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趣事(中)文字编辑:崔成虎 插图来源:网络

难得糊涂

充满好奇的少年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一,报名上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八九岁的时候,因父亲既跟组劳动又给组里喂驴,所以我就在父亲和哥哥组里干活时,到他们干活的山上砍苜蓿,以便父亲和哥哥收工时背回去。砍苜蓿时小腿被蚊子叮得特难受,回去的时候还要给他们提饭罐扛镢头,本来就懒惰的我愁眉苦脸,倍感委屈。十岁的那年正月,隔壁家一个弟弟叫我一块去上学,父亲也一口答应下来。正想上天,遇个龙抓,我自然满心欢喜。当我第一天走进学校时,看到什么都那么新鲜,那天是我三姑崔凤莲负责报名,她问我叫什么名字时,我犹豫了一下,说不上来。她看出了我的心事,略加思索:你三哥叫崔成豹,你就叫崔成虎吧,我点点头,这个名字一直延用至今,出门遇到半生不熟的人常常叫我崔虎成,这是不是沾了杨虎城将军的光了,就不得而知了,呵呵。当时学校只有三孔窑,两孔做教室,一孔是老师办公室。我们一年级坐在炕上,十几个学生,只有一张炕桌,二年级在地下,两人一桌。文革时"打庙”留下的庙堂和农业社闲置的羊圈窑也略加修整当教室用,安排其他年级上课。最让人接受不了的是只有一个侧所,这自然是男生先入为主,女生和老师只能去邻居家侧所方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小学只有语文和算术两本书,我每天背上写字用的石板,在去学校的河滩上捡上块软石,坐在教室的炕上写得特别认真,仅过了半年,就跳班,坐在二年级的凳子上了,幼小的心灵特别惬意。下课铃一响,大家蜂拥而出,女孩喜欢抓骨骨儿、翻皮筋、跳绳;男孩子则更喜欢来"武”的,跳拐拐顶牛,打老爷瓦儿,……穷得叮当响,玩得乐悠悠。长大成人,去了县城省城上高中、中专,学校环境优美,条件优越,但心里梦里还是我的山村小学。她是呵护我成长的摇篮,是我一生的起跑线。</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二,钻崖(nai)窑上寨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上小学时,每天早晨走出门,迎着太阳升起的地方望去,看见对面东山上有一个很高大的四方土垛,大人们说这是寨子,山下那道沟叫崖窑沟。刚懂事的我就问父亲:“寨子和崖窑是干什么用的?”父亲告诉我,寨子是过去防止“回回”(回民)入侵,用来点火传递信号的,下面的崖窑是老百姓藏反的地方。四七年胡宗南进攻陕北时,老人们也曾到那里躲避战乱。你保寨二叔就是在那藏反时生的,所以叫"保寨”。十来岁的我听父亲娓娓道来,觉得更加神奇,第二天放学后,我就和几个小伙伴,利用拔羊草的机会去一探究竟。踏着杂草丛生的沟渠,深一脚浅一脚,终于来到了崖窑沟的沟掌,抬头仰望,陡峭的红土崖十分险峻,半崖上,几个大小不一的洞口有些破损。我们一边刨出脚蹬的土窝,一边艰难地向上攀爬。进洞一看,一扇三寸厚的石门半开着,里面的空间不大,上下左右相连,洞口堆放着大大小小的石块,洞口的光线射进过洞里,形成一束很强的光线,忽明忽暗,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出了崖窑,我们余兴未尽,又去山顶看寨子的尊容。寨子大约十来丈界方,下面有几孔土窑洞坍塌得只剩下半截,但土炕墙壁上细泥抹过的痕迹还依稀可见。转身上了寨子台顶,视野更加开阔,周围的群山一览无余。寨台四周边上同样堆放着很多半砖大小的石块,这大概就是居上攻下的有力武器吧了。后来几十年出门在外,回去的时候,总由不得东望,但再也没有看到明显的寨子了,很有教育意义的古迹没有保存下来,十分可惜。</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三,碾道窑看打铁</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们村里有个地方历史上叫“碾道窑”,这是我小时最喜欢去的地方。历史上这里有孔大窑,里面摆放着碾子和石磨,无论刮风下雨,这里照样能为全村人加工粮食,碾道窑的叫法由此而来。七十年代,佳县农民去米脂方向拉炭,这里又是牲口走了一天后必经的歇踋地,因此村里就修了新窑开了骡马店,人们又习惯了叫“店窑”。后来佳米公路加宽,盖起了新桥,人们常常聚集在桥边休息,又称"桥上”。因为这里是村里人休闲啦家常的场所,经常“人丁兴旺”,过路人们一提起,就说峁圪塔那个"人市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这里是村子的中心,村里来了收粮的,卖炭的,打铁的,粮食换盆换碗的,赶集路过的小商小贩……只要一噪子吼出,全村人都能听到。谁家生小孩了、谁家俩口子吵架了,张家长李家短,都逃不脱这个议事处。小时候,我对什么事都特别好奇,一有空,总爱到碾道窑溜达窜门。有一个冬天的傍晚,天气特别冷,我吃了晚饭,就到碾道窑的铁匠炉旁边取暖边看打铁。两位师傅你来我往,"叮叮当,叮叮当”……,清脆的打铁声,随着铁锤的起落,时高时低,时快时慢,宛如一曲敲打乐,让人听着十分悦耳;风箱来回拉动,那火苗也伴随着呼呼的吹风一明一暗;大锤落下,火光四溅,打铁师傅们熏烤的满脸黑里透红,他不时地用搭在肩膀上的羊肚子毛巾擦着头上的汗水,一块块烧得通红的铁板,在他那把很长的钳子拨弄下,运转自如,三下五除二就有了工具的雏形。最后在小铁锤的轻快地敲打下,放入水中,一件件精美的工具就此诞生。围坐在铁匠炉周围的闲人们脸上烤得红红的,浑身上下暖洋洋的。不知过了多久,大师傅压了火,收起了工具,准备休息。我忽然觉得怎么整个碾道窑只剩下我一个人了。转过身准备回家,我的天哪,眼晴被"剌”得又酸又疼,伸手不见五指,这才恍然大悟。回家刚一推门,就听见妈妈训道:“碾道窑好,你就别回来。”第二天一早去上学,两条裤腿已经千疮百孔了。难怪人常说,赌博场少转,铁匠炉少站。</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随着科技的进步,先进的生产方式替代了传统的生产工艺,人们现在很少能看到纯手工打铁的场景了,但打铁要得自身硬,铁匠师傅们那娴熟的动作,精湛的手艺,吃苦耐劳的精神,永远值得我们铭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作者:崔成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2024年10月5日于榆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文中部分图片来源于网络,对原作者表示感谢!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p><p class="ql-block"><br></p>