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马斯误判了中东局势

陶海粟

<p class="ql-block">真主党首领纳斯鲁拉之死是动荡的2024年最重大的事件之一;以色列历史上最惨烈的屠杀事件导致了巴勒斯坦历史上最血腥的战争;伊朗历史上第一次对以色列发动直接攻击。如果哈马斯领导人辛瓦尔先生没有在去年10月做出那个致命的决定,屠杀1100多以色列人,所有那些随后的事件都不会发生。辛瓦尔先生希望通过一场灾难性的战争来重塑中东政局,他确实做到了。</p><p class="ql-block">但是,中东的新局面并未如其所愿,加沙成了一片废墟;哈马斯被打残;真主党失去了领导人和军事指挥;伊朗则感受到威胁。阿拉伯世界几乎没有持续和自发的抗议活动;没有哪个阿拉伯政权垮台、动摇或与以色列断绝关系;甚至经济后果也是有限的。</p><p class="ql-block">辛瓦尔先生发动战争时抱有两个假设:1)他将得到一个强大而团结的“抵抗轴心”即亲伊朗的民兵组织网的支持,2)以色列的行为将点燃和刺激整个中东地区。</p><p class="ql-block">说到第一个假设,哈马斯领导人有充分的理由期待伊朗及其代理人的帮助。多年来,纳斯鲁拉一直在宣扬所谓的“统一战场”理论,即伊朗支持的各个民兵组织建立紧密的联盟,并将协调一致,共同对抗以色列和美国。</p><p class="ql-block">然而,当他这个理论面临实施的时刻,纳斯鲁拉却犹豫不决了。绝大多数黎巴嫩人,包括大约50%的什叶派选民,反对为支持加沙而卷入战争;他的伊朗赞助人积极性也不高,因为真主党的武库本来是为抵御以色列可能的攻击而准备的盾牌,他们不想为了保护哈马斯而危及该武库。</p><p class="ql-block">在这种情况下,纳斯鲁拉决定采取有节制的措施,他们进行了一场短程导弹射击运动,减少了以色列北部的一部分人口,但未能阻止甚至减缓以色列在加沙的战争。这完全不是辛瓦先生所期望的“全力支持”,当哈马斯官员在10月7日之后的几周内会见他们的伊朗赞助商时,他们抱怨没有得到应有的帮助。</p><p class="ql-block">也门的胡塞武装更渴望加入这场战斗,但他们受到距离的限制,只能用少量的导弹和缓慢移动的无人机直接袭击以色列,这可以造成一些伤亡,但不足以对战争进程产生重大影响。</p><p class="ql-block">伊朗及其代理人是他们自己过去炒作的受害者。他们声称团结,但过去一年的事实表明,他们的利益并不相同,很多人发动远程战争的能力也有限。这让伊朗处于很不舒服的境地,这些民兵组织本来是要代表其作战,从而使伊朗远离与以色列的直接冲突,然而,现在伊朗却感到不得不向以色列发射弹道导弹,以报复对这些民兵组织的袭击。这一步骤肯定会招致以色列的报复,它的盾牌已经成为一种自己直接承受危险的媒介。</p><p class="ql-block">真主党使辛瓦尔的第一个假设落空,他的第二个假设也没有成真。战事初期,约旦、黎巴嫩、突尼斯和被占领的约旦河西岸曾经发生了大规模抗议活动,以色列在该地区最亲密的盟友阿联酋也感到不得不发出严厉的斥责。然而</p><p class="ql-block">在未来几个月里,阿拉伯世界任何地方的抗议活动变得越来越少。在3月份的斋月开始之前,辛瓦尔先生曾指望一波宗教暴乱向以色列施压,但他很失望:斋月基本上风平浪静。</p><p class="ql-block">这并不是说阿拉伯人对巴勒斯坦事业失去了兴趣,以色列在加沙的行为仍然是广泛愤怒的根源,但这次它并没有激发起像过去那样的的动乱。阿拉伯国家在镇压异议方面变得更加无情,不再将亲巴勒斯坦的抗议活动视为转移公众愤怒的必需品。在社交媒体上发帖正在取代街头的激进主义。此外,有些人厌恶以色列的行为,但感到难以支持伊朗麾下的伊斯兰组织哈马斯。</p><p class="ql-block">所有这些都造就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阿拉伯国家一直是阿以战争的旁观者。他们谴责以色列在加沙的战争,但没有与以色列断绝关系,也没有试图对其西方支持者施加严重的外交或经济压力。与此同时,他们也尽力避免与伊朗发生任何对抗,即使伊朗代理人对他们造成了真正的伤害。例如今年到目前为止,由于胡塞武装对红海商业航运的攻击,埃及从苏伊士运河损失了约60亿美元的收入,是其预期收入的一半以上。它的回应只是是耸耸肩而已。</p><p class="ql-block">沙特阿拉伯和阿联酋发现自己处在一系列矛盾的情绪之中。他们担心以色列在加沙的行动将煽动中东地区的宗教原教旨主义,但他们自己也认为哈马斯是一个应该被铲除的原教旨主义团体。他们很高兴看到伊朗及其代理人被削弱,但担心一场扩大的冲突会燃及他们的海岸。在公开场合,他们呼吁停火;在私下里,他们又为一项保留敌人实力的协议而煩惱。</p><p class="ql-block">中东地区很难改变,向好的方面改变尤其不容易。海湾国家担心他们最终会成为被逼到墙角的伊朗的软目标,规避风险是他们的最大考虑;黎巴嫩固化的教派政治难以改革;叙利亚的独裁者也没有改变他统治方式的迹象;该地区的其他国家如埃及和约旦太弱了,无法施加太大的影响力。总之,即使在中东如此戏剧性的时刻,阿拉伯国家也可能仍然是历史的旁观者。</p><p class="ql-block">(摘译自2024-10-03《经济学人》,仅供参考,不代表摘译者观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