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工编织毛衣 妈妈的味道

小玲

　　闲暇无事喜欢刷视频打发时间,咋天休息,刷到一条毛衣小哥视频,感到非常惊奇,一个戴着眼镜,留着分头,穿着一件黄黑灰蓝多色拼接毛衣的清瘦的三十多岁的年轻男子坐在椅子上。膝盖上放着一条花花绿绿半成品毛衣,与身上穿的花色款式一样,两只手正熟练地织着毛衣,一只针上穿着各色各样的线团,一会上挑,一会下落,让人看得眼花缭乱,不禁佩服他的心灵手巧,这男人比女人织的还好呢！上辈子肯定是投错了胎,出生应该是个女孩呢ì,这久违的宁静温馨的画面今日再现,让人眼前一亮,仿佛回到了旧时光,勾起了我对往事的回忆,我接连又看了他几个视频,许多是在织毛衣,有的还在教新人编织,他的毛衣设计美观新颖,许多人对他的技艺赞不绝口,粉丝已达千万,我也不例外,接连分享了几个群,让更多的人看到。

　　看到这个男子网上那么火,我在百度上搜索了毛衣小哥的事迹,这下更敬佩了,他叫潘锐彬,86年生,从小出生在汕头农村,,他小时候,妈妈是个有名的编织能手,许多人找她织毛衣,他妈妈忙不过来,就开了一个作坊,请些阿姨织毛衣,小锐彬自小耳濡目染,又十分聪明对织毛衣很有天份又有兴趣。几岁就开始学,十岁时自己织毛衣穿在身上上学,许多人以为他妈妈织的,收获了许多艳羡的目光。长大后,他学习成绩优异,考上中山大学学医,却不喜欢这个专业,又在外企做白领,担任日浯翻译,拥有一份高薪体面的工作,却对编织毛衣依然热爱,工作之余就织毛衣消遣,九十年代末织毛衣被机器代替,妈妈和阿姨们许多人失业了,技艺也失传了,他始终难忘儿时和妈妈们织毛衣的情形,工作之余和妈妈在网上织毛衣售卖,想不到还有人买,天天忙得很晚,工作兼顾不了,就干脆不顾众人反对辞了职,安心回农村织毛衣创业。起初把自家卧室当工作室,自己织,拍图片,当模特,销售低迷几个月才卖了25元的围巾和一件一千元的毛衣,这却让他看到了希望,又请了那时和妈妈织毛衣的阿姨们,但生意也不好,半年也没销售一件,赔了积蓄,他并未放弃,又投资几十万,找原因发现有些人的技艺也忘了,毛衣有次品,织的参差不齐,他又重新教,图片拍不好,又花重金找专业人摄,还学习别人的先进经验,开研讨会,每件衣服都自己亲自质检把关,有次在饭馆吃面,他把面条一根根串织成了围巾被人发网上,一下火出了圈,渐渐生意好了,他的毛衣质量好卖到几千也有人买,忙不过来,又招新人学习,扩大供货来源,自己也年收入五百万,解决了人们就业问题,也让传统文化得到传承和延续,还几次上了央视,从他身上我们看到了他坚持不懈,不怕困难,三十年如一日坚持做好一件事的匠人精神,最终取得成功,这也是我们当今的人们应该学习的正能量。

　　已迈进不感之年的我,印象中手工一针一线织毛衣还是妈妈和姑姑辈经常干的事情,在我的童年和少女时期,八九十年代还十分盛行,出现了许多编织高手,到90年代未织衣服的人渐渐少了,机器织毛衣以高效,花样繁多取代了传统手工业。

