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访黑土地（2）

渔歌

鹤岗 2024年8月15号，我乘坐长途车，从伊春到鹤岗（伊春和鹤岗之间没有火车和飞机，高速公路正在修建中）。50年前，我曾在鹤岗生活和工作过两年。当长途车开进鹤岗市时，我发现我已经完全不认识鹤岗了。50年里，鹤岗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鹤岗长途汽车站下车后，我懵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鹤岗的什么位置，距离我所预订的酒店还有多远…… 所预定的酒店地址：九马路1号。而9九马路是我以前很熟悉的地方。由于搞不清自己现在所在位置，自然也不知道这个酒店该往哪里走。。坐上了出租车。出租车开出几乎仅一分钟，我就看见了一个曾经很熟悉的地名：团结桥。我因此知道，酒店快到了。 又过了两分钟，我就到了酒店门口。7元，起步价，和伊春市一样。所住酒店内的景物 团结桥是我记忆中鹤岗市的地标。如今，团结桥也换了新颜，且移了位置。好在名字没有改。之所以记得团结桥，是因为它离火车站很近。当年我去火车站，必定要经过团结桥。我在新的团结桥上往下看，它一边是新火车站，另一边，按铁道的走向，本应该是那座老火车站。如今由于移了位置，已经看不见铁道了。 其实，当年在鹤岗生活的两年里，我活动的范围不大，就是老街基的二马路到九马路，从团结桥，火车站到南山矿的某块区域。我从新团结桥的附近，走到桥下的铁道上，然后向着铁道的尽头走。我还清楚地记得，鹤岗站是这条铁路线的尽头。那个鹤岗老火车站就应该在那个尽头。 果然，这条铁道有一个尽头。果然，那座淡黄色的房子还站在尽头那里。那应该就是鹤岗的老火车站。果然，”鹤岗站”三个字还在那里。只是，这应该是鹤岗站的背面（它的正面我也去了，被另一栋房子挡住了）。 这座老的客运站，似乎变成了货运站了。 找到了鹤岗老火车站，转身向铁道线伸展出去的方向望去，很多回忆涌入脑海……有多少次，为逃票乘火车，从团结桥上向下走到铁道线，再沿铁道线走进火车站；有多少次，从外地（大多是从鹤立或佳木斯）回到鹤岗后，不从火车站的检票口出站，而是沿铁道线一直走到南山矿。 如今的新火车站移到了团结桥的另一侧，也气派了很多。这是新火车站的外观 这是火车站的内景 紧挨着新火车站，是鹤岗市的人民剧院 鹤岗市南山矿（目前已经停产）。我在鹤岗生活工作的那两年时间里，就住在南山矿这个区。我企图找到旧址，朋友告诉我，已经全拆了，连一点影子都没有了。 鹤立镇火车站 我曾是一名知青。上世纪六十年代末，我来到鹤立河农场二分场。鹤立河农场在鹤立地界。鹤立镇位于佳木斯与鹤岗之间。一条铁道线把鹤立河农场分成了东、西两部分。总场，一分场，二分场，七分场，五分场，八分场，和东分场等在鹤立镇以东，三分场，四分场，九分场等在鹤立镇以西。二分场应该是鹤立河农场中的最大的一个分场了。现在，鹤立河农场这个名称已经没有了，整个鹤立河农场并入了北大荒集团新华分公司。二分场现在叫北大荒集团新华分公司稻香管理区。 我从鹤岗乘坐火车来到鹤立镇。所乘坐的火车，尽管是绿色的，但不是以前的那种绿皮火车。这种火车叫城际火车，时速可达150公里。第一次乘坐城际火车（车次以C打头），第一次听说"城际火车"，还是和鹤立镇火车站里的工作人员聊天时，工作人员告诉我的。火车从鹤岗开出，第一站就是鹤立，行车29分钟。这趟火车上在鹤立镇下车的人，只有两个，我是其中一个，也没人上车。 50年了，鹤立镇火车站也完全变了。我下车后，在站台上拍了几张照片，没有马上出站。鹤立站的工作人员有些不耐烦了，冲着我喊：该上车的上车，该出站的出站，麻溜儿的！鹤立镇火车站站前小广场 我在站前小广场包了一辆车去二分场。 车往东开，穿过鹤立镇。鹤立镇繁荣了很多，也大了很多。据说已经是黑龙江省第二大镇，人口20万。 车来到鹤立河边。50年前，鹤立河距离鹤立镇还有一段距离，不像现在离鹤立镇这么近。这应该是鹤立镇”长大”了的缘故。鹤立河 鹤立河上那座破旧的小桥已不见踪影，替代的是一座有模有样的桥。桥头立着牌子：鹤立大桥。 以前在桥的西头（靠近鹤立镇这一边）有一棵大树。当年我们知青里年纪最小的几位，第一次来到鹤立镇，第一次在饭店里吃饭，第一次喝了酒。