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作者:刘晓思</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篇首的这张照片,是四十五、六年前连队领导班子里五名成员的夫人,应张全富战友邀请,和我们一起到延吉市并游览长白山前的合影。那天下着绵绵细雨,建斌爱人打着伞要照张相,另外四个夫人一哄而上,我随手拿起手机留下了这一瞬间。我戏言,这是一群在家一个个一手遮天的人!</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自入伍起,我们战友之间已有五十多年的友情了,其实夫人们与部队的关系一点也不亚于我们。从她们还是姑娘时起,到谈恋爱、忙结婚、生孩子、敬公婆等等,家中无论什么事相互之间都能知道,也常常被这帮男人挂在嘴边,加之去部队探亲时有机会能见到面,所以说起来,她们之间加之与部队的交情和熟悉程度也有近五十年的“悠久”历史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看着军嫂们嘻嘻哈哈的样子,我脑海里浮现出军嫂们和我们讲述过的,在那流逝的岁月里,曾经的无私付出,和对家庭辛苦坚守,对亲人忠贞不渝的故事。</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张全富爱人王希莉,东北人的性格,一阵急速射,讲起自己当初“草率”的相亲经历:全富回家探亲,他大姐通过朋友介绍,和他一起来到我家,双方就直接见了面。我们哪有多长时间接触了解的机会啊!见个面,知道高矮胖瘦就差不多了。碍于害羞,相貌记得都是稀里糊涂的,要不我的名字怎么叫“希莉”呢!没两天他就急急忙忙返回部队了。第二年再见面时,就谈婚论嫁了。他是大年29回来的,到过年就剩两天时间了。在双方家各吃了一顿订亲饭,就赶紧登记办结婚证,走完这套程序,第二天年三十晚上,我就被接到他家里了。没有婚车,没有办酒席,没有举行婚礼,从见面到结婚,一年半的时间里,总共见面不超过12个小时,这人生中的大事就这么结了。军人假期有限,一拖就会是一年,我三十二岁时这才补拍了一张婚纱照,算是对自己好有个交代。</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希莉还告诉大家,女儿光上小学一年级就上了三回,历时三年。部队当时有一个小学校,只有一年级至三年级,学校孩子不多,校长、老师和学生都是部队里的。1986年女儿快六岁了,我每天都要到县城上班,实在没有办法就跟校长商量,让女儿上部队小学。第二年升学考试,因为没有人管她,结果成绩不够升级的分数。校长问是留级还是接着让她升二年级。我们考虑,她岁数还小,让她上也跟不上啊,干脆还是留在一年级吧,这样小学一年级又上了一次。隔年学校放暑假,我领孩子回老家,正赶上我有病,一时回不了部队。快开学时我带孩子回来了,这才知道部队的学校办不下去了。因为部队学校的三年级只剩一个学生,那孩子对他妈妈说,妈呀,我就是考个零分儿,我也是班级第一。面对这个情况,部队考虑不能影响孩子,就和磐石县政府(部队驻地当时在吉林盘石县)商量,都转到县小学校上学。由于我们没有及时赶回来,学校的摸底考试已经结束。部队学校和我讲,如果想升级,就要找校长,看能不能升二年级。我寻思,也不认识校长啊,看孩子还不到八岁,就不找麻烦了,干脆继续再上一年级吧。就这样,孩子又上了一次一年级。女儿从八岁开始,每天早出晚归,无论寒冬酷暑,风里来雨里去,跟我一起坐通勤大卡车,到近三十里外的县城上学。部队这些孩子想想也真是吃了不少苦,总算是挺过来了。女儿现在延吉市中医院当护士长。</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李建斌爱人邢玉兰叹了一口气,与建斌对视了一眼。建斌沉默不语,准备等着玉兰的数落。玉兰开始了她的故事:记得有一年我在家得眩晕症,天旋地转动弹不得躺在炕上,家中没有人啊,女儿那时才两岁,我寻思让她出去找个人来帮帮我。结果女儿小出去就玩儿上了,忘了喊人这茬儿事了。我难受的一直在炕上躺着,直到中午有人上家里来,才把我送到医院。那些年,李建斌父亲患肝病,长期住医院,他母亲一直在医院护理。李建斌是家里老大,他哥儿四个,弟弟们都很小,还都没结婚。我一个人必须撑起这个家。除了每天要上班,带孩子,还要天天家里医院两头跑,送饭,送换洗衣物,送钱。当时你们知道我最怕的是什么吗?最怕的是半夜敲门,说我公爹不行了。所以我每天都紧张得心里砰砰跳啊,很害怕,一直到李建斌父亲去世。那三年根本不敢离开他们半步,怕到时候老人有事儿赶不回来。我当时就很怨,说以后怎么也不找军人了,家里什么事都指望不上他!