　　我的童年生长在物质贫乏的八十年代,那时还住在故乡,爸爸在外地工作，妈妈一人在家务农还要承担所有家务,哺育我们姐弟四个,非常辛苦,记得妈妈经常给我们做衣服,家里有一夲上海服饰,她经常照着上面的图案裁裁剪剪,我们穿的衣服棉祆都是妈妈做的,只是到十岁左右,印象中似乎没见过妈妈没给我们织过毛衣,想必是孩子多了,妈妈没有时间去织毛衣,一针一线太费时,如今我年纪大了,有了一定的生活阅历，对生活也有自己的见解和感悟,那时也有些城乡区别,也许那个时候应该是流行织毛衣的,只是对于我们这些农村小丫头姐妹又多的来说,穿一件漂亮毛衣应该很奢侈了。

　 岁月的年轮让我渐渐长大,上初中时我早已搬到随州,爸爸早从谷城回了城,帮妈妈找了工作,我也出落成十二三岁的少女,上学除了接触同字,多数还是父母和亲人,妈妈比在老家轻闲了些,就会买一些毛钱,蔑针在家织毛衣,那时我知道了元宝针,还有什么起头数针这些词,而每逄回老家,我也喜欢跟姑姑们聚在一起,奶奶门前有一条长长的弄堂,墙上是用砖砌成,好象用什么泥巴土糊上,印象中它不是白的石灰墙,现在想想也许是用那些糊成的吧？

回忆总是那么美好,一点一滴令人留恋难忘,情不自禁地会沉醉其中,那些年,奶奶门前的弄堂,坐着和姑姑们年龄相仿的邻居和小伙伴,她们不过一廿来岁,有的织毛衣,有的绣鞋垫,有的纳鞋底,听着收音机,李玲玉的歌曲《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在耳畔萦绕,我们搬着小凳,地上抓着石子,听着姑姑们天南海北地聊天,编织,,一片欢声笑语成了记忆中最靓丽的风景。

我五姑出生在六十年代,她们那一代人最善于织毛衣,我小时候与她接触的最多,也是我最早接触到的编织毛衣高手,那些年,在奶奶的弄堂亲眼见到她和伙伴们一起愉快编织,许多人赞美她手艺,向她请教,她手艺精湛,织的衣服针脚平整,还善于用勾针勾出各种花形图案,姑姑们和爸爸都很团结友爱,爸爸兄弟姐妹十个,我爸在家排行老二,是大哥,对弟妹十分关照,姑姑们也很敬重他,我爸五十多岁时,五姑还亲手给爸织了件灰绿色的毛衣,这件毛衣爸爸经常穿在身上,一穿就是十几年,舍不得丢,每逢看到这件毛衣,为爸爸高兴,有一个这么贴心的妹妹,我也体会到了五姑和爸爸的兄妹情深,长兄如父,一针一线倾注了五姑对爸爸的敬爱。

　　一件粉红色的毛衣开衫贯穿了我的青葱岁月。据妈妈说是用捧针织的。中间有几颗按扣,宽大的翻领好象是用元宝针织成,胳膊上和正身上有些象树上长的突起的小果果,穿起来靓丽灵动,那时妈妈上班回家了还要做饭洗衣,天天很忙碌,忍住疲劳抽空给我织毛衣,我天天盼着早日完工,看每天织到哪啦？今天织了一点袖,明天又多了一点身,穿新衣服就象要过年似的,那时我们姐妹三个也都没有什么衣服穿,妈妈给我织这件毛衣,也遭到了妹妹的妒忌,总喜欢酸溜溜地说:妈妈给我织,是我最爱臭美,最喜欢吵妈妈要,对于妈妈给我织这件衣服，我也真的感到有些受宠若惊,也好象觉得妹妹很委屈似的,不敢拿正眼看她,也充分体会到了妈妈对我的爱,让人倍感温暖。

