情况,总是母亲挺身而出,迅速拦住院子大门,为父亲争取时间从后门悄悄溜走。然而,即便如此,父亲最终还是莫名其妙地被扣上了一顶“保反派”的帽子。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1969年10月6日,父亲戴着一顶“保反派”的帽子,携全家来到上清公社任职,开始了全新的生活。我们住在张天师故居的头两间房,公社贴心地为我们另外搭建了厨房。在那段日子里,每当日出东方,第一缕阳光还未完全透过窗户倾洒进来时,父亲就已悄然起身。简单洗漱后,他先到那片小小的菜地里辛勤劳作,精心呵护每一株菜苗,然后再赶去上班。那是一段艰苦的岁月,生活重担沉甸甸地压在肩头,但父亲像一座坚不可摧的山峰,以他的坚韧和担当引领着母亲和我们,在人生道路上勇敢前行。</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十年动乱结束后,父亲从上清公社调回贵溪市检察院工作。在工作中,他始终秉持公正、严谨的态度,以法律为准绳,全力维护社会的公平正义。每天,他都要面对错综复杂的案件,认真梳理案件的每一处细节,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无论是经济犯罪、刑事案件,还是其他法律领域的事务,他都能够凭借深厚的法律知识和丰富的经验进行深入分析。在法庭上,他义正辞严地阐述法律观点,指控违法犯罪行为,充分展现了检察官的威严与专业素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父亲一生廉洁奉公、两袖清风,他在物质上仅留下一套公改房,但在精神上却无比富足。党和国家给予了他极大的荣誉,这是对他人生价值的高度肯定。父亲先后被评为省级优秀共产党员、全国优秀检察官,还荣获了江西省五一劳动奖章等多项殊荣。他将自己的心血与热情全部倾注于工作之中,他的每一步都走得坚定而踏实。他的一生是为革命事业不懈奋斗的一生,也是充满了荣耀与光辉的一生。</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