</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张维宪爱人郑会英笑着看了看维宪,仿佛在说,我的付出你知道吗?维宪回忆道:1984年我12岁的妹妹在老家患肺结核病需要住院治疗,那时家里既缺治疗费用,又没有人能陪同,此事让我十分牵挂。我爱人得知这个情况后,就不声不响带上我妹妹,到部队探亲来了。她到部队驻地后,立即联系让我妹妹住进了医院,并一直陪同半月有余,出院后又精心照料直至康复。</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维宪继续说,我爱人1991年随军到了吉林磐石县,谁知一纸调令,任命我为沈阳军区黑水靶场参谋长。靶场远在吉林西部大草原深处,距离洮南县15公里,距离白城市50公里。当时我爱人好不容易在磐石机械厂找了一份负责劳资的工作,两人重逢没多长时间,就又一次面临分居两地的问题。当时原部队许多战友还有她的同事都劝她,说那里条件太艰苦还是不要去。但她为了能让我安心工作,不至于被家庭问题牵扯很多精力,还是决定放弃了这份来之不易又很受人羡慕的工作,毅然决然随我去了自然环境相当差的黑水地区,一待就是八年。</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杭立宪爱人曲东华在河北隆化县隆化食品厂工作,担任技术副厂长。隆化县大力发展山楂事业,与北京有关科研部门在山楂制品研制中确立了项目,她又带领相关技术人员完成了科研项目,并一举生产出了合格的产品,销路非常好,组织上很看重她,几次想提拔她。她左思右想,家中双方有四位老人都要照顾到,爱人远在千里地之外当兵,如果接下领导期待的这项工作,自己一定是力不从心,心想还是支持军人的工作,把杭立宪的后方建设搞搞好吧,便一次又一次地婉言谢绝了组织上的好意。</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我爱人甄彦君没有随军,但每次到部队探亲时,那南来北往的辛苦历程让人苦不堪言。从南京到吉林,遥遥数千里还要转车,由于买不到座位票,只好站着,一站就是十几个小时,腰酸背痛,腿脚肿胀。累的实在不行无奈之下就一头钻到火车座椅底下,什么淑女形象也顾不上了,灰头土脸地一躺一夜。有一次返程车票紧张,因为要着急回去上班,只好一段路一段路买票乘车,见车就上。在济南车站转车时,车门拥堵还拎着行李,怎么也挤不上去。眼看就要开车了,她看准旁边一扇车窗是开着的,冷不防强行扒住车窗想要爬入,车上的人赶紧阻止,她也不管了。人们担心这个柔弱的女人别出事,只好生拉硬扯把她拽进车厢,她的举动让车上的人一起投来惊讶的眼光。</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军嫂们作为军队中的一个特殊群体,感人的故事千千万。人们有所不知,为了支持亲人守护国土,她们做出了大量的牺牲,一件件一桩桩都铭记在军人心里。生活艰辛会有怨言,可是她们总是又把怨气吞回肚里,独自默默地承受着一切。军人写信回家询问,总是回复:放心,家里一切都好,在部队好好干!</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军嫂的坚韧与顽强,豁达与大度,质朴与善良,节俭与慷慨,率真与干练,给部队干部战士形成了强大的影响力。我当指导员时,就知道战士不敢和干部说的话,战士们都会和干部家属诉说。在这些战士面前,她们就是自己的大嫂,就是自己的亲姐,不是就像而是就是!</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一晃五十多年过去了,当年的军嫂都已随丈夫转业告别了军营,可是情缘难了!每一个人对部队的不舍眷恋,对自己在那激情燃烧的岁月里拼搏奋斗的自豪情感,对荣辱与共生死相依战友们的苦苦思念,对军嫂们不屈不饶守家敬老的敬佩之意,越加浓烈。大家相约明年再见!</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后记</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 1, 1);"> 文字稿收笔之后,接着是排版、选照片、选背景音乐等。音乐,我选了很长时间,听了许多歌曲,无奈狠狠心舍弃了许多人向我推荐的几首歌。我静下心来一个人反复聆听《懂你》的这首歌,其动听的音乐旋律和深情的歌词,让我读懂了其中的意境。</b><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37, 35, 8);">“懂你”两个字,不是吗?妻子懂丈夫,丈夫懂妻子;军嫂懂军人,军人懂军嫂;人民懂军队,军队懂人民!天下还有什么困难是不可战胜的!</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