　　毛衣好不容易完工了,秋高气爽,云淡风轻,我穿上它上学,在大院里进进出出,心情美滋滋的,附近的陈阿姨还对我说:"这件毛衣真漂亮",我更开心了,对妈妈也充满了感激。

　　十七八岁时,我高中毕业上了班,那时还见证了手工织毛衣l生意红火的鼎盛时期,那时我们这个小城,节假日街上也是人山人海,龙门街,聚玉街都有许多卖毛线的,堪称线的海洋,许多店铺都有几排长方形的木柜子放满几面墙,柜子都有一排排格子依据花色和线质分门别类,装满花花绿绿的毛线,大姑娘小媳妇们许多人在挑选毛线,买针线,还互相交流着织毛衣的款式和针法,,我这个人性子急,不爱学织毛衣,却喜欢凑热闹,那时我们办公室有几个同事姐姐也很擅长编织,我也很喜欢那种红红火火的场面,就和她们一起,那时的人心思单纯,也不互相攀比,人也容易满足,五颜六色的毛线赏心悦目,也象征着红红火火的人生。

而我的姐姐比我大三岁,在她谈恋爱的时候,已进入九十年代中期,她也学会了织毛衣,我也亲眼见她给未来的姐夫织了毛衣和裤子。而我结婚后,有天心血来潮也想给老公织条毛线裤,才跟姐姐学了平针上下针最基夲的方法,还不太熟,许多跟我同龄的也有不织的,我就有了借口,给老公织条裤子还是半成品,在分裆那织不好就丢在一边,我这个人急性子没耐心,有时织了好长才发现中间一针哪织错了,好丑,又要拆重新织,没等到完工,手工织毛衣好象就过吋了,大家都去买毛衣穿了,也有的买毛线找人用机器织,还说更好看，更时尚,那件没完工的毛裤不了了之。却成了永久的遗憾。

手工编织毛衣,代表着一种手艺的温度和情感的交融。柔软的毛线在指尖舞动，交织成一幅美丽的画卷。织毛衣将无尽的思念和深情融入到细节之中，在织毛衣的过程中，不禁让人感受到宁静与放松，同时也传递着对美好生活的热爱与向往。

　　如今廿年的吋光转瞬即逝,再看毛衣小哥的视频,一件件精美的毛衣俨然一幅幅精美的艺术品,而他在一针一钱中不断修身养性,,而那份儒雅,平淡,安静和从容更让人印象深刻,他与我的焦躁,缺乏耐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暴露了我人性的弱点。

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最开心,360行,行行出状元,技多不压身,多一种技能更多一种生存的夲领,在人生的旅途中,许多人惧怕世俗的眼光,迷失了自我,毛衣小哥,被许多人说男人就该做男人的事,不要织毛衣了,他却不以为然,被称全网最"娘"的男人,却是一个更智慧更有见识和责任心的男人,他清楚地意识到,许多传统文化的遗失,并不代表没有市场,被人遗忘,过去的老物件有一种复古的味道,更能让人牵起怀旧情结,怀念我们的青葱岁月和美好时光,物质的落后并不代表精神的贫乏,那时的人更勤劳和富有创造力,手工编织毛衣虽然辛苦,却更有快乐和成就感,享受创作的过程,所谓风水轮流转,吋尚理念也在不断变化,不随波逐流,七十年代流行的喇叭裤,现在又风靡一时,指不定哪天又兴起手工毛衣呢,还能自己挑选线的质量和自己设计款式,这也是我与毛衣小哥思想相同的地方,也更能理解他的创业初心,甘愿当他的粉丝。我为他三十多岁的人生,却三十多年专注于自己喜欢的事情,不断做大做强,走出了一条许多人不敢走的不寻常路,活出了不一样的精彩而喝彩。

　　现在的人谁都不会缺一件衣服,买衣服也是获得一种精神上的满足。物以稀为贵, 我想拥有一件毛衣小哥的毛衣,那是一件有温度的毛衣,有一种妈妈的味道,那是我一段青春岁月的纪念,虽然有些贵,但我却觉得值,也很有意义,我喜欢的就是最好的,,因为在这个浮躁的社会,没有多少人会静下心来专注于一件事,你掏钱也没有人愿意为你织一件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