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老妻的生日(散文诗)

武昌古風

一 <p class="ql-block">  你老了,我也老了,老得象两棵白杨,依偎着,挺立着,还知道相互守望着。</p><p class="ql-block"> 你老了,我也老了,老得象两棵向日葵,向着太阳,向着未来,没有干涸的心,还有远方的憧憬。</p><p class="ql-block"> 是啊,短短的一辈子,如同过隙的白驹,如同一条流淌的溪流,沒有天荒地老,也没有海枯石烂。没有不谢的玫瑰,没有永远的青葱,当我们象一双燕子衔泥筑巢哺育儿女的时候,含辛茹苦的春天过后,花儿开了,果实熟了,走过烂漫的春,走过繁华的夏,我们牵着手,慢慢走进落叶飘零的秋,走进人生的暮年。</p><p class="ql-block"> 记得我们相恋的季节,正是早春二月,乍暖还寒。</p><p class="ql-block"> 那是一个羞涩拘谨没有花季的岁月,甚至衣着的颜色,也单调得只有黑与白…。</p><p class="ql-block"> 俩人第一次相见,你穿一件缀满樱花的薄棉袄,我穿一件蓝色学生装,你大方,笑靥如花,我佯装无意,但却呯然心动。</p><p class="ql-block"> 那一夜,我们聊青春记忆,侃天南海北,说乡间的荧火虫,说雪夜读书的静美…,唯独,我们没有触碰一个“情”字。</p><p class="ql-block"> 早春二月,孕育万物的季节,我们也在春寒料峭的日子,种下了爱与未来。</p> 二 <p class="ql-block">  从此,几件简陋的家具,构成了一个崭新的家。锅碗瓢盆…,敲响了人生又一段行程。  四十三年,漫长而又短暂的岁月,一个小家,有了一双读书后远行的儿女,倏忽间,儿女也构筑了温馨的小家,又有了孙儿、孙女,外孙、外孙女,他们象花儿一样,开在我们的世界里。我们的人生,从两个人,变成了二代人,又变成了三代人,好象一棵大树,将枝桠伸向天空,长得枝繁叶茂郁郁葱葱。</p><p class="ql-block"> 四十三年,平凡而又匆忙的岁月,养家糊口的工作,一团乱麻理不出头绪的家务事…,将一位乡村女孩,蜕变成一位母亲,又雕刻成一个慈祥有点啰嗦的奶奶和外婆。</p><p class="ql-block"> 打开时光的相册,我在厨房里,看见你烹调生活的身影,我在五彩缤纷的毛线中,看见你编织幸福的表情,我还在万家灯火的节日里,看见你站在窗台边,眺望儿女回家的双眸…。我常常戏谑你象一只母鸡,一对翅膀永远庇护着一个家。你又象一条忠诚的狗,家园是你毕生守望的领地。</p><p class="ql-block"> 钱钟书先生说,婚姻是一座围城,有人想出去,有人想进来…。我却想说,婚姻是上帝考验人生的一副担子,一头是生活,一头是未来,哪怕是风雨交加,哪怕是山崩地裂,俩人把担子挑上肩,就互相牵手走到终点。</p><p class="ql-block"> 是啊,我们这一代人的人生,注定没有花前月下浪漫多情,我们注定与灯红酒绿黄金白银毫无交集…。来到这个世界,我们吮吸了许多苦难,也采撷了许多丰盈的果实。</p> 三 <p class="ql-block">  你老了,我也老了,老得象两棵白杨树,依偎着,挺立着,还知道互相守望。</p><p class="ql-block"> 你老了,我也老了,老得象两棵向日葵,向着太阳,向着未来。没有干涸的心,还有着远方的憧憬。</p><p class="ql-block"> 六十九岁的生日,生命中又一圈岁月的年轮,离七十岁的门槛,只有一步之遥了。</p><p class="ql-block"> 一辈子沒有说过我爱你,但心里说过千万遍,今天,我依然不会说,因为时光浇铸的爱,很珍贵。</p><p class="ql-block"> 月光,照进窗棂,我在香气四溢的蛋糕上,插上七只小蜡烛,点上温暖的烛光,然后默默许个祝福的心愿。</p><p class="ql-block"> 我们互相望着彼此,天天相守,又象久别重逢,又象是四十三年前的第一次相会。一粒爱的种子,传递给我们,传递给儿女,还将传递给一江春水般的子子孙孙…。</p><p class="ql-block"> 今夜,月色如银,星光灿烂。</p> <p class="ql-block">2024年10月6日于鄂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