那是一种果子酒，散装的，按碗卖。饭店服务员舀了好几碗酒放到我们的餐桌上。甜甜的，挺好喝的。当时我们都不会喝酒，却都喝多了。饭后，我们要走回二分场。鹤立镇到二分场有32里路。我们迷迷糊糊地走到鹤立河边，不知谁提的建议，在鹤立河桥西头的一棵大树下休息。结果全都睡着了 ……我让司机在鹤立河桥西头停车后，想给这棵树拍一张照片。很遗憾，没有找到一棵树。我连向南去往总场和一分场的那条路都没有看找到。或许这一条路已经不在鹤立镇的外边，而已经是鹤立镇里边的一条路了。 二分场与鹤立镇之间的路，原来是泥路，每逢雨天，泥泞不堪。如今已经是一条平坦的水泥路了。让我惊讶的是，这一路走来，道路两边全是树。50年前，可是一棵树都没有呀！ 守望村到了。我清楚地记得，从守望村到二分场，还有8里路。还记得当年有一次，守望村的宣传队来二分场礼堂演出，演出的节目是《红灯记》。我有些好奇，觉得《红灯记》可不好演，守望村里的“屯迷糊”们有这么高的水平吗？于是前去观看。谁知他们演的《红灯记》不是京剧。也不知是什么剧。唱腔的调子非常简单，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个调子，被朋友们称为”守望调”。《红灯记》演完了，几乎全二分场的人都会唱”守望调”了。我至今没忘记“守望调”。 离开守望村，继续往二分场走。此时道路的两边，都是二分场的地了。当年左边是水田，那是二连的水田，如今还是水田。当年右面是麦田，那是四连（旱田连）的地，如今已经改成水田了。50年前，每年收麦开镰，都在这块地上。然后，往左拐，这条路直对着二分场的场部，左边还是二连的水田，右边则是一连的水田。我曾在这些水田里，拉过水稻播种车，除过草，收割水稻……。现在已经全部机械化了。 这是二分场的场部。没想到二分场场部的房子，无论是房子形状还是房子外部的颜色，几乎都没有变。要说有变化，就是变得很新，比以前好看了，结实了，应该是翻造过的吧？ 我想看看我以前曾住过的房子，想看看曾一日三餐吃饭的食堂，想看看曾结伙偷过瓜的病号队，想看看曾通宵达旦播种的大豆地，想看看曾监守自盗的玉米地，想看看曾满地追捕偷麦子农民的小麦田…… 都没有看到。房子拆了，食堂平了，大豆地改种水稻了，麦田也改水稻田了，连玉米地也改种水稻了…… 一切都变了，变的生机勃勃，变的爽心悦目。 50年前我离开时，二分场场部门前没有树。50年后，门前有了这一棵大树。哦，50年，弹指一挥间。 佳木斯市 2024年8月18日，我来到佳木斯。50年前，我曾多次来到这座城市。如今，也是陌生的如同第一次来。我又来到松花江边。50年前的一个初春的日子，我来到松花江边，正是冰封的松花江破冰开江的季节。冰封的江面发出震天惊动地的响声，给我留下极其深刻的印象，至今余音还在耳边。江边有一个知青广场。 知青广场两边有两道墙，是用浮雕组成的墙。 走过知青广场，沿江再往前走，就是松花江广场。 大亮子河国家森林公园 大亮子河国家森林公园，位于佳木斯市汤原县大亮子河红松母树林场境内，地处小兴安岭余脉南麓。来到公园门前，没看见售票处。问工作人员，回答：免费的。需要坐观光车进入景区，观光车也是免费的。 大亮子河国家森林公园只有一个景点，即红松林广场。 一条木栈道在森林中蜿蜒。 一条小溪在木栈道旁流淌。溪水上有几座小桥。其中有两座桥看上去怪怪的。我想大概没有人会轻易地走上这样的桥。至少我不会走。 牡丹江镜泊湖 2024年8月21日，我来到牡丹江。我来牡丹江，就是想看看镜泊湖。这里有一个瀑布。多天的大雨，镜泊湖瀑布的水很浑浊，瀑布附近好几处地方被水淹了，游人无法靠近。 为了等坐游船游镜泊湖，我等了近4个小时。期间在湖边乱逛。 这叫什么？有人在湖边水中表演一般的玩耍着。 下午两点，终于登船了。游览全程两个多小时。 在牡丹江，我住的酒店离火车站很近。牡丹江市的出租车起步价也是7元。太近了，不好意思打的了。我拉着行李箱步行走到火车站。牡丹江火车站 时间还早，我没有马上进站。行李箱和手提包放在车站的玻璃墙前。我站在不远处欣赏风景。回头看见车站玻璃墙里的人们，还有自己的行李箱，对面远处楼房影子映在玻璃墙上，变了型，歪歪斜斜的…… 觉得有点意思，便顺手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